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解忧公主

无论哪个男人想要一口气对付五个女人,都不是容易的事。这世上大部分男人都做不到。

更别提在受伤的情况下,几乎没有那个男人做得到。

可是,陈得意偏偏是例外。

他非但做到了,而且做的非常成功。

陈得意的体质一向很好,不过陈得意能做到却并非只因为他的体质。除了体质以外,还有一样法宝非常重要:一门非常奇特的功法。

行走江湖这些年,陈得意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杀人庄。

杀人庄庄主叫姬葬花,只不过这里真正的主人却是墨玉夫人姬悲情,只不过鲜少有人见过姬悲情。

姬悲情死后,杀人庄等一些姬悲情所生活过的地方,也不知道被多少人光顾过,只不过极少有人能有收获,而陈得意则是比较幸运的人之一。

他没能得到姬悲情的绝世武功先天罡气,却得到了几瓶丹药,一本类似春宫图般的奇特武功。

丹药虽然保存的非常好,只可惜在时间这股伟大的力量面前,早已失效,倒是这类似春宫图般的武功保存非常完好。

这门功夫并不是什么杀伤力极大的武功,也不是什么内功心法,这门功夫只有两个用处。

一,提升鱼水之欢的愉快程度,这一点作用几乎就是高级春宫图。

二,疗伤。

通过鱼水之欢,借助人体阴阳二气疗愈伤体。

第二种效果才是最主要的,只不过陈得意很少会用第二种用处。先前黄凤山上,他和玉碎心鱼水之欢的时候,也没有用玉碎心疗愈自己的伤体。

不过,这一次,他用上了。

陈得意精神振奋,气色竟比没有做那种事情之前好上不少。这一点也不符合耕田的牛的说法。

南海娘子色变道:“你?”

她想到了一件事。

陈得意道:“你没有猜错,我在杀人庄的得到了一本类似春宫图之类的东西,这是一门武功,用来疗伤的武功。”

南海娘子道:“双修功法?”

陈得意摇头道:“并不是,只是疗伤功法,说实话,我本来不打算用的,可你们既然送上门来,我也就不得用了。”紧接着又笑了笑道:“其实你应该早就察觉到了,你的战斗力不可能和我过这么多招。”

陈得意说的非常坦然,可南海娘子这种女人也坦然不起来,尽管这个男人说的是事实。

南海娘子全身酸软无力,想要坐起身来也困难。

这一场大战实在很要命。

她咬着牙道:“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陈得意当然知道她要问什么,道:“这功法对你们不会有损伤,恰恰相反,反而有一定的好处,让你们变得更加健康。”

南海娘子冷哼一声,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你很少用呢?”

陈得意道:“因为这门功法还是有一个坏处?”

桃花娘子、花白凤、水无心、铁幽兰虽然没有说话,可都在竖起耳朵听。

南海娘子道:‘什么坏处?’

众女一齐色变。

陈得意道:“这门功法唯一的坏处就是容易让人沉溺其中,不可自拔,其实这一点你们应该想得到的,难道你们没有发现刚才的战斗过程中,你们很配合我吗?”

房间一下子安静下来了。

世上许多实话是不能说的,一旦说了,就会让人格外的尴尬。正如同陈得意的这番话,就是千万不能说的。

这番话不但会让人尴尬,而且会让人充满仇恨与屈辱。

陈得意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望着窗外。

他轻轻叹息道:“不管如何,十天内我定然能恢复如初。”

他用这门功夫快速恢复自己身体,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他没有忘记与丁乘风的决战。

原本他身体七天可以恢复,但受了令狐远一刀,恢复的时间会进一步的延长,因此需要用特殊的法子加快康复的速度。

陈得意想到即将与丁乘风决战,心情很复杂,很快将这些情绪甩出脑海。

他转过头来,望向床上的五个女人,道:“为了报答你们的相助之情,我为你们讲一个故事,或许这个故事可以帮你们心想事成。”

桃花娘子坐到床边,笑吟吟看着陈得意道:“就算想杀你,也能心想事成?”

陈得意道:“或许可以。”

桃花娘子笑了,笑得更愉快,道:“你要讲什么故事?”

