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权贵

家里人都在为了是否要彻查此事而争吵不休的时候,沈索香却安静地不像话。

从那一日起,沈索香一直都待在自己的屋子里,送进去的饭菜一口都不动,都打翻砸碎了扔出来。

沈晴砚知道对任何一个女子来说,这件事情都是难以承受的。

她心里有过疑惑,若是那一晚她没有,因为睡不惯,跟沈索香换回了房间,那么遭遇这件事情的人,就会是她。

不管怎么说,沈索香遭遇了这件事情,算是替她挡了一灾。她不是心软圣母心泛滥,而是同样身为一个女子,不能不对她的处境无动于衷。

所以即使珍珠劝她,这个时候不要去触这个霉头,沈晴砚也还是去了。就算她做什么也无济于事,但至少可以劝她吃几口饭。

可当她一推开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个茶杯。沈晴砚堪堪躲避开,茶杯正好砸在了门框上,哐当一声碎成片四溅。

“你来干什么?你不就是想来看我的笑话吗?你给我滚,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沈索香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把自己躲在角落里,声嘶力竭地赶沈晴砚走。

沈晴砚没有生气,她注意到,沈索香现在极度怕光,通红的眼睛里满是血丝,一点儿也不复之前娇艳秾丽的模样。

沈晴砚默默地让丫鬟收拾完茶杯的碎片退出去,关上了门。

沈晴砚哄孩子似的耐心温柔:“你别怕,一切都会变好的,你现在很安全,没有人会伤害你。”

沈索香情绪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根本听不进去她的劝告:“沈晴砚,你怎么这么虚伪呀!你不过就是来看笑话的,装什么好人!不要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原谅你!本来应该承受这一切的,是你,要不是你跟我换房间!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沈晴砚没有跟她一般计较,沈索香现在已经走进了死胡同里,她能做的,不过是为她求个公道,为自己求个心安。

“虽然你从来不待见我这个妹妹,可我们同样姓沈,同样是沈家的女儿,我是你的家人,在这个时候,我没有理由来落井下石!

我知道这一切对你来说很难接受,但伤心难过的不止你一人,还有疼你爱你的亲人。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尽量帮你去查,还你一个公道。”

“呵!”沈索香听了她的话,没有一分一毫的感动,反而情绪更激动了,恨不得就要朝她扑过来。

“说什么要替我查清真相?你还不就是想借着把这件事情查清楚的机会,把我的事情抖出去吗?

你别以为我不清楚你打的是什么心思,你就是看我现在已经毁了,赶紧过来踩我一脚,把我踩踩实!好让我永远都争不过你!

你给我滚!你现在就马上滚!我不要你在我这里假惺惺的!”

说着沈索香又找起了手边趁手的东西,准备砸向沈晴砚。

珍珠护主,挡在沈晴砚面前护着。沈晴砚知道沈索香的情绪过于激动,现在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都是徒劳的。

“我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你先好好休息着吧。”沈晴砚无奈退出房门。

沈索香还在嘶吼着:“我不要听!你快滚,你快点滚啊!”

院子的门在他们身后重重地关上。

珍珠很是气愤:“大小姐怎么不识好人心呢?小姐你明明是好心好意。”

沈晴砚心里也很复杂,还是安抚着珍珠:“罢了,任何女子遇到这样的事,都接受不了,让她先好好缓缓吧。”

“奴婢是替小姐觉得委屈,若是小姐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只怕大小姐不会像你这样待你,反而会来落井下石。”珍珠又很快意识到了自己说的话不对:“呸呸呸,奴婢是瞎说的!”

沈晴砚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继续安排着:“祖母年事过高,得知这件事情之后就头昏脑胀的很不适,父亲等会儿就要把祖母送回去就医,我们也回去收拾东西吧。”

等沈晴砚收拾好了东西,陆姨娘已经扶着颤颤巍巍的沈老夫人,昨日还精神奕奕的老太太,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岁,口中还不住地念叨着:“造孽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由于侍奉佛祖这么多年,怎么会在菩萨跟前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沈老夫人不但因为孙女的事情备受打击,信仰也近乎崩溃,这一刻,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疼惜孙女的老太太,嘱咐着他们:“你们都来送我这个老婆子干嘛?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好好照顾着索香。”

陆姨娘抹着泪解释着:“索香她现在一点儿也不想看到我们,只能让丫鬟们看着她,不让她有轻生的念头。我先替她回去收拾点衣服,让她先在这儿把伤养养好。”

沈老夫人双眼无神,口中不住地叹气,沈晴砚看着也觉得心酸。

等到出了寺庙,行至山脚下,马车正在此处候着。

一个腆着大肚子的中年男人,看见沈家的马车,又瞧了瞧陆姨娘也在,脸上露出不善的笑意。

他大腹便便的走上来,装模作样作了个揖,对沈牧招呼道:“哟,岳父大人,小婿失礼了,今日才来拜见!”

沈牧蹙着眉看他,既觉得眼生,又觉得面熟,应该是打过照面的。但是看着比他的年岁小不了多少,上来就喊岳父大人,应该是认错人了吧。

“阁下何人?小女尚未出嫁,阁下可是认错人了?”

陆姨娘则慌了手脚,背流冷汗,两股颤颤,疯狂地冲着来人使着眼色。

然而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看懂陆姨娘的眉眼官司,依旧恬不知耻:“哎,错不了,错不了。沈将军英明神武,生出来的女儿也是貌美娇艳,我怎么会认错呢?”

沈牧的目光中闪过疑惑,对方口称岳父大人,又夸他女儿貌美,那就是来提亲的了。

沈牧睥睨此人,面上多了几分厌恶:“你言行举止轻浮,还未报上姓名就油腔滑调,我是不可能把女儿嫁给你的,还请阁下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