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白笑道道:“你介绍的人我自然信的过,我也不占卓老板的便宜,既然是两千,那我就按照原价买了就是。”
说完这句话,非常豪气的拿了块金子往桌上一拍,虽然他年龄小,但他这一拍,显得豪气十足。
“这怎么可以,既然作价一千五,再让秋哥儿掏原价,我岂不是被老何骂死。”卓力图急忙拦住,非要按一千五卖给秋哥。他现在看出来了,这位主似乎真的不差钱,而且少年的个子年年都要长一些,伺候好了,以后秋白多来店里光顾几趟,这件衣服的损失迟早会补回来了。
二人谦虚争执了一会,最后还是老何当了和事佬,以一千七百钱的价钱买了两件皮毛。
秋白自然是买的开心,卓力图也是卖的舒服,二人离开皮毛店,出了西市,坐上马车,往东市而去。
他们购买的是原料,若是想要做成衣服,还要找一个专做衣服的裁剪店,做衣服最好的店就在东市。
二人上了马车,老何交待好车夫地址,秋白还没坐稳,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北方这么冷吗,又是雪灾,又是寒冻,肯定会冻死不少人吧!”
老何嘿嘿一笑,说道:“秋哥儿,别看我和老卓不错,但我们两个从来不说两国之事,只要谈及,非吵架不可,突厥遭遇大灾,对我们大唐是好事啊!突厥没事就来入侵我大唐,死的人越多才越好呢。”
秋白摇了摇头,凭他浅薄的历史认识,北族南侵有两个因素,一是中原发生内乱,二是北面遭灾。
若是中原发生内乱,北面部落还会审时度势,寻找合适的机会,若是没有机会,就不会南下,若是发生天灾,突厥为了生存下去,一定是会南侵的。
现在是冬天,突厥可能不会攻打过来,但是到了天气转好,那就说不定了。
虽然他知道按照历史进程,大唐不会让突厥给灭了,但若是提早提醒一下秦王,借这个机会好好准备一下,对抬高秦王的声望大有好处。
想到此处,他便开始和老何聊起了突厥,老何见多识广,曾经去过一趟突厥,见秋白对这个话题有兴趣,便滔滔不绝谈了起来。
突厥汗国是一个大国,面积东西长万里,南北五六千里,隋时突厥汗国分裂,变成东突厥和西突厥两国,因为西突厥相比东突厥,无论在面积和人口上,远超东突厥,东突厥被逼无奈下,曽经臣服大隋,并曾经和大隋联合打过西突厥。今日在西市开店的卓力图,就是东突厥人。
隋末后期,天下大乱,东突厥趁机脱离隋朝,近年更是势力大增,各地反王为了自立,纷纷向东突厥称臣,东突厥支持过的反王就包括梁师道、窦建德、刘黑闼等。
唐灭掉几个反王后,有几个反王下属不想降唐,便投靠了东突厥,东突厥能屡次南征,这些投靠过去的人没少揣掇。
老何介绍完突厥大致情况,马车也就到了东市,二人下了车,老和将他带到一家自己熟悉又手艺精湛的裁剪店,伙计给他量了下身高,留下皮毛,做好价钱,便离开了。
西市人不知道秋白,但秋白的名声在东市却大名鼎鼎,很多人谈及秋白初来长安时,就是在东市靠着无中生有的戏法赚取第一桶金,知道这件事的都当成奇闻津津乐道。
平日秋白很少来东市,这一现身,立马被众人围住,除了偶尔有酒商抱怨娟白酒的供应愈来愈少,还争着要请秋白吃饭。
除了卖酒的商人外,还有屠刚等混混也过来见礼。
秋白在前世时没少和这些人打交道,双方自然相谈甚欢,加上大家都认识,秋白索性在望春楼包下一层,请诸人吃了顿饭。
前世时,秋白不止一次的梦想什么时候发笔大财,在五星酒店一掷千金,邀请朋友们一醉方休,自己坐在主位上指点江山,宾主尽欢,这可谓是一大快事。
但前世财运不济,一直到死,这个愿望都没有实现,如今这一世有机会摆排场,岂不大摆特摆。
为了将场面摆足,秋白特意专门去杜府拿了十二瓶娟白酒,邀请诸人一醉方休。
屠刚等人自然猛夸秋白小小年龄,任性大方,有孟尝之风,但以老和为首的酒商喝一口酒,埋怨一句秋白不珍惜东西,好好的酒给他们这些人喝糟蹋了。
众人闹了一下午,方才宾主尽欢,各自散去。
秋白酒量本来就浅,架不住郑屠等人屈意奉承,便多喝了两杯。
还是老何亲自将其送到他通化坊的宅院,扶他上床安歇,这才放心离开。
到了半夜,秋白醒来,感觉头疼痛难忍,口渴的厉害,正要下床找水喝,突然借着月光看到窗外有个影子在晃动。
秋白吓了一跳,脱口而出道:“是谁?”
“你酒醒了,今天满长安都在传你包下了望春楼,用十二瓶娟白酒待客的传闻,说你小小年龄,有陶朱之风,了不起啊!”
门被人推开,李世民笑咪咪的走了进来,看的出心情很好,这是秋白三次碰面秦王最高兴的一次。
“啊!秦王,你不是在并州吗,什么时候回来的。”秋白又吃惊又欢喜的问道。
他从床上爬起来,给秦王搬过椅子,让其坐下。
“早就不在并州了,辅公祏在江南反了,父皇让我为江州道大元帅,平定逆贼。”李世民一边坐下,一边给秋白说话。
“秦马出王,逆贼马上束手就擒,平定江州道指日可待。”辅公祏这个名字他不是很熟悉,既然不熟悉,那就是个小角色,所以秋白也没放在心上。
“这个逆贼当然不足为患,不过父皇没让我去阵前,而是把灭敌之事交给了李孝恭、李靖等地方官员,我只是在居中协调。看来父皇多少对我还有些顾虑。”
秋白担忧道:“那你离开并州,那里没事吧!”并州和东突厥接壤,秦王如今返回长安,那里没有人镇守可不行。
“放心,东突厥今年大灾,他们自暇不顾,不会南下的。”
“今年当然不会,但明年就不好说了,秦王要当心啊!”
秦王眼中露出诧异的神色,问道:“突厥这次受了大灾,理应休养生息,怎么可能兴兵南下?”
“突厥和我大唐的生活方式不一样,牛羊是突厥人的重要食物和资产,产奶的牛羊都死了,他们吃什么,那么多人没吃的,不去抢靠什么活。”
“秦王,突厥休养生息的办法就是靠抢。消耗多余的人,又能抢回不少东西,突厥受的灾越大,南侵的可能就越大。”
秦王沉思了一会,说道:“秋哥儿,若是以前,你对我说这些话我是不信的,但是现在,我相信你说的话。”
“那就好!”秋白松了一口气,只要秦王重视了,突厥南侵就不是一件大事。
“秦王深夜来此,不能白来一趟,我去给你弄点吃的了。”秋白说了一会话,感觉肚子有些饥饿,这才发现自己晚饭都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