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不是公司的老板，这件事我要回去看看她的意见。”许师齐这话术都用了八百遍了。
但筱萃却说：“哎呀，谁不知道应许游戏的核心是你许老板啊，您点头同意，这事儿还能不成？”
这么说他们也是做过功课的。
“我现在要去趟分局，或者......”
“咱们的车现在就在去分局的路上啊，”蒲冲似乎喝得有点上头了，醉态毕露地给许师齐发送了宽频好友名片，“加个好友，咱们拉个群。”
刚好此时车停在了分局门口，车前副驾座的助理下车拉开了车厢的门，面露尴尬地上来将他家喝醉了在手舞足蹈的老板按了下来。
“很高兴认识您，许老板。”筱萃送许师齐下车，一直送到分局门口。
在寒风中，冬雪穿得有点单薄。
离开之际，她突然告诉许师齐：“那个专区是蒲冲筹建的，他想做点成绩给蒲老先生看，这是燎哉城转型的第一步，如果这次与许老板达成了合作，我们可以按照五五分账，你们跟燎哉店家谈的四六合约，我们可以额外把那一成补给你们。希望许老板可以考虑一下。”
许师齐看着女人在寒风中离开的背影，心想还有这种好事？蒲冲此番是真的有诚意让利。
按照现行的平台方、发行和店家三方分账，大部分合约发行方最多都只能拿到四成收益。
假设，有一千块收益。游戏发行方将获得400块，店家获得600块。
但店家需要支付大约400块的“租金”给平台方，也就是燎哉或北冥，购买该城市的“体量”。
店家还要支付聘请的安全员的酬劳和服务器租金等基础运营成本，市场价按比例大约70块，最终店家获得130块收益。
而发行方成本主要在前期研发投入上，这一阶段属于净赚400，当然在之后还需要定期派技术员完成运维工作，当然游戏后续内容的更新这些投入，又是另外一笔账了，不在首发产品的讨论范围。
筱萃说的补给许师齐一成的利润，这是非常可观的让利。
行业内，五五开的分账，是专属于发行和平台签署独家直销合约的产品——发行方获利50%，不经过店家分账的直销，燎哉或北冥将从获利的50%里支付安全员的酬劳和服务器的成本。
简单来说就是没有独家没有直销，但蒲冲让许师齐享受了独家直销的利润比例。
这次真是鹬蚌相争，坐收渔翁之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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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分局，数安部在7楼，冯真带着许师齐去休息室等待岑昊。
穿过大厅办公区，一路走进去，横七竖八的行军床，带着设备和没带设备的人都是一个睡姿，但不同的是有的人其实在工作，有的人却是昨晚熬完大夜，现在在补眠。
头发花白的大爷看上去跟开车的老沙差不多，此刻坐在横七竖八的显示屏前噼里啪啦地敲着代码。
旁边站着两个和冯真差不多的制服队员，不停在问他是不是这样，是不是那样，检查了没有识别到，是不是异常，先看我的吧，我比较急。
即使空着的座位，显示屏也是开着的，工位的主人正在一边外勤一边远程控制电脑，在找某个忘了存放在哪个犄角旮旯的控制代码。
“我x谁关了我的电脑！还没跑完！两天白跑了！我特么不是贴了张便签在上面说了程序在测试不要关机吗？”
“艹哪有人闲的d疼啊，刚才跳闸了，我刚修完上来，鬼看到你什么便签。”
“特马是不是这张破玩意儿，吹到西伯利亚那么远谁看见呐。”
“说了八百遍1号机有毛病你偏要用。”
“全部都给我闭嘴，我特么刚睡，一会我还要去市局开会！”
许师齐默默跟着冯真走向休息室，冯真尴尬地笑笑说：“别见怪哈，平时他们不这样，平时大家都挺忙的，一大片都躺着，暖气又不太足，跟太平间还有点像。”
“额，确实是略微有点节俭，新阳的数安部比较先进化一些，至少跳闸会马上接入备用电源，有专门的运维机器人修复。”
20分钟后，分局的人将岑乐从学校接了过来。
少年今年高三，还穿着校服，脸庞消瘦，进了休息室坐着便一声不吭。
“我出去帮他办手续，你们聊。”说完冯真出去，留下了许师齐和岑乐。
岑乐见到许师齐，以为他也是分局的警察，直到许师齐说：“你爸出事之前，跟我在游戏里认识。”
岑乐小心翼翼地往周围张望了一下。
“放心，休息室没有监控。”许师齐说。
“他有说什么吗？”岑乐欲言又止。
“接单的应该是你，对吧？”许师齐突然问，“不是你爸，他是顶替你去的，对不对？”
岑乐慌张地低下头，默不作声。
“我不是数安的人，你可以告诉我，如果你被威胁了。”
“你会招来麻烦的......”岑乐半天才挤出几个字。
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
那个卖黄牛票的喷子好像也这样说过。
我倒是想看看是怎样的麻烦。
我许师齐这辈子什么都不多，就是招的麻烦特别多。
这一点李淳风那牛鼻子老道算得还挺准。
“那30万足够你读‘不锈钢联盟’的学校了，我查到了你自主招生考试的成绩，挺不错的。”许师齐平静地说。
“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没有做任何违法的事情，我......我只是......我很需要那笔钱，他们愿意给我，我没想到会这样。”岑乐声泪俱下。
“他们是谁。”
岑乐又开始东张西望。
许师齐站起身，将身上所有电子设备拿了出来，“你的电子设备给我。”
他将两人的电子设备全部装进了休息室内的警用屏蔽箱，走到房门处关上了门，按下了门旁边的一个红色按钮。
这是每个数安部都会配备的电子干扰装置。
开启后，房间内甚至许师其的右眼都会进入离线状态。
“可以说了吗？”
“你听过CmonkQ吗？”
他果然和这个组织接触过。
岑乐说：“我偶然间加入了一个矿工队，他们经常组织队员一起挖era币。”
era是纪元科技集团基于镜州数字城市发行的虚拟数字货币。
这样的矿工小队其实很常见，和几十年前挖比特币的那群人差不多。
“你哪来的钱买矿机？”
矿机其实不是真的在山洞挖煤的矿机，而是代指挖虚拟货币的电子设备。
“我没有挖，我哪有时间，我要备考的，有时间我还不如多刷几套线性代数的题，”岑乐继续说，“但是那群矿工里有很多是CmonkQ的编外成员。”
见鬼，这组织还有编制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