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还是得用小皮鞭抽他

天已经黑透了。

大理寺的人取证、录口供,整理案情卷宗需要时间。

总不能面圣的时候,什么都没有。

君九悔有点急:“郑大人,咱们能快一点儿么?”

郑杨亲自询问苦主君九悔,以及她身边的人。

也不用问君九悔身子有没有事,以她的性子,倘若有事的话,决不能如此沉着。

早该先给自己施救了!

见她这么催,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道:“这么多人,今日怕是来不及了吧?”

君九悔一脸的“你在逗我”,道:“我以为,大人的意思是立刻进宫?原来不是?”

郑杨一愣。

君九悔又道:“距离宫门下钥,还有小半个时辰,现在进宫还来得及。”

郑杨:“……”

明天是不会天亮吗?

什么东西都没准备好,到了皇帝面前,那也不合适啊。

君九悔仿佛看出来他的想法似的,又道:“若不能立即将四皇子控制住,那我的安全岂非堪忧?一次刺杀未果,万一我睡觉到半夜被人干掉了,谁负责?”

四皇子派人刺杀她,目标是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

一计不成,难道不会有第二次?

郑杨想了想,没再说别的。

很显然,是答应了。

而君九悔,准备赶在宫门下钥之前进宫!

君雁等人不放心君九悔,进城后发现已经控制住局面了,于是又从城内出来。

君九悔对他说道:“二舅,让严烈领你们回王府。你们舟车劳顿,先行洗漱、用膳。有什么事,明日再说也不迟。”

君雁眉心紧蹙:“皇上那边……”

君兰溪劝说道:“放心吧爹,表姐做事有分寸的。”

她与君九悔接触这么长时间,说完全不担心,自然不可能。

但也着实不必过分担心她!

君九悔做事张弛有度,更应该担心的,难道不是四皇子吗?

见状,君雁便不再说什么:“也罢,此事的确必须尽快解决。”

事不宜迟,马车进城朝宫门方向去。

“你一会儿先回王府。”君九悔坐稳之后,便对身边的男人说了这么一句。

都君看她一眼,不是很赞成:“我陪你一起进宫。”

见她蹙眉,他立即又道:“我真没事。”

他的身子状况,君九悔是知道的。

脉象暂时十分平稳,并没有什么不良症状。

想了想,只要不会让她当杨白劳,他爱跟便跟吧。

她便没多话。

进得宫内,这个时辰皇帝已经不在御书房了,而是在宁心殿用膳。

荣王妃突然求见,司徒涯有些讶异。

“可说了是什么事?”

大太监应道:“据说是……四皇子派了死士行刺荣王妃,意图谋害王妃腹中胎儿。”

司徒涯瞳孔顿时微缩。

他放下了筷子,道:“传她进来,另外,将四皇子召进宫来!”

宫门是下钥了,但若皇帝想要办什么事,那自然还是得开的。

大太监应声,随后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君九悔进来。

照礼,她要跪下问安。

司徒涯阻止了她:“起来说话吧,赐座!”

一段时间不见,她肚子大了这么多。

皇帝都没能忍住好奇,问了句:“朕也是瞧过不少六个月大的胎,怎么觉着,你这一胎似乎特别壮实?”

话说的委婉,实际上就是君九悔变胖了太多。

并且,肚子确实是过分大!

因此,他是在猜想:“莫非,是双胎?”

君九悔没想到正经事还没说呢,她这公公就跟自己闲话家常来了?

她小心翼翼观察对方的神色,查探这其中的意味。

为了避免出事,一般不会让双胞胎儿子登上龙椅。

若司徒涯有心让司徒舜上位,那应该会很在意她这一胎是不是双胎。

但从司徒涯的脸上,没看到有什么不满。

她心道:所以说,某死鬼说白了,就是个大冤种!

还是得用小皮鞭抽他争权啊!

不争,就只能死!

心里这么想,她嘴上回答得很简单:“并非。也许是臣媳吃太多了,胎儿吸收营养太好。”

自己就是大夫,如果怀的是俩,她能不知道?

但她自己也是发现了,的确是太大了一些。

为了预防孩子太大生产不顺利,她正在做新的计划。

营养要摄入,但不能吃那么多,坚决不能少了锻炼。

时代限制,不管是手术条件、还是杀菌环境,在古代剖腹产绝对比现代要更危险!

