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语塞,似乎历史上真的没有出现过没有儿子的皇帝,但他知道秋白的话是胡说八道,自己根本没必要就这个问题给他辩解。说道:“你别给我说话,我再计算一下。”
秋白怕触怒他,闭口不言,但心中的警惕之心不减,不知过了多久,他看到姜飞熊的脸色越来越扭曲,突然之间,睁开双眼,秋白此时视力甚佳,看到姜飞熊的眼中布满血丝。就着他喝道:“小鬼头,你坏我道心,谁说没儿子不能当皇帝,我先杀了你。”说完这句话,身形如电,到了秋白近前,挥手向他头上拍去。
秋白大惊失色,心道:“坏了,这杂毛道人想不出办法,要杀我泄愤。”他当机立断,伸手扣在腰间暗器的机括,对准姜飞熊的胸口,扣下机关。
一道银光闪过,十几枚细针尽数打在姜飞熊的胸口,姜飞熊此时已经心神消耗巨大,而且又在黑暗之中,加上秋白暗器发射的极为隐秘,他也想不到秋白身上还有这件大杀器,一时不防,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秋白心中怦怦直跳,看到姜飞熊身子仍在地上挣扎,说道:“姜道士,你要杀我,我可不愿束手待毙,这是你逼我的。”
姜飞熊虽然遭受重创,但一时也不会死,骂道:“小鬼头,你伤了我,却没有办法打开青铜门,等着饿死罢,老夫年岁大了,死就死了,你还不到十岁,死在此地岂不亏的慌,我临死有你这个年轻的孩童陪葬,也算不错。”
秋白听了他的话,心道:“我若是不反抗,早就被你打死了,我好不容易再活一世,多活半天也比刚才被你打死要强。”
他站起身,来到青铜门边,推了推,青铜门纹丝不动,秋白心想这门重量只怕有十几吨了,就算毁掉机关,凭我们三个人的力量,也打不开。
他顺着门缝向外看去,见此门封闭甚严,看不到一丝缝隙,他冲着外面大喊道:“有人吗?”喊了几声,外面无声无息。秋白回过头去,见姜飞熊正用手去拨身上的细针,想要自救。他知随着时间的逝去,三个人没吃的,身体会变得愈来愈虚弱,而姜飞熊受了重伤,已经无法威胁到自己,不过他对此人依旧警惕,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秋白呆呆的站在门面,转了几个念头,依旧想不出什么办法离开墓室,心中有些慌乱,难道自己真的会死在此处不成。他可不希望自己就这么死去,诚如姜飞熊说的,自己才九岁,死在这里也太亏了。
他把耳朵则在门上,细细听着外面的动静,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不过隔着青铜门,声音有些含糊不清。显然青铜门外是有人的,想着自己只要弄出些动静,让外面的人知道里面有人,就会想办法打开青铜门。
他挥动小拳头向门砸去,青铜门没有任何反应,反震的他双手疼痛。秋白道:“怎么弄出些动静出来,惊动外面的人。”他摸了摸全身,在小腿处摸到一把匕首,他握住匕首,向青铜门刺去,匕首一半刺入青铜门中。
秋白心中大喜,没想到这把匕首居然如此锋利,将匕首抽出,又连刺了数下,每一次都用尽全身力气,将匕首全都没入青铜门中,奈何青铜门的宽度超过匕首,居然没有将门刺透。
他想了想,转身来到那套编钟前面,将敲打编钟的那个锤子拿在手中,在剌了数下的青铜门那个位置敲了两下,然后停住。隐约听到外面有说话声,急忙将耳朵贴在门上,依稀听到有人说道:“这道门内有声音。”声音非常熟悉,好像是红尘客的声音。
秋白心道:“我不是生出幻觉了吧!红尘哥怎么会出现在此处。”他不敢怠慢,又用青铜锤去敲门。外面声音道:“又响了,里面肯定有古怪。”
这下秋白听的真切,声音的确是红尘客的,他冲着外面大吼道:“红尘哥,是我在里面,快打开门,放我出去。”
噫,里面有声音,像是秋哥儿的声音。”外面的人似乎听到秋白的说话声,语气中充满了惊讶和惊喜。
秋白心中大喜,说道:“是我,是我,快点想办法把门打开。”他话音刚落,接下来猛的从青铜门传来闷鸣声,好像外面的人在击打着青铜门,秋白猝不及防,震的耳朵嗡嗡作响。
秋白既然和外面的人取得联系,害怕的心思去了一半,自己在墓中没有办法,但是外面的人一定会有办法打开青铜门的。
饥饿感让他的胃有些抽搐,巴土还趴在地上,生死不知,姜飞熊已将胸前的钢针去除一大半,但有几支深入肉中,他自己根本无法取出,只好暂时不管。他从怀中掏出绿玉膏,涂在伤口上,然后躺在地上闭目养神,平日潇洒威武的模样彻底消失,看起来凄惨不已。
秋白刚才所做的事他看的一清二楚,虽然外面的人打开青铜门后,墓中的财宝不能独享,但此时最要紧的是保住自己的性命,所以也没有阻止秋白的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感觉到一丝燥热,心中吃惊,不知出了何事,眼中惊疑不定。
忽听到秋白大声道:“红尘哥,你在放火吗?”
