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呵,就因为你以前曾经遭遇过那种事,所以就想对我做同样的恶行?所以我才说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配成为魔法少女。”

嘿嘿,嘿嘿嘿嘿。

石楠扑腾着腰间的那对黑色翅膀,嗤笑出声。

她用手轻柔的抚着白玫的脸颊,脸上有一瞬露出不符合魅魔身份的,慈祥老奶奶看调皮孩子似的表情。

不过很快,就变成了癫狂的疯子才有的笑容。

“明明是加害者,却摆出一副受害者模样大言不惭的你,不知道一会儿药效上来,还能维持这张清冷的面容多久呢?”

“你什么意思?加害者?我?”

白玫不明所以。

“不然你以为呢?我的叶大小姐?”

“我不明白。”

“你当然不明白了,厚着脸皮赖在他身边不走的人,怎么可能明白呢?”

白玫大致理解了对方的想法。

被血兽当作苗床的战败魔法少女石楠,因为发生了那种事,身体变得肮脏不堪的她,自认为没有资格再呆在秦川身边。

如果说白玫,是正面决斗败给了樱的话。

那石楠,就是不战自败。

没有男人能忍受自己的伴侣曾经被血兽那样糟蹋过。

樱已经死了,蓝玫不知所踪,向往自由的翠雀找了一处不知名的小地方隐居。

荼藦不算女人,所以当年稍微有点可能,又还留在秦川身边的女人只剩下白玫一个。

所以石楠才会想用这种方法对付她吧。

把曾经遭受过的绝望,强加在别人身上。

这种自己得不到,也不会让给别人的做法,白玫看不上眼。

“所以,你才这么恨我?就因为我能留在他身边?那我只能告诉你,你错得很彻底。”

白玫就像在嘲笑把失败归咎于外部因素的无能之辈那样,蔑视着眼前的魅魔。

“机会被别人夺走?明明有争宠的能力却被迫离开他的身边?醒醒吧蠢货,根本没人赢得了樱。我不行,你更不行!”

白玫用挑衅的口吻笑道:

“再说了,你根本就不懂他。如果我发生了那种事,没准他会因为愧疚把后半辈子都赔给我也说不定。他就是那样的人,明明不是自己的错,却总是要揽下所有的责任。我失去的,不过是外骨骼装甲似的,无关痛痒的魔法少女躯体。但是却能换来他一生的愧疚。没懂得利用这一点,输麻了的人只有你一个!”

“......”

看到魅魔一副哑口无言的模样,白玫一针见血的宣言:

“你太软弱了。明明和他认识了那么久,却连那个人永不言弃意志的皮毛都没学到,难怪你会沦落到与血兽为伍。”

“呵呵。”

等她说完,石楠才缓缓露出笑脸。

“你说得对,我的确是太过软弱了。”

并非之前那张癫狂的笑脸,而是不符合她身份的,平静的看不出一丝波澜的微笑。

被戳中痛处的人不会露出这种笑容。

“被他拯救的记忆一定很美好吧?然而,在你做着美梦的时候,我却无论如何拼命坚持,都等不到他来救我呢。”

“那只能算你倒霉了。那时候的他不过是个有点实力的人类魔术使。连魔法少女都赢不了的敌人,你不会真指望他能救得了你吧?”

“那他如果变成魔法少女呢?”

魅魔只用一句话就让白玫哑口无言。

为了拯救被鬼级的大蜘蛛打败的她,秦川以此为契机变成了魔法少女。

白玫知道,那一定是想要守护她的心情使得他产生了创造奇迹的力量。

如果是为了拯救同伴的话,他或许会提前成为魔法少女吧。

“而且,你觉得他为什么没赶上?一向准时卡点救人的他,为什么偏偏救我的时候没赶上?”

一股没来由的恶寒让白玫心中一凛。

“那时候的他,的确只是个普通魔术使。赢不了鬼级血兽,防不住枪械偷袭。可是他拯救的人比谁都多,不是么?”

“那么问题来了,你觉得为什么呢?偏偏是我没能被她拯救?为什么奇迹偏偏没有在我身上出现?”

“因为你比较倒霉吧。”

魅魔隔空一招手,一只小巧的,尽管被擦拭得一尘不染,却仍布满岁月痕迹的罗盘就缓缓从白玫的裙兜里飘了出来。

“这是......”

“看了这个还不懂吗?”

白玫感觉自己像是嗓子里卡了口痰似的,干咳两声才迟疑道:

“......这个罗盘,是你的东西?”

魅魔却像没看到她诧异表情似的,自顾自的,轻柔的抚摸着那只二十年前她送给秦川的罗盘。

“这可是个好东西呢,不仅能勘破幻境,寻找出路,还能用它定位,找到同伴的位置。”

唉。

石楠轻叹一声,像是感慨自己的不幸似的把那罗盘捏得粉碎。

“可惜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不是么?”

“......”

“那一天,因为某个假装自己是修女的小贱人,一位魔法少女被血兽变成了繁殖用的苗床。”

魅魔的尖爪反复剐蹭着她自己的胸口,剌出好几道鲜红的痕迹。

“那个假装修女,抱着捐赠盒在人群里乱跑的贱货,不仅害阿川弄丢了我送给他的罗盘,还指了错误的教堂方向,让阿川错过了来救我的时机。更过分的是,明明是我送给阿川的生日礼物,却被那个贱人擅自揣在身上。还一揣,就是二十年。”

“你说,我该不该对那个贱人生气?”

“......”

这一次,轮到白玫陷入沉默。

紧接着,像是为了逼她开口似的,魅魔加大了魔力匕首的输出。

摇曳着紫黑色邪恶魔力的利刃,一次又一次的攻击着白玫濒临崩溃的心之宝石。

“哦,瞧瞧我这个记性,我怎么就忘记跟你说了呢?明明阿川他以前都是直接叫我帮忙写作业的,可某个小骚蹄子却摆出一副很熟的样子天天粘着他。你不会以为自己是被他需要的那个人吧?”

“......”

“还有还有,第一波兽潮来袭的前哨战。我们都在前线和血兽厮杀的时候,本该在前线与我们共同奋战的人却躺在医院里,好像也是某个贱货的手笔吧?”

魅魔扑腾着腰间黑色的羽翼,用魔力引导白色的粘稠液体侵入终于被凿开破洞的心之宝石。

“所以你放心,我一定会用‘这个’让那贱婢明白,什么叫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