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北地斥候

秦国,北地郡。

谷璞踉踉跄跄的行走在通往边塞军营的官道,好似下一步就会踩不稳跌倒。

他有这样的举止,原因有二。

第一,是因为前身的身体素质,十分羸弱。

这事与谷璞现在的身份有一定的关系。

前身父亲乃是三川郡的某一乡的啬夫,即一乡之长。

因酒后说了几句权倾朝野的相国、文信侯吕不韦的不是,被上司扣了个莫须有的罪名。

举家发配充军。

数百里的发配之路,先后夺取了一家三口的性命。

昨夜。

谷璞前身,也在难熬的风寒中丧命。

接受消化前身的记忆与命运。

天色微亮,谷璞便被两名押送的狱卒领着,踏上去往北地郡戍守边塞的军营,充军。

第二,则是昨晚刚刚魂穿接受这副身体后,致使他穿越的一块核桃大小且非常圆润的三色石,给予了他三门武学。

北冥神功、乾坤大挪移、凌波微步。

三色石在给他传递三门武学之后,化为粉尘,随风飘散。

金手指刚来个闪亮登场,立马就彻底消失。

谷璞岂止是一个无语。

不过对于三色石给予的三门武学,他还是很满意的,单单是为了自己的小命有所保障,谷璞也得变着法的提升自己的实力。

发配充军的路,自然不可能打坐修炼北冥神功亦或是乾坤大挪移。

但是,却可以修炼凌波微步。

凌波微步乃是一门极上乘的轻功身法,以易经八八六十四卦为基础,使用者按特定顺序踏着卦象方位行进。

从第一步到最后一步正好行走一个大圈。

此步法精妙异常,是以动功修习内功,脚步踏遍六十四卦一个周天,内息自然而然地也转了一个周天,因此他每走一遍,内力便有一分进益。

谷璞走的踉踉跄跄,就是在走凌波微步的特殊步伐。

凌波微步他只有登堂入室的水准,想要每一步都有相应的内力进益,必须得走特殊的步伐。

待日后凌波微步大成,再无需按照卦象方位行走。

步履蹒跚间,增益的细如发丝、脆若豆芽的内力游丝,被盘踞在膻中穴运转的北冥神功,一一吸收。

北冥神功,是逍遥派的最高武学,以两乳间膻中穴为基,乃要中之要。

练成之后,全身每处穴道皆可吸人内力,与各家各派之内功逆其道而行,不泄无尽,愈积愈厚,取一分,贮一分,不泄无尽,愈积愈厚。

阴阳兼具,阳刚煎熬如火炉,阴柔冷于寒冰数倍。

兼容天下武功。剧毒不侵。

强凶霸道,随手攻击便有莫大威力。

内力护体防御大增,受到攻击时反震敌人。速度大增,上山如同下山般。

以积蓄内力为第一要义。

内力既厚,【天下武功无不为我所用】,犹之北冥,大舟小舟无不载,大鱼小鱼无不容。

而积蓄内力的本质,乃拓宽丹田经脉,也就是提升自身根骨资质。

“休息会儿了再走。”

走了大半个时辰,一名狱卒一屁股蹲在地上,喝斥似的说道。

谷璞二话不说,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官道边缘。

即便是有北冥神功傍身,仍无法缓解前身近来发配路途留下的疲惫和病体。

这条路,他走的,岂止是一个“累”了得。

等下午抵达军营,充了军。

实可谓“十死无生”。

尽管战国末期是以虚岁算,可按虚岁算,他才九岁啊。

能杀哪门子的敌?

就现在押送他的两个会点三脚猫功夫的狱卒,他都打不过。

更别说是边塞外的匈奴。

毕竟,这是秦时明月的世界,不是正儿八经的历史。

不然他早就跑了,哪还会老老实实的跟着狱卒去往生死线的边疆。

被发配边疆的人,要么充军当敢死队打仗,要么参加建造城池边塞的体力活。

他穿越时,已经没了二选一的机会,充军早早定论。

发配充军的人,上了战场,向来就是打头阵的存在。

就他这小体格……

他没法想象上战场会是怎样一番场景。

至于替前身父母报仇的事,还是等他活下来,再说吧。

……

摇摇晃晃走了一天。

黄昏时分,谷璞终究还是来到了北地郡的边疆大营。

倘若再给他一天时间,他一定能从押送的狱卒手中逃脱。

可惜,没有。

北冥神功再厉害,登堂入室的心得再好,也不可能让他瞬间就获得二三流武者的实力。

他还是得一步一步来,一蹴而就的实力,只能在梦里得到。

交接了手续,两个狱卒转身离开。

谷璞波澜起伏的穿越路,如他所想般坎坷。

斥候!

每天需要出城刺探匈奴军情的斥候。

斥候原为边塞上专门伺察望敌情的人。在军队编制上指主要负责侦察敌情与反敌方侦察的机动灵活的侦察兵。

但因古代的分工没有那么细至,所以斥候做的也不只是侦察敌情那么简单。

如在陆军方面,也要到战地附近打探消息,关于地形地貌和地理环境,可饮用水源,在哪里有可行的道路画成军事地图,是否要找先锋队有山开路遇水搭桥。

且他们对格斗和武器的掌握强于其他人,还十分善于隐藏。

在行伍中,斥候的作用就是安静的解决岗哨,偷偷地潜入敌后,盗取重要文件或刺杀敌方首领,这都是斥候的工作范围。

所以,斥候也有现在特种部队的作用。一直到后来分工明细了,也就有了如探子,刺客等。

而现在,还没接受过任何军事训练的谷璞,就要成为一名古代的特种兵。

怎么想,谷璞都觉得这事忒特么离谱。

带着深深地不安和疲倦,谷璞迟迟进入沉沉梦境,请教周公,他怎么样活下来。

翌日。

谷璞跟着同一个军帐内睡觉的同一伍的袍泽,一同吃过早上的一顿饭,领到了自个的兵器。

一张一石软弓,三十支箭矢,一把制式长剑。

盔甲?布甲都木得,再别说是皮甲亦或是金属盔甲。

能领到一身粗布麻衣,还是因为百夫长见他穿的囚服碍眼,让他换掉囚服,特意赏赐的。

就这样,谷璞背着“快要压垮”身体的装备,摇摇晃晃的跟着伍长,出城刺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