红尘客隔着青铜门道:“打不开这道门,只能用火烧了,你暂时忍一下,将铜烧热烧化,就能将门打开。”
秋白大惊失色,心道:“这如何使得,青铜门和整个墓室是一体,还没将青铜门烧化,恐怕自己就烧死了。”他大喊道:“快停下,此法不可行。唉唷,好烫。”他瞬间感觉青铜门热不可触,急忙收回手掌。
他大喊大叫,因为不是贴着门说话,所以传不到外面,不一会儿,整个墓室的温度瞬间升高,他又惊又怒,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不是被饿死的,而是被火烧死的,一时之间,感觉到手足无措。
此时脚下极烫,他不敢在站在地面,而是爬到了编钟之上,忽听到“唉唷”一声,巴土叫了起来,他被地面烫醒,一个跃身,也到了编钟上面,问道:“怎么会这么热,谁在放火。”
秋白见巴土没死,心中也十分高兴,给他解释道:“外面有人救我们,但是打不开这道门,便想出个法子用火去烧青铜门,把门烧化。”巴土脸上露出喜色道:“妙极妙极,这法子好,烧化这道门,早点出去后好好大吃一顿,把我饿死了。”
姜飞熊冷冰冰的说道:“蠢货,待到将门烧化,我们早死了。”巴土道:“怎么会,我觉得这个办法很好啊!”秋白一阵苦笑,心道:“不是被火烧死,恐怕也会被憋死。”气温升高,墓室里的氧气就会减少,他们三个人就会窒息而死,他此时就感到一阵胸闷。
秋白知道不能坐以待毙,对姜飞熊道:“姜道人,你也不想死在此处吧,眼下危急时刻,我有一个办法,你听还是不听。”姜道人“哼”了一声,说道:“说说看!”
秋白道:“集我们三个人的力量,找到青铜门的薄弱之处,集中一点,同时发力,也许可以打破青铜门,目前需要我们精诚合作,否则多耽误一会,我们三个人必死。”
姜飞熊也知道到了危急时刻,说道:“那就试一下罢。”他跳起来,在棺材上踢了一脚,棺材盖子飞起,滑到了青铜门前,秋白跳下编钟,踩在两块玉壁上,拖着步子来到门前。然后跳上了棺材盖,巴土则将脚下的编钟抓起来,丢在地上,自己跳了过去,然后又是一个飞跃,落在了棺材盖上。
秋白找到匕首刺中的地方,用手指了指,说道:“就是这个地方,一起用力。”
姜飞熊和巴土一起点了点头,秋白撕了一截衣服,裹在手上,喊道:“一二三!”三个人一起用力向青铜门上打去。
青铜门发出闷响,但三个人击打处却纹丝不动。秋白有些傻眼。姜飞熊冷笑道:“若不是射伤老夫,我的力气只是平日的三成,怎么会打不破。”
巴土道:“若不是你打伤了老夫我,我的力气只有平日的一成,怎么会打不破这扇门。”秋门此时愁眉苦脸,不知如何是好,加上墓室现在如一个蒸炉一般,空气又稀薄,让人喘不过气。
就在此时,青铜门“怦”的一声,发出响动。只见三人击打的位置,破了一个大洞。秋白看了心中大喜,顺着大洞向外望去,便看到红尘客的那一张脸,在他周围,火光汹汹。秋白急道:“红尘哥,快将火撤了,这个办法行不通,门没事,我快要死了。”红尘客挠挠头,说道:“不行吗,好,我将火灭了。”他将外衣脱下,将火扑灭,不一会儿,火光消失,墓室内的热气也慢慢降了下来。秋白知道自己死不了,心中放下心来,问道:“红尘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红尘客叹了一口气,说起了过往,原来秋白离开后,隔一天孙思邈对红尘客说他也即将回到终南山,目前红线身体没有大碍,再治也是目前这样。红尘客见红线每天痴痴傻傻,心中又是伤心,又是欣慰,伤心是红线变成了这个样子,欣慰的是从此以后,师妹再也不会和自己分开了。
他想了想,心中暗道:“只要师妹能跟着我,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舍弃他离去,陪他一直到死。”想到死,他知道洛阳的邙山是天下最好的坟葬地,有“生在苏杭,葬于邙山”之说。他心道:“孙思邈说我师妹没几年好活,他若死了,我一个人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不如趁早在邙山找一住处,师妹若是死去,那我自杀陪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