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分歧

“我只是不明白，真的有必要这么做吗？”吉姆·雷诺懒散地坐在舰长室内，眉头紧锁。这间舰长室的华丽程度让他感到有些不适，蒙斯克是一个非常注重外表的人，似乎总是要将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查尔星失守，确实会对整个泰伦联邦造成重创，但上面还有那么多平民等待撤离，我们就这样离开了？”吉姆的声音中透露出无奈和疑惑。

蒙斯克站在窗户边，眼神深邃地看着旗舰后面跟随的舰队：“我们承受不了这样的损失，吉姆。”他缓缓地说道，每一个字都显得格外沉重。“仅仅只是在交战边缘拯救平民，我们都已经损失了多少人手了，再逗留下去，联邦舰队会先腾出手来攻击我们。”

雷诺不由得在椅子上向后靠了靠，内心也有一股深深的无力。查尔星的战火燃烧得太快了，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被灵能发射器吸引而来的虫族，铺天盖地、几乎遮蔽了整个查尔行星。

联邦派遣支援的舰队浩瀚如海，但在这铺天盖地的虫群之下，也显得如此微不足道。战舰一艘接一艘地被击毁，爆炸的火光在太空中此起彼伏，照亮了那片黑暗的星域。

雷诺知道，他们已经尽力了，他有些疲惫地站起身，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外走去。到了门口时，他停下了脚步，回头朝蒙斯克说道：“也许，我们不该启动灵能发射器。”

蒙斯克没有回答，依旧看着窗外，只是嘴角不易察觉的泛起一丝微笑。

雷诺离开舰长室后，快步来到了楼上的指挥层，进入了控制室。休伯利安号的控制室和其他房间一样浮华，像一个安置了一圈监控器和控制台的歌舞厅，或是一个摆满了操作台的宴会厅。这里可以说是整个战舰的船舵，一个用瓷砖和木板装饰的，铺满了天鹅绒和丝绸的船舵。

“指挥官登陆舰桥！”指挥椅上的玛特-霍尼尔一见到雷诺，立刻向他行了个军礼，然后起身离开指挥椅，给雷诺腾出位置。舰桥内的所有人在这一刻也齐齐的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向雷诺行军礼。

雷诺坐到了指挥椅上，朝控制室内的众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继续手里的工作，随后便熟练的调整起导航面板和控制台。

“等待您的命令，长官！”霍尼尔站在他身旁，大声喊道。

“不用这么大声，我听得见。”雷诺没有看他，只是随意的开口问道：“报告战损情况。”

“是！”霍尼尔再次向他行了个军礼，打开手上的全息投影，不过这次声音回到了正常说话水平。全息投影中，一幅幅战损报告的数据和图像呈现在他们面前，残酷地展示着战场的惨烈和损失。

“舰队损失：巡洋舰1艘，运兵船20艘，护卫舰2艘……”霍尼尔的声音在舰桥内回荡，每一个数字都像一把尖刀刺进雷诺的心中。他的眉头越皱越深，一股强烈的内疚感包围了他。他是舰队的总指挥官，这场战斗的损失和阵亡士兵的生命，都有他密不可分的责任。

“报告完毕，长官！”念完最后一条信息后，霍尼尔关上全息投影，身形笔直的站在一旁，最后补充了一句：“10分钟前，03机动步兵营的营军士长大卫·约翰逊向你发来了会面请求。”

“大卫·约翰逊？”雷诺小声嘀咕了一遍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在他的记忆中隐约有些熟悉，但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他的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在努力回忆着。

“他是此次作战中的英勇奖章获得者，长官！”霍尼尔适时的给出了解释。

之后，控制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偶尔传来的各类检测仪器发出的“嘀嘀”声在空气中回荡。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雷诺，等待着他的下一步指示。

良久之后，雷诺才缓缓说道：“叫他来我的办公室。”

“遵命，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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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诺的办公室与休伯利安号其他地方的奢华装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它异常简陋，几乎可以说是杂乱无章，满是烟灰与污垢的办公桌，还有四处散落的空酒瓶，无一不透露着一种放荡不羁的气息。

陆峰站在门口，忍不住皱眉看着这凌乱的环境。他原本以为在游戏中与雷诺建立起的好感能够让他更加了解这位传奇指挥官，但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对雷诺的印象大打折扣。他前世作为一名受过严格军事训练的一级士官长，对于生活作风的要求是极高的，因此很难理解雷诺为何会如此邋遢，让他都不想踏入这间办公室一步。

就在陆峰站在门口犹豫不决的时候，雷诺却注意到了他的到来，他下意识地以为这位军士长是因为紧张而站在门口没动，于是脸上露出了一副慈祥的笑容，柔声说道：“快进来，我们的英雄，不必紧张。”

陆峰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坐。”雷诺随手指了指一旁的座椅。

陆峰目光不自觉地扫过那张满是杂物和污垢的办公桌，以及那只随意丢在座椅上的袜子，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和声音自然。

“不必了长官，我就站着说。”他朝雷诺行了一个军礼，然后直接切入了正题，“长官，反抗军的下一站是否是塔桑尼斯？”

这个问题其实陆峰并不该直接问，因为作战计划还未公布前，这样的询问无疑涉及到了军事机密。

雷诺微微一愣，显然没料到陆峰会直接问出这样的问题。蒙斯克与他密谋的计划原本只有少数人知晓，涉及利用查尔星的陷落来煽动联邦内部的不满，为武装入侵塔桑尼斯铺路。

雷诺的眼中闪过一丝警觉，他怀疑陆峰可能是联邦派来的间谍。他紧紧盯着陆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善：“你的好奇心很重啊，军士长。”

然而，他很快又补充道：“你是如何觉得我们下一步是塔桑尼斯？”

这还用猜？泰伦联邦刚刚丢了查尔星殖民地，还损失了一只庞大的舰队，这时候不乘机获取更大的战果，除非你们脑袋被驴踢了！况且我现在可是标准的事后诸葛亮！你们后面的一举一动我都了如指掌呢。

不过这话陆峰可不敢说出来，只能在心里想想，雷诺毕竟是卡哈之子的少将，舰队指挥官，要枪毙他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他稍微斟酌了一下用词后，说道：“泰伦联邦的舰队遭受重创，又失去了查尔星的资源补给，短时间内根本无法补充舰队空缺。而且，查尔星的保卫战暴露出了联邦软弱无力的舰队实力，又处于最虚弱的时候，现在是推翻泰伦联邦暴政、解放人民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雷诺目不转睛地盯着陆峰，似乎是想看穿他是否在说谎。如果他不是间谍，这番言所展示出来的战略眼光和分析能力确实非常出色，甚至超过了许多高级军官，只做一个军士长确实太屈才了。

但陆峰的下一句话却让他怒火中烧。

“长官，蒙斯克会在入侵塔桑尼斯时背叛凯瑞甘指挥官……”

还未等陆峰说完，雷诺便拔出随身携带的手枪抵住了他的脑袋：“你好大的胆子！”

在这一刻，雷诺已经将陆峰认定为了联邦间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