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关何西晋的故事。
像以往留校学习的周末一样,班里的同学都在班级电脑找对应试卷的答案自己校对,翻页笔大家都是传着用的,台上是610+的那个复读生在对小屏答案,我找蔡川川要了翻页笔,预备等复读生结束后再校对,她一边拿给我,一边说他是小屏,你大屏幕,翻一下应该对他没有什么影响的。
一边说着她一边作势要按下去,我赶紧拦住,会有影响的,你按下去他也会跳转,不要按不要按。但她倒是很坚持按了下去。
果不其然,画面直接跳转到首页,蔡川川慌的直接把笔仍给我,做出一副不是她按的的样子,我一阵无语,抱怨到你什么人啊,怎么这样。又心虚地把翻页笔放到一边,偷偷摸摸看台上的人,他倒是平静,顿了顿后又翻到下面去。
坐在蔡川川后面的何西晋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们,没有说话。
按了翻页笔的后果就是在别人对完答案后不敢拿出来用,这样显得我好像是那个故意按的罪魁祸首。
就在我无限纠结对不对答案的时候何西晋上去了,他开了个生物答案在黑板校对,看几眼就弯着腰在讲台抄写,我看那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这样校对实在有些委屈,给自己打了好几次气,跑上讲台把翻页笔放上去。
我是连走在讲台都会觉得羞耻的人,也不敢和何西晋多说一句话。
我也甚至不敢看何西晋的反应,只是后来听蔡南田说,他看了眼讲台的翻页笔,拿着下来对答案了。
吴清源不知道跟何西晋说什么,可能是要何西晋对完翻页笔传给他?也可能什么都没有说。何西晋对完答案后把翻页笔也放讲台了。
我给自己做了几分心理建设,走上讲台拿了那翻页笔去对答案。
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在意,在意他知道翻页笔在我这里却不跟我开口,在意他每次班级传纸条传到我都不会叫我名字,只是在一旁挥挥手等我看见,甚至在我没有看见的时候也不肯开口,我在意他在某个吹风的晚上,明明他的朋友想在长廊停留,可是他却拽着朋友走了,我在意在某个我在走廊的课间,他转角看见我,颇为不自在地走远了。
在意在这之后,前排的女生对完答案后翻页笔随手放在一旁,他也走上前主动去要。
可是明明我就在他隔壁,为什么那次对答案他不肯跟我开口。
所以是为什么他讨厌我,或者说是为什么他总是躲着我,或者说连讨厌我躲着我都是我的自作多情。毕竟我只是一个路人甲。
因为我在意他,所以我难过他讨厌我,在意他对我的看法。
五月份拍了毕业照,先是自己排,再是老师调整,我的余光看见李科茂和李治廷都在我的后方,我旁边的旁边,站着的是政宗君。
理科班男女比例二比一,加上我们班只有三十二人,实在是稀啦啦有些难看,所以男生也拆了几个跟女生一起排,只是刚好我在女生端末尾,有些许尴尬。
毕业季大家都烘烘的,各种拍照,连三班上学期加我没有打过几次招呼的女生也拖着我去拍了俩张。只是些许尴尬,我感觉她只是想和我拍照,并不想认识我,尴尬的让我想逃离,但总归是过去了。
我知道她。
因为她的朋友圈还晒过她和池瑞允的合照。我知道池瑞允是来者不拒的,她又刚好漂亮。池瑞允曾经跟蔡南田说过,只要长得漂亮他都喜欢。
蔡南田那时问他,说顾汜呢?她长的也漂亮。
池瑞允说,太矮了。
我很庆幸我从来没有跟任何一个人说起我的暗恋,我是一个暗恋不敢和任何一个人分享的人,曾经多少次捻酸吃醋也只敢写在日记本里。
是我一人的独角戏。
不过还是感谢蔡南田问了那么一嘴,尽管我觉得答案不是身高。
是我不够漂亮。我到最后都无法自信的认为自己足够漂亮,我知道,那些都是滤镜加持,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越高冷越难以触碰,就越让人心痒。
五月尾巴从高一陪到我高三的小学妹也给我送了高考祝福,这是我很意外的,因为她没有跟我说起过,那天她带着奶茶和信封和朋友出现在门口时,见到她和温润苗交谈,我以为她是来找温润苗的,毕竟我从来没有跟她说过我的班级信息。
那时有点小小失落,想着,哦,原来她也认识别的学姐呀。
只是当温润苗将东西转交给我的时候我有些哑然。原来她们并不认识,只是转交,我看着那封长长的信,意外之喜是那样叫人开心,我来回把玩着信封里的千纸鹤,将它放在了桌上。
那时我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和她同校车回家了,因为留校,又因为高三的时间和高二有些错开。
我们是坐校车认识的,在我高一第一次坐校车时慌张不知所措,社恐的我难得主动开口询问,后面好几次凑巧,又莫名做到了一起,一个月后才开始聊天,一年半后才互相知晓了对方的名字,俩年半后才加上联系方式。俩个社恐凑在一起就会这样,所幸我们一直聊的愉快。
高考前放了一次回家的假期,也许就是想着好好歇歇,反正那俩天的假期就是混沌的,回校还困得想死,尽管我觉得我在家睡得时间已经很久了,可是还是抑制不住地打瞌睡,还格外明显,被语文老师拍了拍做提醒。
六月已经到来了。
一如我所料,我无法在高考到来时自信地说我已经整装完毕,只待出征,我甚至心里没有什么底,在过去的岁月里时间的流逝没有了乱七八糟的儿女情长加持,日复一日真的就如流水。
高三最后的三模区统考自我感觉还算良好,拿了语文单科状元,只是还是在第九名,英语又考了倒数,大作文又是只有十五分,连着俩次的低分让我实在难过,明明毒舌的英语老师都愿意给我打二十往上,为什么在考场的时候屡战屡败?
从来没有超过第八名,我有点不太甘心,我总想着,拿过第一名的青春才叫做完整,但是事实上高中三年一次都没有过,我不敢寄希望于高考,我对自己说,没有关系,高考加油冲冲前五。
尽管我没有底气。
那时我总等着李治廷的小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