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显露

在难民汇集、收容的同时，弗雷克稳步净化塔姆村，经过七天连续施展自然净化法术，终于将塔姆村全方位净化一遍。

弗雷克决定先试一试净化的效果，他让村民将这些天收集的花草树木种子均匀细密地在村子地面上播撒一层，然后选择了十几块平坦的点施展催生术促使种子全都发芽长叶。

第二天清晨弗雷克刚到塔姆村，就被村民喊着来到昨天催生的地块。“弗雷克大人，你快看看，这些花菜怎么全都死了啊。”众人一脸惊慌、恐惧。

只见昨天还绿油油一片小嫩芽，全都趴在地上，如同被吸干水分、抽掉精神。

弗雷克蹲在跟前仔细观察，泥土仍湿润并不干燥，但小叶子干枯发皱，不少叶子甚至都腐烂，拔下几根苗芽仔细一看，根部竟然长满小黑点，全都腐烂。

“啊，这是怎么回事？”村民大惊失色，满脸不解。

弗雷克脸色阴沉，心中隐隐有所猜测，用手指在前方地面上比划一下：“将这一片土挖开看看。”

“好的！”村民立刻找到铁锹将那片腐烂的苗芽铲掉，奋力把底下的泥土挖出来，不一会儿挖了一个半米多深直径一米多的大坑。

“好了，停下吧！”弗雷克跳进坑里，伸手抚摸粗糙的坑壁，用感知细细探察土壤的情况，果然发现泥土里面还有隐藏着微弱的暗黑能量，如同阴暗中的毒虫极难察觉。

塔姆村被骷髅侵占一年多，又被暗黑魔法师用血腥、邪恶的血祭强化培养骷髅，滋养产生的暗黑能量极其霸道，疯狂掠夺、吞噬周边的魔法元素、自然能量壮大自身。同时也不断污染侵蚀所在地域，将其变成暗黑腐地，早已侵入地底深处，根本不是弗雷克简简单单一场绿雨能净化干净的。

弗雷克跳出土坑对周围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村民解释道：“骷髅带来的暗黑能量长时间污染腐蚀这片土地，早就侵入泥土深处和土地融为一体，即便我施展法术也只能净化表层部分暗黑能量，对泥土深处的暗黑能量无可奈何。这种暗黑能量非常污秽、霸道，腐蚀破坏植物根茎，现在看来短时间植物是无法种植生长了。而且，人也不能长时间在里面呆。”

“啊……”村民吓一大跳。

“那……那要多久才能住人啊？”一个村民壮着胆子问道，脸色充满焦急、担忧。

弗雷克凝重地说道：“我的法术净化不了泥土深处隐藏的暗黑能量，即便继续施展也改善不了多少。只能等大自然自己缓慢吸收消化修复，想要完全恢复估计至少得一两年时间，或许会更久。”

“啊，怎么会这样？”村民们大惊失色，后面的人群听到这个消息后竟传来低低的哭泣声。

弗雷克明白村民的想法和心情，他们得到塔木村的消息后立刻返回，并想方设法通知在外流浪的亲戚朋友尽快返回，肯定是觉得村子里的骷髅被清除干净了，又即将被他施法净化，然后他们就可以重建村子、很快就能恢复以往安稳的生活了。

但现在得知村子地底竟还潜藏暗黑能量，几年内不能住人的消息，不少人直接崩溃大哭，其他人也脸色苍白迷茫绝望、身体一下子塌下去。

这里可是他们的家园，他们唯一能生存的地方啊。

这片大陆几乎每一寸土地都是有主之地，一个个领主是土地的主人，按照《贵族至高法典》领地上的每一根草、每一块石子、每一滴水、每一只虫子都是贵族的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

贵族们可以对任何侵犯他私人财产的对象实施残酷的惩治和处罚，任何人无权阻止。即便是领主自家的子民，砍柴得缴柴税、打猎得缴猎税、种田放牧捕鱼经商就更不用说了，一系列苛捐杂税子民只能勉强活着，吃饱穿暖都是奢望，但也比无立锥之地的流民好太多了。

逃难离开家园的流民，对领主来说，你进入我的领地就算是已经侵犯我的财产，毕竟你吃的野草、喝的水、站立的土地都是我的财产，不派兵绞杀驱赶就不错了，怎么可能收留来历不明的流民，更别说花费金钱给他们建设村庄、开垦土地呢？

建设村庄、开垦土地前期投入不小，前几年基本没什么收益。即便是后期有收益了，普通村民缴的那点税不知道什么年才能收回成本、见到效益。精明的领主根本不会干这种出力不讨好的糊涂事。

塔姆村原本是诺瓦利亚领的村子，村民在废墟上重建基本是会得到领主大人的默许，将他们重新视为领民。但如果在废墟上不能重建村子，他们将没有容身之处，马上要重新流落为难民，营地周围的野草可不够两百多人吃几天的。

这一年多他们已经多次前往威斯特城向领主大人汇报，祈求领主大人清缴塔姆村的骷髅或者给他们一个容身之处，但他们连诺瓦利亚男爵的面都没见到，根本没人理会他们的死活。

弗雷克的内心被这一幕深深地刺痛，对艾德蒙、莱克斯的冰冷无情、不作为愤怒；对这个世界的规则体制无奈叹息；对普通百姓的生存艰难深深哀叹。

此时他耳边不断回荡着穿越前面对灾难时那些响彻大地的口号，那些逆流而上的身影，那些舍己为人的英雄，那些团结一心共渡灾难的画面，那些无私奉献的物资……

弗雷克闭上眼睛，眼角闪烁着一丝晶莹，但内心中另一个声音疯狂呐喊：

“你的目标是苟在山谷种树，隐藏山谷和世界树的存在，安稳成长强大起来……”

“你已经放弃爵位继承权，不能多管诺瓦利亚领的事务。到时候莱克斯肯定会猜忌你……”

“你的任务是净化塔木村、净化墓园，然后离开。难民的死活不关你的事……”

“回去吧，哈迪还在孤孤单单、可怜巴巴地等你呢。”

“回去吧，世界树还没长大呢！”

“回去，回翡翠谷种树，种树，种树，种树……”

……

聒噪！弗雷克猛然睁开眼睛，屏蔽了内心的嘶吼呐喊，坚定的上前一步说道：“如果大家相信我的话，我愿意带着大家重建家园。”

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纷纷擦干眼睛瞪大眼睛看着弗雷克。眸子里的闪烁的光芒让弗雷克心头剧震，念头更加坚定。

“弗雷克大人，我们相信您。但是，但是如果领主大人不同意的话，我们……”一个身体相对壮硕的村民大声说道。

“我明白你们的顾虑。”弗雷克高声说道，“我是诺瓦利亚家族嫡系子嗣，土地的事我自会与诺瓦利亚男爵沟通解决的。”

瑞奇听到这话立刻瞪大眼睛，几秒钟后恍然大悟：“弗雷克，弗雷克·诺瓦利亚……大人，您不会就是几年前放弃爵位的诺瓦利亚家族的长子，弗雷克·诺瓦利亚？”

“什么？弗雷克大人竟然还有这么高贵的身份？”村民们都难以置信，不可思议地看着弗雷克。

“是的。”既然已经决定弗雷克也不再隐瞒，“我就是弗雷克·诺瓦利亚，当年为了潜心学习德鲁伊守护自然之道，放弃了爵位继承权归于自然，行走于原野之间。”

“太好了。有大人您支持，我们重建家园将没有任何阻碍。”壮硕村民大喜，其他人也都兴奋起来，欢呼着，“我们可以重新选择一处好地修建一座新村子、新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