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如约而至

考试是一件神奇的事情，经历它的时候咬牙切齿，考完怅然若失，若干年后回想起来，又追忆万千。

一个字，就是贱！

林征现在就处在怅然若失的阶段。

彭城的中考为期三天。

6月18日，最后一门，写完英语作文的最后一个字母，林征长出了一口气。

“我在华夏的学校生活到此结束了…”

“也还不赖，最起码完成了九年义务教育嘛！”

在演草纸上写写画画，林征心里空落落的。

老爸、老妈、姜疏影，三个人的名字跃然纸上，再画一个打篮球的长发男生，一幅大作伴随着考试结束的铃声大功告成。

随着熙熙攘攘的考生走出考场，林征盘算着接下来该去做点啥。

“征哥！咱们解放了！”果然，老驴考试一结束就飞奔过来。

“走吧，球场见！”

一看见老驴，去干嘛就无需多言了。

放假不打球，岂不是罪过？

又是酣畅淋漓的一仗！

每次打完球，林征将球衣的汗水挤出来，都会莫名想起鲁迅的那句话：

我好像是一只牛，吃的是草，挤出的是牛奶。

中考成绩将在半个月后出炉，届时只需要把留学签证、护照一办理，林征就可以静静地等待九月份了。

一切都将如约而至。

“儿子，出了国别乱跑，九点之后就别出门了，那边不像我们华夏，治安杠杠的。”

害，老爸已经开始了。

林卫东不停地叮嘱儿子出国要注意的事项，虽然他的所有信息都来源于百度百科。

老妈的关注点则永远是怎么吃好、睡好、身体好。

家里开始变得有些魔怔，每次林征从外面回来，老爸都得先给他来个贴面礼，美其名曰“与国际接轨”。

帕尼尼、鸡肉烤串、甜甜圈、乌格列基……餐桌上的菜系也被塞尔维亚化，老妈觉得提前适应适应口味，总不会错。

看着父母这么操劳，林征心里乱糟糟的，只有球场能给予他平静。

这半年，他已经长到了193，没错，跟韦德一个身高了，也跟老爸平起平坐了。

不过跟闪电侠这个100kg的重型后卫比，林征的体重只有88kg。

“害，我这牛肉吃了光长个啊！估计华夏的牛偏瘦吧~”

林征从半场奔袭，罚球线一步半起跳，篮球被他抡出了一个360度的圆圈后，重重地砸进了篮筐。

这就是体重轻的优势，大风车扣篮，林征已经能完成的不错了。

“塞尔维亚的挡拆与掩护…”约翰逊又传来了新的资料。

“征，这是我从老朋友那里拿来的，你得好好学习。”约翰逊在电话中交代道。

“好的，J叔叔，对了，我能罚球线内大风车扣篮了！”

“wow！孩子，这很酷，不过没什么，当年我也可以，我在NCAA可是被称为空中飞侠！一下场就有很多漂亮女孩找我签名！”

“哈哈哈J叔叔，您确定不是空中飞猪？”

林征实在难以想象如今250斤，肚子大的好像怀着哪吒的约翰逊，当年是怎么飞天遁地的。

“孩子，我和你爸爸交流过了，你到了塞尔维亚，多布里奇将会是你在那边的监护人。”

“他是个幽默风趣的人，住在贝尔格莱德，我和他认识20年了，你的那些资料就是他帮我整理的。”

林征还是未成年，到了异国他乡，父母没办法成为监护人，也可以指派当地人做监护人。

有约翰逊的介绍与担保，这个人肯定是值得林卫东和张燕放心的。

“谢谢您，J叔叔。”

“哦~不用客气，我的孩子。”

“你没来美国上学，我还有点失落，不过未来，我们肯定会在美国度过很长一段时间的。”

所有人都对林征充满信心，这反倒给了他压力。

这些亲人、朋友为自己付出了这么多，不加倍努力，怎么对得起他们，又怎么对得起自己呢？

一个年仅15岁的孩子，放弃了几乎所有课余时间，全身心地投入到篮球训练，究竟合理吗？

但竞技体育，就是这么残酷。

何况对于林征来说，千金难买他愿意。

一转眼，中考要出成绩了！

晚上八点，在老爸烧香拜佛老妈沐浴更衣后，林征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打开了“彭城招生信息网”。

输入准考证号，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点击查询…

林征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爸爸搂着妈妈腰的手，都快扎到肉里去了！

“当前查询人数过多，请您稍后再试！”

“妈的！”林卫东没忍住，爆了句粗口。

“他妈的！”林征也没忍住，心里爆了句粗口。

这一折腾，大家反倒不紧张了。

鼓捣了半个小时，成绩才千呼万唤始出来：

语文：108（满分120）

数学：103（满分120）

英语：119（满分120）

物理：65（满分80）

化学：48（满分60）

历史：54（满分60）

政治：46（满分60）

生物：34（满分40）

地理：35（满分40）

体育：36（满分36）

总分：648（满分736）

“可以啊儿子！”林卫东大喜，紧紧搂住了林征。

严肃的气氛一扫而光，整个林家洋溢着欢声笑语。

这个成绩自然谈不上出类拔萃，但是上个不错的高中问题不大。

何况林征出国只要保证中上水平就行。

如此看来，显然是绰绰有余啦！

与此同时，电话也响了起来，姜疏影706分，学校前几名没跑了，一中更是板上钉钉，学霸还得是学霸。

老驴有点难绷，568分，只能说上高中问题不大，去哪里全看造化了。

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那边的低气压，吓得林征赶快挂了电话。

“喂？老爷子啊，小征中考648分，稳啦！”

“那肯定的，要是只走文化，您孙子妥妥得是彭城状元啊！不看看他爸是谁哈哈哈哈！”

“不对不对，不看看他爷爷是谁，嘿嘿！”

林卫东足足打了一个多小时电话，亲朋好友说了个遍。

“这要不知道，以为我考上京大了呢！”林征摇摇头，却摇不掉脸上的笑容。

初中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林征的暑假真正开始了！

只不过，这也是他在华夏的最后一个暑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