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辈分之高,只有清明可见栩栩如生

第二天正午,紫兰轩之中。

公孙策将头枕在焰灵姬膝上,弄玉微笑着演奏《沧海珠泪》,而胡夫人同样在房间之中,只是刻意与公孙策保持距离。

一夜近乎疯狂,导致胡夫人早起时就不敢直视公孙策,此时更是不敢距离公孙策太近。

胡夫人的行为导致房间里的氛围有些说不出的奇怪。

直到下朝的韩非急吼吼冲进房间,拿走公孙策面前的碧海珊瑚樽一饮而尽。

喝完碧海珊瑚樽里蜜水的韩非看着手上的杯子陷入了沉思,“紫女姑娘已经不装了吗?

而且这是酒杯,为啥装蜜水?暴殄天物啊!”

公孙策给了韩非一脚,“记得洗干净还我,紫女已经把这个杯子送给了我。”

韩非放下碧海珊瑚樽,清了清嗓子,一改逗比本色,开始说正经事,“最近新郑戒严,师弟没事记得不要外出。”

“哦?发生甚么事了?”

韩非眼里露出几分担忧,“南阳城外起了瘟疫,不少逃难前来新郑的难民已经被感染,被四个掌管的城防军拦在城外。

除此以外还有部分没有感染的南阳难民被四个赶去和百越难民做伴。

不管这么说百越的难民也是一条条生命,四哥他,唉!”

公孙策看着圣母心泛滥的韩非,摇了摇头,“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你我都穷着呢!”

韩非挠了挠头,“是这么解释的吗?不过,这几天新郑内外开始流传女神医的消息。

如果我所料不差,应该是医家传人神医念端。”

要说现在新郑内外谁最需要神医,无疑是阳气不足的韩王安,被毁容的天泽与姬无夜。

“那你可得提醒一下韩宇,别让姬无夜和天泽把人掳走。”

公孙策的提醒不无道理,韩王安带走念端会迫于瘟疫放走念端。

韩王安再是想要重振雄风,怕事的本性不会变。

可是天泽和姬无夜可就不好说了,毕竟这个年代神医是稀缺资源。

韩非点了点头,下一刻整个紫兰轩二楼被化作黑灰之色,除了公孙策以外所有人的动作停滞。

“可是北冥子前辈到来?”

公孙策一见这个场景,立刻反应过来,是道家天宗的天地失色。

不过可以将天地失色当作时间停止使用的,整个天宗唯有北冥子。

北冥子身形瞬息出现在公孙策面前,“正是老朽,老朽路过,问小友讨一杯蜜水解渴。”

说罢,北冥子提起公孙策身边的水壶倾倒而下。

蜜水自壶口落下,在北冥子掌心化作酒杯形状,凝而不散。

不就是比逼格吗?公孙策当仁不让。

一度暴血,言灵·阴雷→言灵·阴流。

在公孙策阴流作用下,壶口不断涌出蜜水,同样在公孙策掌心凝聚成为酒杯形状。

公孙策举起酒杯,“分甘同味,请了。”

北冥子同样举起酒杯对着公孙策示意一下,随后喝下蜜水。

北冥子捋了捋脸上的白须,“多谢小友,让老夫得偿所愿。”

公孙策有些不解,“得偿所愿?”

北冥子不急不缓开口,“小友之能,近似巫术,却有极大不同。

现今的巫术,乃至于上古的巫术,皆是心怀敬畏,敬告上苍,方得上苍垂怜,得以施展神通。

而小友之能,则是对着周身一部分天地下令,却得到了天地的回应。

令老朽大开眼界,距离天人合一境界更进一步,自然感激。”

说罢北冥子自怀中取出一枚竹简递向公孙策,公孙策抬手气流衬托起竹简缓缓飘向自身。

北冥子见公孙策收下谢礼,捋了捋白须,“老朽这几日就在城外结庐居住,小友大可以来找老朽,就此告辞。”

下一秒,紫兰轩二楼恢复色彩,韩非顿了顿,这种感觉似乎有些熟悉。

韩非不会武,按理来说难以感知到天地失色的痕迹,不过他毕竟是法家的集大成者,心境修为不亚于宗师。

接连两次被天地失色定住难免心有所感,“师弟,是不是有某位前辈来过?”

卫庄推门而入,“韩非,你不会武,但感觉很敏锐。刚才,应该是天宗的天地失色。”

北冥子一口气定住的范围有些广,作为半步宗师的卫庄自然有所感应,不过他也只是有所猜测。

不像昨晚,北冥子天地失色笼罩范围不大,哪怕是宗师境界的伏念也没有感应。

公孙策点了点头,“送宝的老爷爷,天宗北冥子。”

北冥子的恩师是庄子,论起辈分,荀子也比他小几辈。

这种辈分的高人,只有小圣贤庄祭祖的时候,公孙策见到过栩栩如生的。

“子綦曰:‘夫吹万不同,而使其自己也,咸其自取,怒者其谁邪?’,是庄子的齐物论。”

公孙策打开北冥子赠予的竹简,发现是《庄子·齐物论》的一部分,开篇就是关于天地人三籁的说法。

韩非与卫庄见状纷纷离去,北冥子赠予公孙策的东西,他们留下来听讲终究不合适。

至于焰灵姬,没有半分避讳的自觉,“小主人,接下来呢?”

公孙策邪魅一笑,“接下来啊……呼~”

公孙策由平躺改为侧躺,正面对着焰灵姬方向,呼出一口气,灼热的气息使得焰灵姬打了个哆嗦。

焰灵姬随后非但没有推开公孙策,反而抬起公孙策的头,自己向前靠了靠,方便公孙策探索生命起源。

胡夫人安安静静坐在房间的一角,双手攥住衣角不断摩擦,她在纠结,是离开还是加入……

自南阳之野,瘟疫悄然蔓延,如黑暗中的幽灵,无声无息地侵袭着这片土地。

起初,只是些微的咳嗽、发热,人们并未太过在意,以为只是寻常的风寒。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病情愈发严重,死亡人数不断攀升,南阳城外的百姓才惊恐地发现,这并非简单的风寒,而是一场可怕的瘟疫。

南阳城外的百姓纷纷想要逃入城中,却被守城将领无情驱逐,并且放火烧了这些百姓的家园。

于是这些百姓只能携家带口,踏上艰难的求生之路。

他们沿途乞讨,风餐露宿,只为逃离那片死亡之地。

然而,瘟疫如同附骨之疽,紧紧跟随,不断在难民中传播。

一路上,哭声、喊声、求救声此起彼伏,令人心碎。

难民们抵达了新郑城外城防军见状,立即上前拦下。

他们身穿厚重的铠甲,手持长矛,神情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