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女儿,好,祖母答应你。”太后听着贺祈年特别说明自己想娶沈晴砚同沈家没有关系,心中动容,
虽然自己年事已高,可朝中之事也能知晓十之八九,自己的皇帝儿子心里想着什么她当然清楚,这孩子来求自己说情,定然是有皇帝在从中阻挠,无非是怕沈家功高盖主。
可太后活了大半辈子了,宫中尔虞我诈,自己的子女无一不成为朝廷党派的牺牲品,而孙子辈的也大都满脑子权势地位,只有眼前的祈儿,她能看出来,这孩子和他们不一样,他心中自有一片净土。
沈晴砚同贺祈年分别后便径自来了寿园,七皇子还似往常一样,早早便等着自己了,却没见八皇子人来,一问方才知道,原是八皇子今日感染了风寒,来不了了。
沈晴砚关心几句,便也没说什么,哪怕只剩七皇子一个人跟自己学射箭,沈晴砚也照样实实在在地教。
殊不知此时栾贵妃正在寝宫同皇上哭诉告状,
“皇上,您瞧瞧咱们的八皇子,从那日寿园回来便高烧不退,明明白日里还好好的。”栾贵妃说的有模有样,丝毫不吝惜自己的眼泪,哭的梨花带雨。
“皇上,您要为臣妾和皇儿做主啊!定然是那沈牧之女不顾八皇子安危,体罚了他,才让他一回来就疲惫不堪累的生病了!”栾贵妃顺口胡诹。
皇帝赵安心里当然有数,凭那丫头的聪明劲,怎么可能学这后宫中的伎俩,何况在皇子身上下手,他心里知道眼前哭的梨花带雨的栾贵妃实属栽赃陷害,但他不好为了沈晴砚训斥她,便说情道,
“爱妃莫心急,许是近来入秋天气凉了,老八他身子弱,不小心感染了风寒也是有可能的。”
“皇上!您怎么就不听臣妾的呢,那沈晴砚一看就不像好人,她指不定在您看不见的地方对咱们的皇儿怎么样了,孩子他那么小懂什么,问他又不肯说。”栾贵妃在陷害的路上坚持不懈。
赵安有些心力交瘁,就听栾贵妃接着说,
“皇上您不知,她昨日还给臣妾的母家送了礼去,她没准就是刻意出风头让皇上看中送进宫里的,这人心术不正得很,指不定是另有所图,皇上,您若不信臣妾,便让那女人来宫中与我对峙。”栾贵妃知道沈晴砚这会儿估摸着已经进宫了,便鼓动皇帝把她喊来德仁宫当面对质。
皇上听说沈晴砚还给栾贵妃母家送了礼,心里也好奇,便下令,
“来人,去把沈家小姐领来。”
德仁宫。
“臣女参见皇上,贵妃娘娘。”沈晴砚来的路上就在想皇帝这次召自己来约莫是这栾贵妃
“贵妃娘娘”的功劳,进来一看果然栾贵妃正在皇上身边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那眼神好似要淬出毒来。
再想到今日八皇子没来,沈晴砚便多少猜到今日宣她所为何事了,心里也有了些准备。
“平身吧,”皇帝知道沈晴砚打从进殿里就应该清楚了是怎么回事,心里也不好意起来,请人家来当老师来了,却偏偏让她受了嫉妒陷害,赵安面上伪装的很好,
“沈家小姐,你可知,今日传你过来所为何事?”
“回陛下,臣女不知,请陛下和娘娘明示。”
“爱妃,你来说吧。”皇帝没脸开口问她你是不是罚我儿子了。
可他本以为栾贵妃会质问她八皇子生病的事,不料她却说起了别的,
“沈晴砚是吧,我且问你,你昨日可是给我栾府送了礼?”栾贵妃走下台来站到她跟前,沈晴砚也不怕她,面色淡淡地看向前方
“回贵妃娘娘,确有此事。”
“那我再问一问你,你送的,都是些什么?”栾贵妃见她不卑不亢,完全不怕自己,当即有些恼火,向前一步,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回娘娘,是些蜀锦,苏绣做的成衣,还有些是珍珠玉石金银类的首饰。”
沈晴砚吩咐珍珠去库房拿的,她哪里有那么清楚都是些什么,干脆库房里有的东西她都大致概括了,她料定着栾贵妃不会看的那么细,她有这一问,多半是要来陷害自己的。
不出沈晴砚所料,栾贵妃对礼单概不清楚,却指着她的鼻子道,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在衣服里藏了那淬了毒药的细针!若不是我妹妹心细发现了,指不定要被你毒害成什么样子,你究竟是何居心!”
此话一出,赵安也是一惊,等着听沈晴砚解释。
沈晴砚面色无波,她心里知道这栾贵妃闹这么一出,不可能就是随便问问,后头定然有罪名等着扣在自己头上,她也不恼,只是行了一礼,平静道,
“东西确实我命人送的不假,也只是想同娘娘交个朋友罢了,至于为何会有毒针,臣女不知。”
“我与你本就不熟,你讨好我,是想在这宫里上位上得快些么,你说不知就不知?我妹妹险些因此丧命,皇上,快处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栾贵妃指着沈晴砚冲赵安道。
“娘娘既然说与我不熟,那不熟之人送来的东西,难道不该好好检查检查么?娘娘在这宫中盛宠不衰,难免遭人嫉妒,那么多人排着队的想害栾家,臣女不信栾大人就一点防备都没有,若是小小毒针就能暗害成功,那……”沈晴砚最后一个字拉长了声调,表达的意思足够明显了,如果我随便藏个毒针都能要你妹妹的命,那你们栾家也快完了。这话羞辱意味十足,那栾贵妃只要不是个傻的可爱都不敢再说话。毕竟她再怎么受宠,也只是个妃子,做错了事随时都会被家族抛弃,沈晴砚笃定她不敢再刁难自己。
栾贵妃一听这话果然懵了,她本来就没想那么多,随便设了个局以为对付宫里头想上位的女人足够了,谁知这个女人毫不害怕,还条理清晰拆穿自己,栾贵妃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反驳之语,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