陈得意道:“汉书西域传中记载的一个故事。”

众人均知道陈得意喜欢读史,所以从汉书中找个故事来讲,毫不奇怪。

她们只想知道陈得意打算将什么故事?

魔教四大公主都是读过书的人,不少真正的读书人读过的书未必比得上她们。不过她们却很少读史,这一方面算是他们的盲区。

陈得意道:“汉朝时,西域有诸多国家,乌孙算是实力极强大的国家,整个国家人口快有七八十万,军队也有十多万。汉武帝希望拉拢乌孙对付匈奴,故而派张骞出使乌孙,与其联姻!最终双方促成了这一次联姻,江都王刘建之女细君公主嫁给了乌孙国王猎骄靡,成了其右夫人,匈奴得知此事,也将单于之女嫁给了猎骄糜,为其左夫人,后者地位在细君公主之上!此时猎骄糜已年迈,故而想要将细君公主嫁给自己的孙子军须靡,细君公主不肯,然汉武帝下令细君公主嫁给军须靡,以促成两国对付匈奴!之后细君公主嫁给了军须靡。”

众女听到这里,均对这位细君公主露出同情之色。

陈得意继续道:“细君公主死后,汉武帝又将解忧公主嫁给了军须靡,同样匈奴单于也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军须靡!解忧公主是右夫人,而单于之女是左夫人,后者地位仍旧在前者之上!不久后,军须靡死,其弟翁归糜继位,仍旧娶解忧公主为妻,翁归糜死,军须糜儿子泥糜继承王位,此人乃军须靡与单于之女生下的子嗣,他也娶了解忧公主,可以说解忧公主完美的诠释了西域一带的风俗。”

众女听得眉头大皱,眼中露出厌恶之色。

南海娘子最先忍不住道:“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陈得意淡淡道:“古往今来,华夏自诩礼仪之邦,而作为礼仪之邦至高无上的皇帝,为什么会枉顾人伦,让细君公主先后嫁给爷孙两人,让解忧公主先后嫁给兄弟以及养子三人呢?”

南海娘子冷笑道:“追根究底,也不过利益而已。”

陈得意拍手叫好道:“不错,汉武帝目的是拉拢乌孙对抗匈奴,所以才先后将宗室之女嫁给乌孙,匈奴单于也因为利益,所以将女儿先后嫁给乌孙王,从这一点可以看出,什么礼仪人伦,在利益面前都不算什么。”

南海娘子完全赞同,道:“你要告诉我们的就是这些?”

陈得意继续道:“所谓的利益,只不过是皇帝的利益,所以才要牺牲细君公主和解忧公主,然后称赞深明大义之类的话,可这对于细君公主与解忧公主来说,实在很不公平,可她们却没有法子,因为你们受制于人,值得听命。”

众女感同身受,她们想到了教主花葬空的态度。

陈得意悠悠然道:“我有时候忍不住在想,如果乌孙王提出要迎娶汉武帝母亲为自己的右夫人,或者要和汉武帝睡一觉,然后与他一同对付匈奴,你说汉武帝会答应吗?”

此言一出,五女均大吃一惊。

谁也想不到陈得意竟能说出这种话。

陈得意淡淡道:“在我看来,汉武帝应该不会答应,甚至勃然大怒,很可能连乌孙一起对付了!至于他为什么这么做,只因为他觉得伤害到了自己的利益与颜面,一旦自己的利益与颜面受损,那么自然要报复。至于什么刘细君、什么解忧公主,她们只不过是见都没有见过面的宗室之女而已,算得了什么呢?正因如此,所以他才根本不怎么在意她们的死活。”

花白凤、水无心、铁幽兰、南海娘子、桃花娘子,均深以为然。

陈得意继续道:“细君公主先嫁给猎骄糜,而后又嫁给猎骄靡的孙子军须糜,虽然嫁给了两任丈夫,但也不过活了数年,可以想象得出刘细君被迫嫁给军须糜的时候,是多么痛苦!解忧公主则先后嫁了三任丈夫,她的确是个伟大的女人,为稳定大汉与乌孙的局面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不过她的人生何尝不悲惨?她悲惨只因为她始终被权力所操控,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若有选择,他怎会甘心嫁给不认识的人?”

