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前往瑞家

“我爹没了，我的机会来了？”

这句话确实让人费解。

按理说，瑞明作为瑞家的唯一支柱，他一旦去世，整个瑞家应该会分崩离析。

为何老李头说瑞明死了，自己的机会来了？

老李头知道梅小凡无法理解，便慢慢解释起来。

“瑞明想要获取魔法资源，就需要接受王国和魔法公会发布的任务。这些任务很多都是极其危险，甚至是致命的。

为了让执行任务的魔法师没有后顾之忧，王国和魔法公会有规定，只要是在执行任务期间牺牲，就会给予其家族一瓶魔法泉源之水作为抚恤。

这样可以确保家族后继有人，帮助那些魔法师解决了后顾之忧。”

听到这里，梅小凡眼前一亮。

“你的意思是？”

“没错。你父亲瑞明，为了瑞家下一代不至于绝后，他接受了一个极其危险的魔法公会任务，并在执行任务时死了。”

“也就是说，会有瓶魔法泉源之水送到瑞家？”

“是。按照魔法公会和王国的明文规定，作为他的子女，你是有资格去竞争这瓶魔法泉源之水的。”

梅小凡刚升起了希望，却又快速消失。

“我父亲有那么多的后代，我又怎么能抢得到呢？”

老李头却微微一笑。

梅小凡看着老李头掌控一切的表情，忽然想到了什么，不敢相信地看向老李头。

“难道说，瑞家的妻妾之间发生了激烈的争斗？”

老李头点了点头。

“这些年来，瑞家后院的妻妾争斗尤为激烈，甚至瑞明的一个正妻都死于非命。瑞家现在就只有两个正妻和两个妾室的孩子还活着，六男五女。”

“加上我，也才十二分之一的机会得到。”

老李头摆手：

“六分之一。你还有一个兄弟已经病入膏肓，时日无多。接下来，就是你们兄妹六人各显神通，看谁能拿下这瓶魔法泉源之水了。”

“那你知道魔法公会如何选择魔法泉源之水的继承人吗？”

“你太瞧得起老头子我了。能知道这些，都耗费了我大半辈子的人情和十几年精力。再进一步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了。”

梅小凡继而看着老李头的眼睛，问道：

“一旦我没有拿到魔法泉源之水，极大概率会被那个得到魔法泉源之水的兄弟杀死。

如今我却对整个情况一无所知，我的胜率无疑是六人中最低的，这个局面是不是太艰难了些？”

老李头并没有回答梅小凡，只是仰头望天，道：

“分析得没错，确实如此。小姐，那你究竟愿不愿意参与这场争夺呢？”

老李头已经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信息都告诉了梅小凡。

他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为了阻止那些害死她母亲和她外孙的敌人获得成功。

在梅小凡看来，瑞家大院里现在还活着的，每一个都是经历过无数明争暗斗，心狠手辣的人物。

梅小凡是老李头为全家复仇的唯一希望。

如果成功，梅小凡将成为瑞家的家主，老李头则顺理成章地成为她身边的最强助手，可以让那些恶人尝尝在炼狱中受苦的滋味，再送他们去重新投胎。

如果失败，梅小凡死去，老李头也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

在梅小凡看来，他之所以至今仍然活着，就是在等待着翻盘的那一天。

如果最后的一线希望破灭，那么他也该下去与自己的家人团聚了。

然而。

这个生死赌局，是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梅小凡从未想过自己会遇到这样的局面。

她此生更多的考虑的是如何一步一个脚印地稳步攀登人生的巅峰。

她尽量降低风险，提高自己的收益。

所以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做出选择。

“我有多久的考虑时间？”

“你没有考虑时间。瑞明前天就死了，我今天才得到消息。前往兰森镇的瑞家需要整整一天的时间。魔法泉源之水会在瑞明下葬的那天，也就是明天送达瑞家。”

“也就是说，即使我们现在出发，也仅仅是勉强能在下葬前的晚上到达瑞家。”

“没错。而且像你这样为了保命隐姓埋名的瑞家后代很可能不止一个。所以为了避免波折，减少魔法泉源之水的竞争对手，瑞明的妻妾一定会选择在天亮前就举行葬礼。”

