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现在沈晴砚都已经和侯爷定下婚约,说不定凭借她那狐媚子的样子,已经缠着侯爷要住进他家里了。”沈索香越说越心里窝火。
阮氏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恶意揣度沈晴砚,立刻出声制止:“晴砚向来十分规矩,绝对不是你所说的那样的人,我希望你能够对自己的妹妹保持应有的尊敬。”
“谁知道呢,若非如此的话,侯爷又怎么可能如此一心痴迷她?”想到白天自己辱骂沈晴砚时,贺祈年那几乎都要杀人的样子,老夫人就一阵不满,现在只有儿媳与孙子,孙女在自己身边,她说起话也更加难听了。
“娘,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晴砚,但她也是你的孙女,将心比心,你难道也觉得她是这样的人吗?”阮氏对此十分失望。
“那可不一定,再说了,她口口声声说着她有多爱这个家,多希望这个家能够团团圆圆,可为什么偏偏让牧儿独自一人顶下罪名?”说起这件事,老夫人咬牙切齿,满脸不爽。
沈晴砚一个大逆不道,甚至还要和自己奶奶针锋相对的女人,有什么资格继续待在沈家,若是能够用这个便宜孙女的命,换来自己儿子的命,她可是求之不得。
沈晴砚就应该老老实实顶下罪名,这样沈牧就能够顺利回来了!
等到沈晴砚死了,到时候再和侯爷府上的人说一说,说不定还能够让他口下留情,直接把沈索香嫁过去!
老夫人如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美的几乎都快要冒泡,可是再扭头一望这凄凉的场景,就忍不住想起儿子在牢狱里受的那些罪,忍不住红了眼眶,嘴里还喃喃自语一般咒骂着说:“我看这丫头生下来就是克我们沈家的!”
“奶奶,你这话太过分了。”沈安年原本想着装作听不见,他也没有必要和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在这计较,可现在看她这样辱骂自己的妹妹,一时间也咽不下这口气。
“晴砚出去就是为了能够想办法救出爹,沈索香在这里无事可做,甚至还说风凉话,屡次煽风点火,害得我们家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为什么不说她,偏偏去说我妹妹?”这么多年,沈安年已经习惯了老夫人对沈晴砚的不满,可好歹他们之间血脉相连,她怎么能够说出希望能够用孙女的命去换儿子的命的这种话?
没想到向来听话懂事的大孙子,这时候也动了真怒,老夫人愣了一下,立刻就哭天喊地起来:“我说两句话又怎么了?若是你父亲在这里的话,我可一定要让他好好打你一顿!”
沈安年心知沈牧宠爱沈晴砚,再看到沈索香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就越发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是恶毒至极。
“若不是因为听说了晴砚也被关进大牢里,想必父亲也不会这么快认错,这就足以证明晴砚在他心里的地位到底有多么重要,如果祖母你执意如此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沈安年已经顾不上长幼尊卑了。
老夫人听到这话,愣在原地,正准备开口训斥,沈安年已经拉起了阮氏:“娘,我们出去等晴砚。”
阮氏心中格外欣慰,她有些失望地看了一眼老夫人,这才离开。
夜色已经越来越深,树上的知了吵的人格外心烦。
沈安年眉头紧皱,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阮氏一言不发,默默站在门口,想看看女儿什么时候回来。
“娘,不如我出去一趟吧。”沈安年实在不放心沈晴砚一个女儿家独自待在外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阮氏眉心微蹙,点点头:“那你可要一路小心。”
沈安年答应一声,很快就来到门口,想要让侍卫通融一下,可没想到这家伙铁面无私,根本就没有半点退步的余地。
他只能满心失望地回来。
虽然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是阮氏还是有些无奈:“晴砚向来聪明,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说不定是被什么事绊住了,我们再等等吧。”
又不知等了多久,灯笼里的香烛几乎都要燃尽了,光芒十分微弱。
阮氏虽然嘴上一直说着不着急,可几乎都快揪成一团的帕子,也显示了她焦虑的心情。
“实在不行,我硬闯出去吧!”沈安年的耐心一点一点被消磨干净。
他正准备再度出门去找侍卫,可就在这时,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沈晴砚浑身疲惫地走了回来,看到他们两个人站在门口,虽然有点意外,但还是勉强笑了一下。
“你们怎么都在这里,现在已经晚了,怎么不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她声音都有点沙哑,脸色十分憔悴。
“我们在这里等你,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阮氏看到女儿这副模样,就觉得十分心酸。
她身上华贵的衣裙都已经起了褶子,发钗也有点凌乱,一看就是奔波了许久
沈晴砚虽然也曾经跟着父兄一同上了战场,但说到底还只是一个女儿家,又怎么可能希望自己如此抛头露面?
按理来说,这个岁数的女孩应该待在家中安心待嫁,想着自己的如意郎君,可是为了父亲的事情,却要四处忙碌,百般请求别人来帮忙书写千言书。
阮氏愈发觉得自己这个母亲实在是太没用了。
“今天一天一定很累了吧。”阮氏说着说着都有点哽咽了。
“没事,只是跑的路途远一点。”沈晴砚勉强笑了一下,一整天她都在四处和别人说话,声音都已经有点沙哑了。
沈安年赶紧带着妹妹来到了前厅,给她倒了一杯茶水,让她润润喉咙。
沈晴砚喝了两盏茶,这才觉得嗓子舒服了不少。
她心事重重打开千言书,众人定睛一看,才发现上面只有稀稀疏疏的几个名字。
“我明天再接着去问问别人愿不愿意在上面签名,今天弄到的名字不是很多,就算给了皇上,恐怕他也不会同意。”沈晴砚心知肚明,千言书上的名字自然是越多越好,这样才足以证明沈牧的清白。
可看到这几个名字,阮氏眼泪几乎都快要下来了。
她几乎可以想象女儿在别人面前好话说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