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密谋

应本色最近很是悠闲,由于不久之前,他已然突破修行《金丹篇》的第一境界,引炁境。

因此,其师平常真人本着修行也需要劳逸结合的理念,给其放了半个月的长假。

于是,形神桩应本色暂时不需要站了,而每天采集紫气也可以先放一放。

当然,每天清晨给知禅寺灵田里的空凝何首乌,和九龙九象草浇水的任务,他还是得照旧干下去。

如今的应本色,几乎每天在完成极为有限的任务之后,都要在知禅寺后院,那口水井旁一丛修竹下的宽大竹椅里,躺上一躺。

在读经观典之余,还不时吃上几口聚宝馒头,喝上几口翠壶茶水,惬意闲适,好不快活。

偶尔,应本色也会在给寺里灵田浇水完毕后的清晨或者下午时分,待阳光略柔,不再刺目之时。

便去到潜龙山下的浣花溪旁,对照着他在知禅寺藏经阁里找寻到的《望气之术》中所记载的理论,练习其突破引炁境后,自然而然获得的望气之能。

望气术认为,天有云气,地有地气,山岚有山岚之气,水泽有水泽之气。

以此类推,宅有宅气,人有人气,草木有草木之气。

气按五行之属,又分为五色。

木气为青色,火气为红色,金气为白色,水气为黑色,土气为黄色。

大抵以金黄色,紫色为大吉之气。主富贵发达和加官进爵。

白色为阴煞缠绕,主横祸官非或丧事。

红色为阳气太盛,主火灾或肺部疾患。

黑灰色为阴气太盛,主丁财两败。

紫黑色为恶煞突袭,主牢狱官非或破财死丧。

一番对照习练之下,应本色对于自己的望气之能,倒也有了不小的长进。

比如,他能看到知禅寺后山寒潭之中,时而有几缕黑色的水泽之气升腾。

能看到浣花溪曲折蜿蜒流过,黑色,青色,碧绿色之气相互纠缠冲天而起,其中似有精怪潜伏……

此外,最近应本色还多出了一个爱好,那就是,喂鱼。

自从几天前,应本色发现后院的水井里,有着一黑一白,口部还生有长须的两条怪鱼之后,便开始了这项几乎每天都必做的“任务”。

当然,每次应本色把聚宝馒头的碎屑扔下水井,也都会说上一句充满期盼的话语:

“小黑,小白,快快长大。”

这也让空空色和色空空两条龙种鲤鱼,一时之间大感奇怪。

但奇怪归奇怪,那聚宝馒头,也并非是一般的灵果药精可比的。

就是在这天下闻名的知禅寺,那也是道主老爷平常真人和其亲传弟子们,才有资格享用的物事。

所以,空空色和色空空两兄弟,对聚宝馒头碎屑,那也是来者不拒。

总而言之,一个字,吃就完了。

直到有一天,空空色的亲弟弟,白色龙种鲤鱼色空空,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兄弟二人,顿时都慌了神。

“空空色,你说道主老爷的小徒弟,该不会是想要吃我们吧?”

“我总觉得,他看我们的眼神,像极了人间那些过年时的凡人,看向待宰年猪时的眼神……”

“色空空……”

“嗯?”

“你好像是对的……”

自那天之后,应本色在喂鱼之时,再也不见自己的食材,而扔进井里的聚宝馒头碎屑,却又总会消失不见……

“这是……躲起来了?”

“我现在又不吃你们……”

“怕什么呀……真是的……”

随着应本色声音的渐行渐远,井底水脉处的一座小宫殿中,已经化身成一个白衣童子的色空空,神情焦急的对着一旁的兄长,黑衣童子空空色说道:

“你听!你听!”

“他果然是想要吃我们!”

“空空色,你说咱们怎么办呀?!”

空空色倒是神情自若的回复道:

“放心吧色空空,道主老爷不会同意的。”

“不过……”

“为长久保全你我兄弟之性命,为兄却有一计,名唤祸水东引。”

“你且附耳过来,此计应是如此如此……”

色空空侧着脸,听着自己家兄长色空空的大计,脸上笑开了花,眼中透出几丝与外貌不相符和的狡黠与阴险。

………………………………………

又是一个静谧的傍晚,平常真人照旧不知所踪。

而应本色也依然按照以往的习惯,开始躺在知禅寺水井旁的那丛修竹下,默默望着远方天际,渐渐沉入地平线的金红色夕阳。

一时之间,也不禁内心感触良多。

不知何时,他早已爱上了现在这种恬淡闲适,沉静清幽的生活。

每天给灵田浇水,时而洒扫庭院,捉虫喂鱼,外加日常赏月,听风,观雨,望气。

还有享受自己师父平常真人的关怀与爱护,并日常修习那得传的玄妙法诀《金丹篇》。

如果可以,应本色觉得就这样活过一生,真的挺好。

于是,心有所感之下,应本色在抬手之间,便在不远处的山墙上,凌空写下了几行篆文:

“愿有一日,于饱睡中醒,看日暮仓山,观蚂蚁上树,知其中有道,反求诸己,自得其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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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乌西垂,玉兔初升,万点星光随之也出现在高高的天穹,星辉与月华缓缓洒下。

洒在今夜的潜龙山山脉,洒在知禅寺的后院,也洒在后院水井旁那宽大竹椅里,正无比悠闲,躺着赏月的应本色身上。

悄无声息之间,几道碧绿色的太阴之气,被从天穹之上的银盘里,缓缓牵引至一旁的水井之中。

这时,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从井中四散而出,逐渐笼罩了整个知禅寺后院。

当雾气消散的一刻,后院那丛修竹近处的水井旁,却出现了两个童子。

童子年纪约摸跟此时的应本色一般大小,只是一个身穿黑衣,一个身穿白衣。

而两人的相貌,却又都一般无二,均都生的面如冠玉,灵动可爱。

应本色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身旁不远处的二人,在一瞬间的惊慌之后,便立刻运转《抱元守一呼吸法》,强行使自己镇定了下来。

因在应本色看来,这个新世界连成仙都是有可能的,那么出现一些神异倒也合情合理。

更何况,这里是知禅寺的后院,寺中还有自己那神秘的师父平常真人坐镇,料想自己应该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再加上,他也并未从突然出现的二人身上感受到恶意。

于是,应本色便大着胆子,开始打量起来,眼前这突然出现的两个童子。

一番观察之下,应本色推断,这应是一对双生子,孪生兄弟。

并且,这对孪生兄弟不是人。

应本色运起突破引炁境后的望气神通,再对比知禅寺藏经阁里那《精怪志异》里所记载的内容推断:

眼前这一黑一白的孪生兄弟,应该是从水里来的。

因其周身,弥漫着一股黑色的水泽之气。

正在这时,那对双生子却快步行至应本色身前,齐齐躬身一礼道:

“我等井守,拜见六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