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会先来救你。”

电话对面短暂的沉默过后，传出不符合成熟女性身份的，如学生般轻快的笑声。

“谢谢你，阿川。姐姐很高兴听你这么说。不过，姑且还是问一下先救我的理由是什么？”

因为不这么说，你可能会生气吧。

毕竟，过去发生了那种事。

因为自己的错导致赶到的时间太晚，没能及时拯救同伴的秦川，小心翼翼的答复着：

“白玫是魔法少女，我相信她会保护好自己的。”

“相当官方的说法呢……”

电话对面的声音像是想起来什么不快的回忆似的，逐渐变得低沉。

“那倘若她面对的，是无法抵抗的黑暗呢？你也仍然会先来救我吗？”

面对这种送命题，秦川迟疑片刻，还是坚持原本说出的回答。

“……我会用最快的速度，解决完你这边的事后赶去救她。”

“是吗？就算是被骗也好，你能这么说，姐姐真的很高兴。”

但接下来，秦川没想到对方又扯回了刚才的话题。

“可是假如，你救出我后找不到白玫在哪，又联系不上她。等你赶到的时候，她已经像我一样，沦为了血兽的苗床，那怎么办？”

像你一样的悲剧，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在心中下定决心的秦川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答道：

“……石楠姐。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毛头小子了。你觉得曾经战胜魔王的我，还会犯这种错吗？”

秦川轻叹一声，把过去没能拯救同伴的悔恨埋在心底。

被当事人用这种自揭伤疤的方式提问，他已经大致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

石楠很可能是在暗示他，白玫出事了。

出于某种原因，身处敌方阵营的她无法阻止这件事，只能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方法提示他。

于是，秦川先表明自己的实力，再顺着对方的意思说了下去。

“白玫也不是从前那个只会用鼻孔看人的小学生了。她很强，会自己解决麻烦的。而且不知道地点在哪，我也没法救她啊。”

几乎没有花思考用的时间，石楠立刻就传来了他想知道的信息。

“当年的我也很强，最后不也在那个地方出事了吗？”

石楠出事地方，是千代田南郊外的废弃教堂。

秦川在心中记下白玫可能身处的地点，朝那个方向使用了大范围的探知魔法。

“那个时候，已经是蕾级魔法少女的我，遇到了五只超越常理的强大血兽。”

这是在暗示他，敌人的数量是五个。

按照异处局对于血兽灾害的评级标准作为常理推论的话，得出的结论是，对方是五个实力超越常理最大极限，超越灾害等级龙的怪物。

也难怪石楠会说白玫面对的，是无法抵抗的黑暗。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秦川装作不耐烦的咂咂嘴，才问道：

“不过是五只鬼级血兽，白玫对付得了。比起她，我更想知道我该怎么救你？”

丧失了魔法少女的力量，并不是真心加入敌方阵营的前辈。

如果因为秦川救出白玫而被敌人怀疑的话……

等待着石楠的只会是无比凄惨的结局。

秦川没理由不为冒着那种风险也要把信息传递出来的前辈考虑。

“呵呵呵呵，我的傻弟弟，你还不懂么？”

电话对面的石楠扑哧笑出声来，那声音本该像琴声一样悦耳，可听在秦川耳朵里，就好像是将死之人了无牵挂的笑声。

“你是不是忘记了，欧石楠的花语，可是孤独与背叛啊。身心都堕入深渊的我，很早就背叛了国度，在地下世界活跃。刚才抓走白玫的人，也是我委托的哦。”

石楠的用词是，刚才。

也就是说，白玫落入敌人手里的时间不长。

那是在催促他，现在赶去的话，一切都还来得及。

“你怎么能这样做！国度哪里对不起你了？你曾经不是正义的魔法少女吗？”

“为什么会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秦川佯装愤怒的喊话，得到了癫狂的，充斥着变态情调的答复。

“经历过那种地狱之后，我才发现，原来自己最喜欢看魔法少女受苦了。”

“不管是能塞的洞不能塞的洞都被塞满也好，还是变成泡芙也好，又或是心之宝石连带精神一起被弄坏也好，我都喜欢得不行。”

“因为自己受到伤害，就要把伤害强加给无辜的人吗？你到底在哪？我现在就过去救出白玫，顺便狠狠地修理你一顿！”

之前对话提到的地方，秦川用魔力探知后并没有发现血兽的踪影。

所以他再次请求石楠给他提示。

“呵呵，你就慢慢猜吧，时间可不等人。不过你放心，等你来了之后我保证一定会还给你一个完好无缺的白玫。”

电话对面的女人和她周身的怪物们一起桀桀的怪笑起来。

“前提是你得先穿越相位，找到我们呢。不过，要是你来得太晚的话，为了让白玫不那么痛苦，我就只好忍痛把我亲爱的后辈转化成没有O棒就活不下去的魅魔了～”

穿越相位么……难怪那里表面上看什么都没有。

“我明白了，你给我等着，我现在就去救出白玫。”

挂断电话，秦川终于想起之前曾经感觉到的违和感，想通了他当时漏掉的关键信息是什么。

离她远点，我这是为了你好，别不识好歹。

我也不想把无辜的人卷进来，你不要逼我！

被那个周强次长这样警告的当天，秦川和叶诗柔就在花园餐厅遭到鬼级血兽的自杀式袭击。

他本以为那只是周强因追求的女性要和别的男人吃饭才恼羞成怒说出口的话。

现在看来，那是因为对方一开始针对的目标就是魔法少女白玫。

难怪下午的时候，没有领导的公司小群里一阵欢呼。

在说什么周扒皮转性啦，居然周六下午能早下班之类的话。

原来是那家伙早就想好了先把员工支开，才在空无一人的公司里对白玫出手。

排除双方立场的话，秦川并不讨厌这种不会伤及无辜的做法。

但是这样考虑的话，那群猫头人又是怎么回事？

猫头人属于“新人类”，石楠和周强属于另一方势力？

无法排除这两股势力有交集的可能性。

可现在并不是查证这些的时候。

在秦川思考的时候，他已经穿过传送门来到了废弃的教堂内部。

同相位内的传送可以，但想要跨越相位，凭他现在这副人类外表的姿态可办不到。

所以，孤身一人的中年男人喊出了在他生命之中占据颇重份量的那两个字——

“变，身！”

随着说出这两个字，秦川身体里的血液不断翻滚烧灼，燥热的鲜血如同熟透的谷粒从体内脱壳而出，从他血肉模糊的后背喷出一大片血雾。

在那血雾的包裹下，秦川浑身的肌肤逐渐硬化，覆盖上一层犹如铠甲的坚硬骨片。

接着，他的胸口被酒红色的眼底竖着撑开一条筷子长的裂缝，像是适应周遭环境似的，如毒蛇般的金色眼珠在那裂缝中咕噜咕噜的转了几下。

最后，他背后新生的八根粉嫩肉芽从骨甲预留的缝隙中钻出，随着时间推移，那些不断分泌粘液的触手变得强壮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