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院的第二天早上,大夫和护士们都会像往日一样,到每个病房看一看,俗称查房。
当大夫在对我的病情做完了检查之后,我趁着张滨同志到B座选购他所认为的比较丰盛的早餐的时候,我立刻拔掉了一滴一滴地将液体注入我体内的针管,把它丢在了一旁,在衣柜中把张滨留下来的牛仔褂取了出来,套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照一下初愈的我,随手便把水龙头拧开,顺便再做一个面部的清洁。换做别人,在把场合换成自己虽小但却可以感到无比温馨的家,那日子别提有多完美了。
我从我自己的日记本上面取下了插在本子上父亲在我从警那天所送给我的圆珠笔,写下了两句话:把这些昂贵的药物留给那些倒在一线的干警们吧,感谢组织救了我,我现在已经痊愈了。——刑警队郑刚
我出逃的时候正是负责保护我安全的巡警们的轮换时间,我悄悄地走过去把房门打开,观察一下巡警小王是否已经开始了新一天的值守工作。
可刚要悄悄把门给合上的时候,突然在我的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而又细微的声音。
“你要去哪里?”我猛地一回头,竟发现是那天在仁爱医院认识的实习小护士——刘丽。
此时的我在心中暗想今天出逃怎么忘记翻看黄历、自认倒霉的时候,却突然从扶梯间隙看见了正要拎着早点准备走上扶梯的张滨同志,我双手立刻握住了刘丽的肩膀,她也表示出了对我莫名的配合,而不是许多女孩子那样,大喊大叫。
“我现在有急事需要我去处理,谢谢你还记得我。”我急切地看着刘丽眼睛,说出了这句话。
事后的我回想起那天刘丽的表现仍会在自己的心中对她发出些许赞叹。
我摸了摸张滨衣服的口袋,试图从中找到车子的钥匙。果不其然,他把车钥匙放在了衣服最内层的口袋中。
我开着车子直奔看守所驶去,道路两侧的树木飞快的从我身后离去,只有从车窗外纷至沓来的微风与我共行。
“您好,请出示一下您的证件!”我后悔路上等待信号灯的时候把张滨的衣服脱了下去,导致我现在虽然开着是公家的车子,但身着的却是病号服,唯一属于我的、并且还把它带在身上的——我的警官证,就在此刻,这是我身份的唯一证明,搞得值班的武警战士都不认得我了。
“哦,原来是郑警官呀,快请进!”
津江市境内分布有四个看守所、两个大型监狱,都配备有当时最为森严的监狱防守系统。
待四名武警战士对我开来的车子检查完毕之后,我重新回到了车内,启动车子,把车子开了进去。
车子还没开进院内多久,便来到了看守一区,这里大多是将要被释放的经过调查无罪的人员,关押在这里的人们在现在这个年代充其量就是经常游走于各个街边的混混。
此时的我的目标地点显然不会是看守一区,而是看三区左边的看守二区。我之所以迫不及待地前去提审关押在这里面因抢劫罪和袭警罪即将被送去监狱蹲大牢的四个胖厨子,是因为那时候的我在脑海之中总会浮现出发现被抛尸体的那个目击证人,也就是那位退役老兵口中所描述的那辆白色面包车,恰巧这四个胖子所乘坐的那辆面包车的车身也是辆白色的,而且四个胖子身上也是疑点重重,这也使我的思虑不得不往“长湖女尸案”上面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