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路上。
“护法,我们真就这么走了?”憋了一肚子话的柳残恨终于忍不住开口,虽然明白自己和陈得意之间短时间难以逾越的差距,可这么离开,实在很不甘心。
“你有没有看出他用的是什么剑法?”令狐远不答,反而问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柳残恨一怔,回忆了陈得意的出手,疑惑道:“除开与护法对决的最后一招,其他招式都再常见不过,看不出师承门派。”
他心头一动,激动道:“护法难道看出他用的是什么剑法?”
江湖上许多人都知道陈得意一手快剑纵横关外,未逢敌手,可对于陈得意的师承门派,却没有人知道。有人认为陈得意天赋异禀,以天地自然为师,自创绝艺。还有人认为陈得意机缘巧合得到高人指点,故而学得神功。
说法虽然很多,可谁也不知道陈得意的师傅是谁,门派是什么,谁也看不出陈得意用的是什么剑法。
令狐远道:“我本以为他在杀人庄机缘巧合下得到了墨玉夫人姬悲情留下的一些武学典籍,故而有了如今的武学造诣,如今看来,过去的推断全然出错了。”
柳残恨心痒难耐道:“他的武功既然不是来自于杀人庄,又是来自于那里?”
令狐远望向远方,眼前仿佛看到了一座巍峨雄浑的大山,没有情绪的眼睛中竟露出了尊崇之色,天色太暗,柳残恨并未发现。
过了好一会儿,令狐远才道:“多年前,江湖上曾有过一个非常神秘超然的势力,名叫帝王谷。传闻帝王谷主人乃武林不世出的盖代奇才,不但武学造诣达到前无古人的地步,而且医卜星象,机关阵法,无所不精,无所不通,算得上当世第一奇人。”
“帝王谷,为何我从未听过这个势力?”柳残恨回想了半天,仍旧想不到一丁点关于这方面的讯息。
令狐远淡淡道:“帝王谷的主人叫萧王孙。”
柳残恨脸色大变,动容道:“难道是当年那位和蓝大先生于泰山绝颠一战的萧王孙?”
“正是他,他正是帝王谷主人。”
柳残恨动容,可紧接着又疑惑道:“萧王孙与蓝大先生决战,所用的武器也不过是自己的衣带,从未用过剑法,为何护法看出陈得意那一招和帝王谷有关系呢?”
令狐远淡淡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萧大先生的武功已达到无与伦比的境界,所以纵然只用衣带做武器,也仍旧可以和蓝大先生的百斤大铁椎碰撞,事实上萧大先生非常精通剑术,而且创造出了不少厉害的剑招,只不过他不喜与人争斗,很少在外展现,若非卷入情人箭命案中,许多人甚至根本不知道江湖上有这位武道强人。”
令狐远用一种近乎于梦呓般的声音道:“大概三十年前,我有幸见识过帝王谷的几招剑法,陈得意所用的那一招,正是帝王谷的剑术。”
柳残恨动容道:“原来陈得意竟是帝王谷的传人,可即便如此,我们也不必对他那么宽厚,随着萧大先生离去,帝王谷威势早已不在,甚至或许根本不存了。”
“帝王谷和本教有一些关系。”令狐远淡淡道:“其中内情你不必知晓,只需明白,只要陈得意能杀了白天羽,那么他就是本教的权法天王,这段时间内任谁也不能动他。”
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柳残恨虽然很想寻根究底,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南海娘子在令狐远、柳残恨离开的第一时间,便让两个手下在外放哨,其真正目的是什么,不得而知。
房间只有陈得意、南海娘子、玉碎心三人。
坐在木床上的南海娘子在手下离开之后,轻轻叹了口气,对陈得意道:“你是不是打算对我动手动脚了?”
陈得意在南海娘子身边坐了下来,笑着道:“你是不是很期待我对你动手动脚?”
南海娘子白了陈得意一眼,道:“没有人会期待这种事情,不过既然这种事情不可避免,那么我也不能不放开一些。”
陈得意看着南海娘子那绝美的面庞,道:“现在你是不是已经放开了?”
“虽然我不想放开,可到了这一步也只好放开了。”南海娘子轻轻拍了拍破旧的木床,道:“这张床很不结实,如果你非要现在做这种事,最好不要在这张床上,我怕摔下来。”
“我答应你。”陈得意柔声道:“你还有什么要求?”
南海娘子瞅了一眼墙角的玉碎心,笑道:“这种大好事,我希望你也带上白夫人。”
玉碎心慌了,如果她能说话,一定对南海娘子破口大骂。只可惜现在她非但不能说话,甚至动都动不了。
现在她只能祈求陈得意没有那么大的胃口。
“我会考虑的。”陈得意抓住南海娘子的手,一把将她带入怀中,不过却并未施展动作,而且整个人怔了一下。
南海娘子反而笑了起来,一脸玩味,冲着陈得意道:“你是不是很惊讶?”
“我确实很惊讶,柳残恨居然没有乘着我与令狐远交手的时候,为你解开穴道,他的脑子不笨,又对我很痛恨,不可能忘记这种事的。”
原来陈得意并未打算与南海娘子在这里做那种事,刚才的交谈只不过是陈得意试探南海娘子是否穴道解开,恢复功力。
“你太高估他了,你和令狐远交手的时候,他完全相信令狐远必定拿得下你,而在中间他又因所施展出来的剑法而震惊,完全忘记为我解开穴道。”南海娘子道:“原本我还很抱怨他,不过现在看来,纵然他给我解开了穴道,我仍旧不可能对你产生威胁,你这个小男人实在太小心了,这也难怪为什么你睡了那么多女人,得罪那么多人,仍旧还能活蹦乱跳。”
“一个江湖人就应该小心一点,特别是我这种被许多人嫉恨的江湖人。”陈得意对着南海娘子亲了一口,站起身来,道:“这个地方不够我施展伸手,等到了好地方,我再让你见识我的本事。”
“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南海娘子叫住转头朝白夫人走去的陈得意。
陈得意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过头,道:“你问。”
南海娘子道:“你是不是帝王谷的传人?”
白夫人一怔,她不清楚帝王谷。
陈得意转过头来,惊讶的望向南海娘子,眼中闪过了一抹佩服之色,笑道:“早知道你的见识广博,却不想竟到了这种地步,我刚才所用的那招剑法,据我所知已有至少四十年没有出现江湖过了,上一次还是快活王用出的。”
南海娘子道:“你果真是帝王谷传人?”
陈得意道:“我很想回答你,只可惜我自己也不知道,那个老家伙从来没有说过他是什么门派的人,而且。”
陈得意忽然闭上了嘴巴,没有再说下去,朝白夫人玉碎心走去。
玉碎心见陈得意大步朝自己走来,下意识想要后退,只可惜她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陈得意朝她走来。
她满脸厌恶,眼神充满仇恨。
这个男人毁掉了她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