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已经转过半个身子的秦管事猛然回头。
“你再说一遍？”
尽管其刻意保持着一如既往的一院管事姿态，但是唐九舟明显能够看出其微微抖动的眼皮。
“秦管事，我打完一套功法后，能够感觉到浑身气血鼓胀感。”唐九舟这次没有说大话，昨日经过七星草补益气血后，打了几个周天，浑身气血就已经真正鼓胀了。
秦管事死死盯着唐九舟眼睛，一股摄人的气势让唐九舟情不自禁心跳加速，
不过眼神却没有闪躲。
“当真？”
“千真万确！”
“唐九舟，此番一月融会贯通，已然是为我马院，为秦某挣了脸面，就算最终没有三月入门，今后我也不会亏待你，只是……若敢骗我，这功劳可就抹掉了！
你考虑清楚再说一遍，丑话说在前头，我有办法验证你是否练出了气血。”恐怕是被前人坑了多次，秦管事最终还是谨慎的再确定一遍。
你有办法验证？唐九舟感觉他在吹牛逼，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就算自己还没有鼓胀感，他也敢硬着头皮点头。
更何况如今是事实，唐九舟当即神色郑重：“来到马院两月，秦管事对我的照顾和关怀，我感念至深，心中早将你视为长辈亲族，怎能欺瞒你？”
硬件实力有了的基础上，再来一波反向亲情绑架，怎能不让秦管事更尽心帮扶？
“……”秦管事明显愣了一下。
马院所收长工皆是苦命孩子，会溜须拍马的不少，但是能像唐九舟这般会说话的却是罕见。
当然，最关键在于，唐九舟如今真个内功融会贯通了。
他看向唐九舟的眼神愈加满意。
“好，好，好！”秦管事眼神徒然一松，常年冷峻的脸上泛起一丝难以掩饰的喜色。
不过随即眼珠子一转，沉声道：“你且随我来！有没有精炼出气血一试便知。”
“但凭秦管事安排！”唐九舟正色，心中却是一愣，还真有方法测验？
不动声色跟随秦管事来到马院后面一个独立小院。
秦管事年近三十，九年前走镖出了事，便被打发来马院坐了冷板凳，到现在还没能在崇安府内五城区买的起房。
“九舟，内功精炼气血，在未入门阶段除了先天宗师外，外人几乎无法感应到，不过我却有个独门方法，不仅可以测出你如今炼化气血的大概程度，还能对后续的外功修炼有助力。”关上院门，秦管事语气平和很多。
唐九舟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多谢秦管事。”
见唐九舟不似作假，也没有丝毫惶恐，秦管事眼中期待更浓。
“九舟，武馆教习教了你们内功修炼，却没有教外功技法，原因都已经说的清楚，但你可知何为外功？”
“对敌招式，技巧？”唐九舟试探道。
“对，但不全。”
“外武内功，外便是展示出来的武技，你且看我这套拳法。”秦管事一边说着话，双拳已经骤然发力，配合着辗转腾挪，拳风呼啸开来。
那一拳一式，看着便让唐九舟心潮彭拜，感觉到了男人间的阳刚力量感。
他感觉这一拳要是打自己身上，骨断筋折是轻的，很可能内脏出血，一命呜呼。
不过他看了半天，却发现秦管事拳法并没有太多套路，很是灵活多变。
“看清楚了吗？可看出固定招式？”秦管事打完一套，收功考教。
唐九舟摇摇头：“拳势刚猛，却又灵活多变，看不出固定套路。”
“呵呵，对喽，所以我说你说的不全对，外功是对敌技巧，但不是固定招式，练功的时候固定招式只是让你熟练气血激发，就拿我这一套伏虎拳法来说，核心是激发调动内力的技巧，通过这套拳法将体内精炼出的气血，也就是内力激发出来，附着于双拳，至于怎么打出去，临场多变，没有定数。”秦管事笑着点点头。
唐九舟肃然起敬，这和他之前想的还不一样。
他之前一直以为外功便是一些套路招式，比如闪电五连鞭，第一鞭这么打，第二鞭这么打，都是固定的。
但是此刻听了秦管事解释，恍然大悟。
内功是精炼出气血，是一股能量。
外功则是最大程度利用这股能量。
内功是练出气血存储在身体里。
外功则是把存在身体里的能量调动出来加以利用。
“你若只练内功，体内精炼的气血再多，没有技巧释放发挥，一拳打出去，不过是血肉筋骨之力，
只有外功激发出内在气血，打出的一拳才有气血之威，便是你如今体内气血非常微弱，携带气血的一拳也比之血肉筋骨的威力大上一倍。”
“当然，若是你未练内功，体内没有气血可用，只练外功，也能有微弱增幅，只不过，其加持的不是精炼过的气血，而是身体本来的气血，非精炼过的气血，威力小很多，不仅不持久且压榨身体极限，必定折寿。”
“另外，对敌之时，除了威力之外，还有灵觉，速度，洞察多种因素，体内精炼出的气血越浑厚，外功激发越多，速度则越快，反应也越快，灵觉越灵敏。”
感受到唐九舟强烈的求知欲，秦管事滔滔不绝讲了起来。
“多谢秦管事，我懂了，外武内功，原来如此！”唐九舟恭敬一礼。
“嗯，正因如此，每一门外功武技激发内力的方式不同，侧重部位不同，最大杀伤方式不同，便很容易被有心人看出路数端倪，如我这门伏虎拳，精髓在于激发内力在双拳，核心杀伐便在双拳齐下，势均力敌情况下，若想杀死对方，必是如此全力以赴，对方死后的拳印便可瞬间锁定修习伏虎拳武者。”秦管事又补充一句。
唐九舟终于明白最开始侯教习说的为什么不传授外功的原因，难怪需要官府报备，这也可以说明此界朝堂对于武者的管控之严。
能有如此掌控力，此间的朝廷武力值恐怕更高。
“好，该讲的已经讲的很明白了，我的独门法子，其实也简单，既然你已经精炼出气血，那么，我只需要教你一个激发气血的法门，你打出来，便可通过你打出的威力来判断你体内精炼出的气血的情况。”
“嗯？”不是说不能私自传外功吗？唐九舟微微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