“这么急？”

“甚至可能更急。”

梅小凡虽然只有二十岁，但她的心智却远比同龄人成熟。算上她的前世，她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

何为知天命？那就是知道哪些是命运让你无法逃避和改变的。

人生的重大转折，改变命运的机会，向来是可遇不可求的。

一旦遇到了，往往就需要你压上全部的资源和勇气，去换取一线希望。

人们喜欢称赌赢了的人为英雄，而赌输了的人则被称作失败者。

其实在胜负尚未揭晓时，不论是大英雄，还是失败者，都只是赌桌上红了眼的赌徒而已。

现在，上桌的机会已经摆在了面前。

这个上桌的机会是在死人堆里挤出来的。

多少女子与幼儿的生命，才换来了他的这个上桌机会。

若是瑞明的上千后代都活着，梅小凡是绝对不会考虑加入这场大混乱的。

机会来了。

桌上只有五个人，甚至不如她当年去拉斯维加斯打德州扑克的桌上的人数。

虽然她的资源不多，她的对手都比她强大。

但梅小凡也知道，这大概是此生唯一打开魔法公会大门的机会。

在此之前，她设想的机会是结识那位射中她膝盖的男魔法师。

随手给出五颗魔法石，他的身份一定非凡。

然而两年半过去了，梅小凡家的茶叶一茬又一茬，她卖茶叶一锅又一锅，这位男魔法师还是没有来找她。

也是，仙凡有别，他已经补偿过自己了，怎么还能再来寻她呢？

贪图她的美貌？

别无他路。

要么放弃魔法之路，在小镇平凡过一生。

那么，梅小凡认为不足百分之十。

若不是她还有五颗魔晶，赢的概率恐怕趋近于零。

然而她又回头看去，她的茶馆已经被拆了。

这些年的心血，一下子赔了个底掉。

幽兰镇是待不下去了，又要回到居无定所的日子。

她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呢？没有了！

现在，可能正是她上搏命赌桌最合适的时候。

命运无形之中也推了她一把。

既然如此，那就赌吧。

赌个通天大道出来。

至此，梅小凡的眼神不再闪烁犹豫。

“小张，准备一辆马车！”

三人本想乘坐马车，悄悄地离开幽兰镇。

但是城中的马车全都被租赁一空。

按照小张打听来的消息，极有可能都是前往兰森镇参加梅小凡她父亲瑞明的葬礼。

坏消息是马车没有了，好消息是杨大婶家还有一头拉磨的驴愿意借给他们。

但是驴是不能拉马车车厢的。

所以三人只能坐在木板车上，由一头驴拉着，上了去兰森镇的路。

但出乎意料的是，那头驴跑得飞快。

四条腿的动作快得几乎产生了幻觉。

梅小凡三人是又高兴又痛苦。

高兴的是他们应该能赶上瑞明的葬礼。

痛苦的是路途太过颠簸。

不久，三个人就晕头转向，感觉七窍生烟。

老李头最先坚持不住了，急忙叫停，下车呕吐起来。

梅小凡和小张见驴车停了下来，觉得不如趁机休息一下，也顺便扶着树呕吐了一通。

“小姐，这驴什么品种的阿，也太猛了，路上超过了好几辆马车了。”

“小姐，不是我说，就这个赶路法，我觉得我们到瑞家能和你父亲一块下葬了。”

“确实有这个可能，呕……老李头，还有多久到？”

“五个时辰吧。这驴跑三个时辰，休息两个时辰，就差不多到了。”

“还有五个时辰啊……呕”

这时，树后忽然传来人声：

“你们不用再辛苦赶路了。我可以给你们个痛快。”

三人听到后，立刻警惕起来。

只见三三两两的人影从树后出现，总共有二十余人。

领头的是一个不到一米五的矮小男子。

“瑞家的小姐，受死吧！兄弟们，上！”

听到这句话，老李头和小张都心里吃了一惊。

尤其是老李头，他不认为梅小凡的事情会被别人知晓。

梅小凡也有些惊讶，不过她本就预料到这一路不会太顺利，所以心里有所准备。

眼看这群手持长剑的人就要围过来，梅小凡赶忙制止。

“慢！”