即便她已经开始给屠苏讲剖腹产的事,那也只是多防一手,并不代表她真愿意走到那地步。

“这也着实是太壮了一些。”司徒涯又道。

君九悔唇角微微一勾,道:“皇上放心,孩子的确是荣王骨肉,并且,是新婚之后才怀上的。”

司徒涯:“……”

大太监:“!!!”

就连跟进来伺候的连瑛都:“???”

王妃说话也太虎了!

皇帝表达了疑惑,她直接理解成为:孕肚不像六个月,像双胎;非要说是单胎的话,也应该有七八个月了吧?

延伸出去,那意思可就广了!

如果是君九悔婚前怀上的,到底是不是荣王的种,那真的很难说!

可即便是有此疑虑,司徒涯也绝不会放在嘴上说。

怎么也没想到,君九悔竟会这么直接!

“咳咳!”司徒涯清了清嗓子,道:“荣王妃不必紧张,朕既然下旨承认了这个皇孙,便不会对你的贞洁有所怀疑。”

他把话题转了回来:“你说是四皇子派人刺杀你?可有证据?”

君九悔一脸淡定:“大理寺问过供词了。”

当然,是她自己问的,但郑杨其实在那黑衣人招供之前,已经到了。

黑衣人所说的,他都有听到。

之后又走复审流程,不管是不是司徒奉,只要这个锅死死扣司徒舜头顶上。

这位四皇子,肯定是跑不掉了!

司徒涯神色有些疲倦。

他微微叹息,感慨地道:“最近朝堂实在是乱!”

朝臣弹劾老三母族的,太多。

而司徒鸣这边的人也不甘示弱,纷纷反击。

双方这一开战,落马的官员相当多。

乌烟瘴气的!

这些官员的争斗,代表着皇子之间的斗争。

现在,老四这边又来犯事儿了!

君九悔面无表情,不客气地说道:“臣媳斗胆妄言,皇上任由储位空悬,便会给各方一种错觉——每个人都会认为,自己有机会、并且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

司徒涯:“……”

他气息微微一窒,幽幽问:“后宫不得干政,你可知晓,妄议朝政是什么罪?”

第210章打架用砖乎,照脸乎

君九悔没有任何胆怯。

相反,她还十分淡定地反问:“臣媳以为,皇上前面提到朝堂太乱了,便是允许臣媳发表拙见的意思。”

她心里,对这皇帝可没多少好感。

既然没想让司徒舜上位,却为何表露那个意思?

让司徒舜成为靶子后,第一个折损的,便是那个冤大头!

并且,秦家也不是什么有前途的好人家。

秦若华以前再怎么会做戏,也是个难成气候的。

可皇帝,竟然把秦家的女儿指婚给司徒舜!

真不知道这个皇帝,到底在想什么?

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大胆,司徒涯一怔。

大太监观察着他的神色,忙道:“荣王妃,请您慎言。”

哪怕是怀着皇孙,也不代表可以在皇帝面前大放厥词!

不想,君九悔却是微微一笑,道:“皇上,臣媳一介寡妇,成不了气候。”

“立储乃国家大事,臣媳本没有立场说什么。”

“王爷人已经没了,不管是谁做太子,与荣王妃、与荣王的遗腹子,都没多大关系。”

“不过——”

她话锋一转。

司徒涯挑眉,问:“不过什么?”

君九悔唇角是勾起的,但那笑容实在是讽刺。

她淡淡说道:“不过,皇子之间的争斗,若是波及到了无辜之人身上,怕是会引发更多乱子!”

大太监差点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荣王妃到底是个什么人,她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啊!

太狂了!

言外之意分明是:你不立储,闹得皇子争斗。偏生这些个皇子打起来,拿我来做筏子!累及我这个无辜!

司徒涯已经有些不高兴了,眸色有些阴沉。

却见君九悔完全没在怕的,又道:“臣媳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上次不知道谁算计娘家表妹,那不过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而距离那件事才过几日?刺杀的事就跟来了!”

“臣媳有理由怀疑,上次的事,也是四皇子在背后做的!”

哪怕她已经锁定了是司徒鸣,还是只能把这件事安在司徒奉头上。

毕竟,司徒鸣把自己掩埋得好好的,暂时动不了他!

