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当今陛下乃是昔日郕王

九月的北京城刮起一阵喧嚣的寒风。

这阵由北面草原袭来的风，吹的北京城内人心惶惶。

顺天府行商陈家长子，在陈家被抄没家产后消失无踪，当时人无不称奇。

相比北京城的喧嚣。

一队人马行走到官道上显得格外孤独。

“马上就要到瓦剌军中了吧”袁彬开口说道。

自京城出发后，他们这些出使瓦剌的使团就像是湖中的浮萍。

主使官岳谦点点头，看样子确实不远了。

越是靠近瓦剌军队的方向，他们就越能感到天空中的压抑感。

当真正来到瓦剌军中的时候。

岳谦和袁彬才真正看的什么是虎狼之师。

这群来自草原的人，挥舞着马刀，脸上满是猖狂的笑容。

好似天下本该让他们掠夺一般。

黑色的盔甲，肮胀的面容，莫名的恐惧。

而岳谦和袁彬也算是半个军中之人，现是代表国家的使节。

就算面对这些敌人，他们也没有丝毫胆怯，纷纷挺起了胸膛。

瓦剌人见到他们这个模样，心里更为好奇，这些中原人为何能如此骄傲？

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

他们心中骄傲个什么劲！

瓦剌人并不觉得这些中原人有什么骨气。

那个皇帝不也是在他们手里吗？

这些中原人好像又找了个人当皇帝，但那又怎么样？

再抢过来不就是了！

泥土血液在脸上涂抹，瓦剌人脸上的笑容愈发猖狂。

他们的底气在于那个带他们到这里来的人，那个草原现在真正的霸主。

“大明使团岳谦，见过瓦剌太师”岳谦对着居高临下的也先行礼。

也先没有吭声，但也是按照草原的方式行礼。

他能看的出来岳谦以及身后的袁彬皆是勇士，在草原上勇士应当得到尊重。

“不知使君到来所谓何事，我军还要送大明皇帝陛下回京”也先盯着岳谦的眼前，想要在这个勇士眼中看出胆怯。

岳谦毫无惧色：“太师说的是上皇吧，送上皇回京的事情就不劳烦太师了”。

究竟是大明的皇帝陛下，还是上皇，不论是也先还是岳谦心里都清楚。

但在双方看来，自己才是对的那一方。

“亏你们还是大明的臣民，怎么？连自己的皇帝都不认”缩在也先身后的喜宁探出头来。

岳谦瞪大眼睛看向他，这等卖国求荣的人，他恨不得当场将其诛杀。

喜宁出来了，也先不再言语，他虽然会说中原话，同样他也深知中原人狡诈异常。

若是稍有不慎说错了话，那就失了先机，这等事还是交给喜宁这只狗吧。

狗说错了话，把狗宰了就是。

“你们带的东西呢？我大明皇帝的所要的东西呢？”喜宁掐着嗓子质问。

岳谦都不喜搭理他，伸手指了指身后的车架。

顺着岳谦的手指，喜宁像狗一般飞扑上去。

但掀开之后，喜宁嗓子放出尖锐的爆鸣：“丝绸呢！绸缎呢！你让你的皇帝陛下穿这个！”。

岳谦黑着脸把喜宁扔在地上的粗布麻衣拾了起来：“我大明百姓皆是穿此衣，上皇穿不得吗？”。

他把上皇二字咬的很重，就是告诉说话的喜宁，以及不说话的也先。

你们手里的那个人不是大明的皇帝陛下了！

“你们这些乱臣贼子，等着正统皇帝回去后一定饶不了你们！”喜宁讥讽的说道。

他脸上的笑意一点不加掩饰。

岳谦和袁彬心神还能稳住，跟着他们一起出使的人表情就变得十分的精彩。

他们千辛万苦出使瓦剌，还成他们的不是了？

这天下还有王法吗？

“一条丧家之犬，何必在此狂吠不止，是怕别人不知道你是条狗吗！”岳谦张口骂道。

被岳谦骂后，喜宁一点也不恼，就笑嘻嘻的看着岳谦。

好似在说，当狗有什么不好。

岳谦心里明白，喜宁说的是实话，他们这样的做法，要是被朱祁镇知道了，恐怕要被当作乱臣贼子。

但这一切还要等见到朱祁镇再说。

“太师不知道我等何时能见到上皇？”岳谦向也先问道。

也先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停了停后说道：“不急，大明皇帝陛下还有事情忙”。

两人一个叫上皇，一个叫大明皇帝陛下，还都知道在说谁，也不嫌麻烦。

岳谦看着也先脸上若有若无的微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个也先在笑什么？

“喜宁，带使君好好看我瓦剌护送大明皇帝陛下的军队”也先哈哈一笑，转身离开。

岳谦脸色发黑，他能听到出来也先的意思，不就是赤裸裸的危险吗。

“请吧，使君”喜宁微微一笑。

在瓦剌军中，岳谦看到不少熟悉的火器，他看向喜宁：“这些你这条狗都认识吧”。

“当然认识，这一杆卖到草原，能赚二十两”喜宁比划出两根手指。

岳谦紧紧按住腰间的刀，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杀了喜宁。

片刻之后，喜宁领着岳谦回到了也先的营帐。

“使君快坐，尝尝我草原的马奶酒”也先指了指桌上的吃食，样子是要看着岳谦吃下去。

刚进门的岳谦也不惧这下马威，大大方的坐下饮了一口。

“好酒！”

“只可惜……”岳谦惋惜的看着杯中残留的酒水。

也先疑惑的问道：“可惜什么？”。

“可惜这不是招待朋友的酒啊”岳谦笑着看向也先。

也先愣神片刻随后哈哈哈大笑：“哈哈哈，喝酒吃肉！”。

敌对身份的人，就这么在一间营帐中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片刻之后。

“使君回去后告诉那个什么王”也先眼中有了些醉意，举止更加的豪放不拘。

他微微向前倾过身子，看向岳谦低沉的说道：“告诉他，我们把皇帝陛下送回去后，就回关外”。

也先话里的意思很明显，要我瓦剌退回去也先，把关外给我。

岳谦没有权力答应，也不可能答应也先：“关外我大明有官员治理，不劳烦太师了”。

“还有，当今的陛下已经登基，乃是昔日的郕王殿下”。

说完岳谦抬头看向也先。

“登基的真是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