陆阳的身体一转,面向顶楼的铁门,背对顶楼的护栏,然后说道:“您就留在这里吧!现在的您,反正已经跑不了。”
“你要去抓住我的同伙吗?”
“对。”
“来不及了,他都死了,我没有骗你。”男人抬起头来,露出一脸不存在撒谎的表情,“我说的是真话,我不想让你白跑一趟。”
“您刚才不是您叫我放了您吗?”
“是的。还有,你能够成为一个侦探,说出来之后,我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能。有时候,我甚至羡慕你,有着自己喜欢的事业,有着自己喜欢的人。”
“喜欢的人?”
男人直勾勾的盯着陆阳的背后:“你心里知道。”
陆阳愣住了一下,转过身以后,目瞪口呆的看着男人。
“你真的一点都不诚实。”男人笑出声音,“哈哈哈哈!”
“我愿意洗耳恭听。”
“陆阳,我跟踪你的这几天里,有一些了解。难道你没有发现吗?”
“什么事情?”
男人抬起双手:“自从我杀了三个人以后,我发现我已经无法自拔。然而,当我选择下一个目标的时候,你就在第四位受害人的身边。这样一来,你让我有了新的挑战,你也让我有了刮目相看。”
“我听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我承认我杀人了,可是,你没有杀人吗?”男人眨眨眼睛,指向陆阳的胸口,“你敢承认吗?”
“我还是听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男人轻咳了一下:“你的心里住着一个杀人凶手,因为你的阴影,所以被我慢慢的唤醒。”
“您知道了?”
男人一边点点头,一边笑着说道:“你认为我的第四个目标是索索,这才去她家留宿。在外人看来,你是去保护她的安全,可是在我看来,你在验证你的推理是否正确。”
陆阳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只见男人靠在护栏,虽然样子奄奄一息,但是眼里充满了兴奋。
“我说的对吗?”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陆阳用冰冷的语气回应,接下来转身,“您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去把您的同伙抓起来!”
男人待在原地一动不动,目送着跟自己一样孤独的身影。
“咚”楼顶的铁门方向传来声音。
男人等到陆阳离开,双手支撑着地面,身体随着护栏站起来。
“还我命来!”
突然,响起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声。
另一边的陆阳跑下楼梯。
听到这里,男人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人。
这个时候,顶楼的铁门打开。
男人一边杵在护栏的前面,一边装作不害怕:“大白天的,怎么可能有鬼,是谁在吓唬我,快点出来!”
话音刚落,富彩虹出现了。
“你……”男人吞吞吐吐的提问,“你是人是鬼?”
富彩虹穿着一套粉色的比基尼,全身上下湿漉漉,还在滴着水。然而,没有干的头发挡住五官,除了被水泡肿的身子之外,其他地方没有伤口。
男人瞬间呼吸困难,还不忘记喊道:“人死不能复生,人是更不能变成鬼,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假扮富彩虹?”
富彩虹面部凶狠,快速的向前一步。
男人看到这一幕,瞬间害怕,缓慢的向后退去。
此时此刻,富彩虹稳稳当当的站立,接下来出现了五个受害者,就在富彩虹的身后。
男人瞪大眼睛,脸上露出不相信的表情,却不敢开口质问,心跳突然加速。
已经变成厉鬼模样的富彩虹抬起双手,移步上前,直勾勾的盯着男人,距离越来越近。
“我不是故意杀死你……”男人扫了一眼所有人,“你们。”
富彩虹抬起头来,正好一阵风吹来,被头发挡住的脸呈现,曾经貌美如花不存在了,剩下苍白,还有那一双索人性命的眼睛。
男人更加害怕,身体颤抖起来,目不转睛的看着富彩虹,根本不是她人假扮,而是真正的鬼。
走出高楼大厦的门口,陆阳听到男人的声音,只好自言自语:“他不是已经没有力气了吗?他怎么还喊起来了呢?”
“你……”男人吞了一下口水,僵硬的把话说完,“你们别过来。”
“还我命来!”富彩虹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向着男人冲过去,速度非常之快。
男人来不及闪躲,就被富彩虹抱住,同时倒向护栏的外面。
头上传来动静,陆阳转身仰望,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
此时此刻,高楼大厦的护栏外,一个男人正在坠落。
陆阳站在门口,因为想冲过去救人,眼睛随着男人的自由落体移动,并没有看见有人把他推下来。
另一边,高楼大厦的楼顶,女人站在护栏前的一米,不想往下探去,摘掉头上的假发,从上半身的比基尼里掏出纸巾,擦了擦脸,仍然美丽动人,可是眼神悲伤。
案发之后,陆阳被BJ警局当成犯罪嫌疑人,暂时关押在审讯室。
李牧坐在椅子上,一脸严肃的审问:“为什么你出现的地方都有人死?”
陆阳沉默不语。
李牧突然直言不讳:“我们BJ警局在楼顶上找到了一个假发。说,你是不是扮成女人?把他约到指定地点,然后推下楼去。”
陆阳反驳道:“我不是杀人凶手。”
“你还在狡辩!”李牧猛然抬头,就把眼前的一堆照片推过去,“你看,楼顶的地面只有你的脚印,护栏也有你的指纹。”
“只能说明,我到过楼顶。如果您要深究下去,我家就在那栋大楼,护栏上肯定有我的指纹,您们BJ警局怀疑的地方根本不对!”
