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白下了车,大摇大摆的向杜府走去,街道上人来人往,看到杜娟站在门口,不停的向外眺望。
她不知站了多久,也许眼睛花了,居然没有看到秋白下了马车,小脸上此时露出担忧期盼的神色。
秋白心道:“这小姑娘知道我今天去太子府,所以才担心。”心中生出一丝感动,冲着杜娟喊道:“小娟,我回来了。”
小娟看到他的身影,脸上露出惊喜激动的神色,说道:“秋白哥哥,你回来了。”说到动情处,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
秋白心生疼惜,抹去他眼角的泪水,笑道:“我去享福了,你哭什么,我告诉你啊,太子对我很好,还请我吃了好些好东西,而且,知道我想学功夫,还让他身边的侍卫教我练习功夫,后天我就要学功夫了,到时谁欺负你,我肯定把他打趴下。”
杜娟听他说今日在太子府过的很好,心中一块石头才放下。说道:“秋白哥哥,只要你没事就好,我怕那个王大人难为你,担了一天的心。”
秋白大手一挥,说道:“这个人不用怕他,他是太子的属下,也听太子的,太子说了,让我们一个月往太子府送一百瓶酒,如果他对我不利,让太子喝不上美酒,难道不怕让太子抓起来打屁股。”
说完后,从身上拿出两块金子,递给了杜娟,说道:“这是太子先付的这个月酒钱,另外,齐王也打算让我们这个月送到他府上一百瓶,所以出酒后存下两百瓶,那些卖酒的商人先不用理会。”
杜娟见他说的轻松,又看到金子,瞬间破涕为笑,问道:“那屠刚怎么办?”
秋白道:“他的钱照付,这个人可是我们立足长安的大恩人,我们现在也不差他那点钱。”
杜娟点了点头,忧愁尽消,问道:“太子府大不大,太子府的饭菜好吃吗?”
秋白道:“太子府不小,比杜府大十几倍。饭菜嘛,也就那样,普普通通,还没你做的好吃。”
二人说笑着往府里走去,杜娟说道:“你今天忙了一天,今晚我做饭。”秋白点了点头,任由她去做饭,自己往中堂走去。
到了堂中,看到杜淹一手拿着本书,另一只手端着茶杯在饮茶。
看到秋白后,头也不抬的说道:“今天去太子府,有什么收获吗?”
秋白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拿起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问道:“你知道杨文干吗?”
杜淹就上一愣,问道:“听说这个人,但没打过交道,你问起他做什么?”
“我想让他教我武功。”
杜淹沉思片刻,饮了一口茶,说道:“这个人听说是太子府的宿卫头子,能做到这个位置,本事是有的,但对方具体是什么样的人,我就不了解了。”
秋白也绝对不相信自己和李承义打了一架后,杨文干会好意的教他武功,而且还是在李承义当众指责他教不好的情况下。
他说教自己肯定操着坏心,但他却无所谓,只要证实杨文干有真才实学就行了。见杜淹对这个人也不了解,便懒洋洋的问道:“太子明日出征,秦王去送不?”
杜淹摇了摇头,说道:“此时正是太子出风头的时候,秦王怎么可能去捧太子的场,不会去送的。”
秋白道:“不送就不送,刘黑闼在秦王面前吃过败仗,连他的主子窦建德都战败了,就算太子这次能收复河北,也没什么了不起。”
他灵机一动,说道:“你可在长安散布谣言,把我这番话说出去,逼得太子这次出征非打赢不可,他要是打输了,莫说在军中竖立威信了,只怕会引发更多将士不服,就算赢了,也给人胜之不武、不如秦王的观感。”
杜淹眼睛一瞪,怒视秋白,说道:“好一个狡猾无耻的小子,你把杜淹想成什么样的人了,杜某好歹做过吏部尚书,怎么会做出如此卑鄙之事。”
秋白撇撇嘴,心里不以为然,你杜淹除了帮秦王做脏话,还有什么价值,秦王府人才济济,就算离了房杜二人,还有长孙无忌和其它学士,你不在这上面立些功劳,到时候秦二称帝,论功行赏,还有你的份吗?
他知杜淹只是在他面前装样子,也不戳破,端起茶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说道:“再过几日,我就可能要搬出杜府。”
杜淹不屑的一笑道:“你在通化坊早就买了房子,以为我不知道,为什么迟迟不搬,你打的鬼主意一清二楚,如今太子、秦王,说不定齐王那边你也挂上了号,目的达到了,自然要离开。”
秋白笑道:“我也要为自己拼个前程不是,你就算挑明了我的想法又如何,秦王难道不想当皇帝,太子难道不想当皇帝,为自身打算,这事说到天我也不觉得寒碜。不过杜娟不会走,若是她也走,反倒让人生疑。”
杜淹挥了挥手,似赶苍蝇一般说道:“让你这个人品卑劣之徒进我杜府,真是脏了我的房子,你离开的越早,我越高兴。”
秋白对他甚是了解,知道他说这话言不由衷,嘻嘻笑着,只管吃茶。心想:“我在你这里,你吃什么亏,好茶好酒,杜娟做的好饭食,你哪个没有享用到,别的不说,刚才我给你出的主意,若是此事传播开了,秦王必然对你刮目相看。”
只是心想:“杜娟这大半年朝夕相处,对自己依赖甚深,自己若是离开她,凭今日她在门外遥盼自己归来的情景,心中肯定不舍,如何去安抚,这可是大问题。”他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个好法子。
他未穿越之前也谈过恋爱,但大都不曾用心,只是以谈恋爱满足自己的欲望,无论是他,还是和他谈恋爱的女人,都是各有所图。
但古代女子最重名节,何况杜娟对他的牵挂和关心他实实在在感觉到了从来没有的真诚和温暖,如果对方是成年人,他大可以甜言蜜语的安慰对方,但现在杜娟不过是名女童,他可不知道怎么安抚了。
杜淹见他愁眉不展,冷笑道:“你这小鬼智计百出,好像这世上从来没有事能难过你,摆出这样的脸色给谁看。”
秋白苦笑道:“其它事也就罢了,就是这人心感情,让我犯难。”
“你说的是杜娟?”
秋白点了点头,杜淹沉默不语,双手扣着桌面不停敲打,想了一会,笑道:“此事我来解决。”
秋白奇道:“你有什么解决办法?”
杜淹道:“杜娟也姓杜,难道我就不能收对方为义女,女儿未出阁,住在父亲家中,天经地义之事。”
秋白摇头道:“只怕杜娟不肯。”
杜淹道:“我是她的老师,又是她的父亲,我的话她怎么不听。”
秋白急道:“你不可以用大义压她,更不要逼她。他若是不心甘情愿留下,还不如让她搬离杜府。”
杜淹嘿嘿笑道,奇怪的问:“太阳从西天出来了,想不到你还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这可奇怪了,你坑蒙拐骗娴熟,怎么会有情义的念头。”
秋白道:“情义两字说的太重了,不过我们二人为了求活,一起共患难,历经不少苦楚,就是一块石头,捂久了也会捂热,何况一颗人心。”
杜淹淡淡道:“你放心,我会让他留在杜府留的心甘情愿,不会逼她,也不会让你为难。”
秋白听了大喜,冲杜淹一拱手道:“若是这件事你做的漂漂亮亮,我将来一定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