梅小凡低头看着领头的家伙儿，问道：

“等等，瑞家？哪个瑞家？我姓梅啊，只是个卖茶叶的。”

矮个汉子冷笑一声：

“你骗得过别人，但骗不过我瑞四高。我去过你的茶叶店，你可不是个普通的商人！”

梅小凡皱眉不解，难道是自己研究魔晶的时候被人发现了？

“好汉何以见得？”

瑞四高则自信满满。

“你的茶叶，比幽兰镇所有的茶叶都香醇。这么香醇，却没有开分店，一定有猫腻。这意味着你有把握能赚更多的钱，所以才对开分店不放在心上。再加上你在瑞家家主出殡的时候急速赶到兰森镇，你必定是瑞家小姐之一！”

听着瑞四高一系列的推理，俗称脑补。

“就这？”

“这难道还不够奇怪吗？！能多赚钱为什么不赚？”

梅小凡这辈子也没想过会因为自己没有尽快扩大生意规模而被别人误解，只得扶额道：

“有没有可能，开分店需要资源，而我还没准备好？”

瑞四高听到后，有些犹豫。

梅小凡继续解释道：

“我若是有足够的钱，至少应该乘坐魔法飞舟赶路才是，为何只能雇驴车受罪？呕……”

瑞四高想了想，觉得梅小凡说的也有道理。

这时，一个干瘦的老头从队长中走了出来。

“瑞四高，你还是少说话吧。不用怀疑，我说过了这个茶叶店老板一定是瑞家的人。原因嘛……呵呵，好久不见了，老李头！”

老李头一开始并没有认出这个干瘦老者。

再仔细瞧了瞧，忽然吃了一惊。

“你……你是……呕……”

瑞四高嫌弃地看了老李头一眼，也不知道他是晕车，还是被自己这边的干瘦老者恶心吐了。

老李头擦了擦嘴，一字一句道：

“是你，瑞五华！”

“嘿嘿，认出来了？瑞四高，这老李头是家主老丈人，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明白，要为女儿报仇的老丈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了。老丈人去看女婿出殡，没安好心！在这个时候去兰森镇，肯定打的是争魔法泉源之水的主意。五爷，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这老头是家主岳父，害得我瞎猜一番。”

“少知道些事情，对你有好处。忘了自己怎么得罪二夫人了？”

听着瑞五华毫不留情面的斥责，瑞四高撅了撅嘴，没再回应。

“别废话了，动手吧，手脚麻利点！”

“兄弟们，上！”

就在瑞四高和他的手下准备动手之际，树林的另一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嚣声。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一群普通人迅速靠近，他们的领头是一位四十岁出头的魁梧男子，手里提着一柄锋利的长刀。

瑞五华定睛一看，面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

“瑞五德，你来做什么？”

“瑞五华，别指望着用过去的身份来压我。我已经不再是瑞家的一员，现在老子叫郑皓。”

看着郑浩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似乎与瑞五华和瑞四高这些人不太对付，梅小凡忽然感觉到了一线生机。

主角的光环似乎开始发挥作用了？

瑞五华见到郑浩，气得眼角一跳：

“好，郑浩就郑浩吧。你应该知道，老夫是给三夫人效力的，你要是非得插手此事，三夫人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郑浩则将手中的开背大刀插在地上，冷笑道：

“三夫人？我记得三夫人谷氏去年就已经陨落了。你说的该不会是刘氏吧？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一个小妾也敢自称夫人。刘氏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瑞五华在瑞家活了四十多年，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

郑浩是瑞家的首席剑术教练，武艺高强。逃离瑞家时，他带走了一群忠诚的弟子，个个都是剑术高手。

要是真的动起手来，他们这边武艺最高的一米四几的瑞四高恐怕会被郑浩几剑击败。

瑞四高的那些手下自然也不是郑浩弟子的对手。

既然打不过，就只能进行谈判了。

意识到自家主子的名号无法震慑郑浩，瑞五华立刻开始考虑是否有其他方法能够让他不插手这件事儿。

梅小凡身为瑞家之人，瑞五华必须除去她，否则三夫人也不会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