“你是真的会狡辩啊。在八件案子中,有四位受害者和你亲密接触,你认为你能洗得清吗?”
陆阳突然大声:“我没有杀人。”
“那好,你说,案发的时候,你在哪里?”
陆阳犹豫了一下,然后回答:“我刚走出大门,就听到头上的动静,转身看去,有人坠楼。”
“先不说这个案子,我们从第一件案子开始,好吗?”
“您让我说什么?”陆阳眨眨眼睛,露出一脸不明白的表情。
李牧发出严肃的语气:“你为什么要杀死关佳情?”
“虽然我可以告诉您答案,但我不是杀人凶手。简单的说,因为关佳情的美丽和气质,符合杀人凶手的选择。”
李牧站起来,走到陆阳的身后,接着问道:“你为什么杀死马烙?”
“我还是那句话!虽然我可以告诉您答案,但我不是杀人凶手。因为马烙破坏了杀人凶手的艺术作品,所以被他灭口。”
“我呸!”李牧不顾形象的吐了一口,“还有,你为什么杀死赫赫?”
陆阳冷言冷语的回应:“我还是那句话!虽然我可以告诉您答案,但我不是杀人凶手。因为赫赫的美丽和气质比关佳情的美丽和气质更好,主要是关佳情常年待在停尸房,让自己变成了阴暗美人。”
“你为什么凌辱索索?”
“我还是那句话!虽然我可以告诉您答案,但我不是杀人凶手。因为杀人凶手得到赫赫的身体之后,才发现赫赫的女朋友的魅力,经过调查,原来是一名模特!”
“你为什么没有杀死索索?”
陆阳无奈之下,叹了一口气:“我还是那句话!虽然我可以告诉您答案,但我不是杀人凶手。因为杀人凶手想要索索活着,这样才会有下一次机会,让他玩得更加开心。”
李牧的声音传入了陆阳的耳朵:“你回答的如此之好,你还说你不是杀人凶手吗?”
陆阳甩头说道:“不是。”
“你为什么杀死富彩虹?”
陆阳猛地抬起头来:“我还是那句话!虽然我可以告诉您答案,但我不是杀人凶手。因为杀人凶手寻找下一个受害者的时候,得知居住在外国的华裔,想要尝一下新鲜的味道,这才决定目标。”
“你为什么杀死那拉?”
“我还是那句话!虽然我可以告诉您答案,但我不是杀人凶手。因为杀人凶手被他看见了,监控摄像头也拍到了,为了自己不被暴露,就把他杀死,拿走监控摄像头拍下的视频。”
“你为什么杀死王容容?”
“这个人是男的是女的?”
“女性,是新的死者,用铁链五花大绑,吊在天花板。”
“我没有看过案发现场,从您的话语中,得知了杀人凶手的心理活动。”
“什么?”
“杀人凶手找了一位小姐作为受害者,主要原因是,他想体验嫖客的感觉。”
“你还说你不是杀人凶手?”
“我不是。”
“你为什么杀死郎牛?”
陆阳的目光投向前方,虽然双手摆在腹部,但是不停的转来转去。
李牧上前一步,拍了拍陆阳的肩膀:“你不是杀人凶手,你为什么紧张呢?”
“因为我和凶手没有区别。”陆阳的眼睛往下看去,直勾勾的盯着地板,很是小声的说道。
李牧的耳朵不是很灵:“你在说什么?”
“我不是杀人凶手。”
“打住!”李牧没有顺着陆阳的回答说下去,仍然记着自己的问题,“你为什么杀死郎牛?”
“我还是那句话!虽然我可以告诉您答案,但我不是杀人凶手。因为郎牛是杀人凶手。”
话音刚落,一名警员推门进来。
李牧站在陆阳的身边,一脸疑惑又烦躁的表情,然后问道:“你有什么事情吗?”
“外面来了一个女人。”
“来就来呗!”
“她说她是来自首的。”
听到这里,陆阳松了一口气,不再感到紧张和委屈。
这个时候,原本打开的审讯室的大门走进一个女人。
李牧直视过去。
女人站在门槛的前面,身上穿着一条黑色的裙子,长长的头发披在肩膀,脚底的高跟鞋好看。
“你们怎么没有人拦着她啊?”李牧一脸怒气的问道。
这个时候,两名警员跑进审讯室,不好意思的抓住女人的胳膊。
女人甩了一下两边手臂,根本没用多大力气,就摆脱两名警员的抓住,慢慢悠悠的迈出脚步。
李牧直勾勾的盯着陆阳,附耳低语道:“你别幸灾乐祸,我去向她问一下情况,回来再审你。”
“请便!”
李牧挺直腰杆,冲着走过来的女人问道:“你说你是来自首的,你杀了谁?”
“郎牛。”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杀人了?”
“我家里有作案工具。”
“你为什么要杀死郎牛?”
“因为……”女人停顿话语,咬牙切齿的说完,“因为她把我的姐姐先奸后杀。”
“你姐姐是谁?”
“王容容。”
“你叫什么名字?”
“王易易。”
听着李牧和王易易的对话,陆阳站起来,轻手轻脚的迈出脚步,无事一身轻的离开BJ警局。
“阳阳,你真的相信她杀了郎牛吗?”
自己母亲的声音传入耳朵,陆阳先不回答,走向前方的街道,这才说道:“我相信。”
“你相信的理由从哪里来?”
“她悲伤的表情。”
“我怎么没有看见?”
陆阳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母亲:“在她的脸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