查案的时候,顺着司徒奉若能查到司徒鸣身上那自然是好。

查不到,也没关系!

一旦斩落司徒奉,也相当于断了司徒鸣一条胳膊了吧?

司徒涯本来就很头疼这些事:“自从发生了上次之事后,朝堂流失了大批的人才。”

“可上次是谁谋算的,目前尚未有蛛丝马迹。”

“荣王妃,你若是认为是四皇子所为,应当拿出证据。”

对此,君九悔心里的猜疑更深了。

皇帝既然是知道司徒舜还活着的,但很显然,他没有要扶持司徒舜上位的意思。

她说话没顾忌,皇帝都已经不悦了,却没有要处置她的意思。

甚至,说话还很温和。

这代表着:对司徒舜的容忍!

那么,到底为什么呢?

她心里问题很多,面上却依旧风轻云淡,开口应道:“断案靠证据服人不假,但……”

她面露哀戚,看上去有那么点楚楚可怜的味儿,又道:“往大了说,倘使四皇子把我给杀了,死人又该如何提供证据呢?”

所以说,她讨厌什么以理服人!

证据证据!证特么的据!

没有证据,真凶难道就可以逍遥法外?

她还是喜欢以“德”服人——

打架用砖乎,照脸乎那种!

虽然她的态度不算差,但司徒舜给噎着了。

偏生他心里不喜,却还不能发怒。

再想想,在荣王大婚后,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那副楚楚可怜的弱者样貌。

对比如今这般……

是她以前伪装太厉害,还是说,她仗着皇孙有了底气?

不管怎么说,这个女人年纪虽然小,却绝不是省油的灯!

他只能道:“此案既然大理寺在审理,便迟早要给你一个交代的。你且宽心,好生养胎。”

君九悔不卑不亢:“敢问皇上,臣媳在家中养胎,都能有人谋算到我头上;”

“几个月才出一次门,仅仅是出城一次,去接娘家二舅又能遭遇刺杀。”

“如何安心养胎?”

“臣媳忍不住设想,若荣王还活在世上,是不是他们就不敢欺负我了?”

司徒涯:“……”

她可不是说:荣王还活着兄弟们不敢欺负她。

而是说:荣王在的话,指不定会更过分呢!

毕竟,这群皇子已经不甘于安稳现状了。

司徒舜的死,就是被打开了一个缺口!

而,皇帝是知道司徒舜没死的事的,如今君九悔故意这么说……

其中意思可就多了!

“你想怎么样?”司徒涯也不是第一次跟君九悔打交道。

原本只觉得,这儿媳妇的确有点脑子。

可此时却发现,她很难缠啊!

“臣媳只想安心待产。”君九悔回答得很干脆:“谁欺凌于我,还请皇上为臣媳做主!”

司徒涯:“……”

他没再多言,问:“大理寺卿人呢?”

君九悔答道:“禀皇上,想必郑大人正在宫门外不得进呢。臣媳迫切想要进宫求助,是怕夜长梦多。而郑大人还要继续审案,故而没能与臣媳一道入宫。”

“你且先去偏殿歇着,用些膳食。”司徒涯做了决定:“朕让郑杨进宫,问完话了之后,再行定夺!”

偏殿。

君九悔坐在圆桌旁,皇帝命人给她治了一桌子的菜。

她把都君叫进来作陪,目的是要询问刚想到的问题:“你治病的事,皇上可是知情?”

宫里不是自己的地盘,为避免隔墙有耳。

人都被屏退了,她的声音依旧极低。

都君看她一眼,摇了摇头。

君九悔有些诧异:“没说?”

“没。”都君应得很简单:“这不是王妃提醒过么?”

君九悔便不问了,拧眉若有所思。

他这是因为相信她的直觉,不但是妙音对他这个亲儿子不好,司徒涯的用心也很难说!

所以,他也就对司徒涯有了防备,不再坦言相对。

过了一会儿,她又低声道:“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你也跟着一起吃吧。”

都君眸色一亮,看向她的目光显得十分热切。

君九悔将他的兴奋看在眼里,抿了抿唇。

她可不是关心他。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拉回来的,总不能饿死了吧?

若都君知道她心里是这么想的,怕是要吐血!

待君九悔吃完饭,有太监来传:“皇上有旨,请荣王妃前往御书房觐见!

想来,是司徒奉和郑杨都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