花白凤忍不住开口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陈得意道:“何必着急呢?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乌孙与大汉联姻的同时,也在与匈奴联姻,但匈奴女子的地位始终在大汉公主之上,而匈奴女子生下的儿子,最终都是乌孙国王,解忧公主的第三任丈夫,也就是她第一任丈夫的儿子,正是单于之女与军须糜之子,由此可见,乌孙也因为害怕匈奴的实力,所以才会选择匈奴血脉的子嗣为皇帝。”

他停顿了一下,淡淡道:“如今的魔教教主花葬空就是掌控权力的人,而你们就是他手中的棋子,假若有一天,他们要拉拢谁,如果让你们其中任何一个陪那人睡觉就可以成功,他大概非常乐意!因为对于他来说,这一点牺牲根本不痛不痒,若是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就将是细君公主、解忧公主。”

花白凤冷冷道:“我总算明白你想说什么了。”

陈得意道:“你真的明白?”

花白凤道:“你不过是在挑拨离间,因为你想报复我们魔教。”

陈得意轻轻叹息道:“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你们既然知道花葬空这些日子心甘情愿当我的马夫,就应该清楚他对你们根本不怎么在意,否则为什么多次有机会救下你们,多次有机会杀了我,为什么不动手?”

魔教四大公主没法子反驳。

这件事一直是她们心中的一根刺,永远无法拔除的刺。

陈得意淡淡一笑道:“我相信以花葬空的才智,不可能猜想不到你们知道我的消息之后,会对我出手,可为什么他始终没有阻止你们呢?”

这句话又然他们心头一沉。

陈得意笑吟吟道:“我承认我对花葬空很不爽,不过我所说的都是事实!你们如果不想成为下一个细君公主、解忧公主、王昭君之类的人,那么你们就必须学会掌控自己的命运,而不是被别人所掌握。”

南海娘子、花白凤、水无心、铁幽兰心情很沉重,比先前与陈得意睡觉还要更沉重。

陈得意轻轻叹息道:“汉文帝时候汉朝与匈奴联姻,派遣一宗室之女远嫁匈奴,其中陪同之人便有一个叫中行的宦官,中行不愿意去,不过他却没法子未必命令,所以只得去了!临行之前他说如果非要我去匈奴,那我一定会成为大汉的祸患,果不其然,他做到了。说实话,作为华夏人,我也厌恶这种人,不过我却能理解他。中行或许不得不去匈奴时,才明白人在权力面前是没法子反抗的,正因如此他才想要报复对他动用权力的人,所以才有了他后来祸乱大汉。”

停顿一下,陈得意又继续道:‘不过他这种想法实在愚蠢的很,如果他能明白权力的妙用,就应该竭尽全力掌握权力,然后站在所有人之上,将所有人所有国家都踩在他的脚底下,而不是仍旧当权力的奴仆,被人所驱使。’

房间非常安静。

陈得意对五女道:“你们呢?是当权力的奴仆,还是利用权力让其他人当你们的奴仆呢?这一切都要看你们自己的抉择。如果你们能真正想明白,也真正做到了,想要杀我就太容易了。”

水无心轻声道:“你告诉我们这些,是不是因为你认为我们根本做不到?”

水无心的这个猜测非常有道理,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做到不被权力所掌控呢?

陈得意道:“我非常希望你们能做到,我很想能通过自己的引导,培养出一个成功的墨玉夫人,甚至一个君临天下的武则天来,如果能死在这样的女人手里,也不枉此生。”

陈得意面色红润,眼中满是兴奋之色,任谁也看得出他说的是真心话。

忽然,陈得意又咳嗽起来。

这一次他咳嗽的很厉害,咳了十多声,终于才停下。

本来红润的面色忽然又苍白了不少,可是一双眼睛却更加明亮,道:“如果你们中有人能做得到,能杀得了我,我一定很高兴,非常非常的高兴。”

南海娘子、桃花娘子、水无心、铁幽兰、花白凤,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她们和这个男人生活了很多天,可是越是了解,越是不清楚这个男人心里到底想得什么?

她们只能用怪物两个字评价这个男人。

没有比怪物这个词更适合评价眼前这个男人。

陈得意转过头去,望着天上的明月。

明月下沉,长夜就要过去了。

腊月二十六,他希望这一天快点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