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泼皮无赖子

三人刚走出大门,就看到一条小街从李府门前延伸到远方。

此时,街上行人如织,有的身穿粗布衣,挑着扁担匆匆而行,也有的身穿圆领锦服悠闲地路过。

李沐曦仰着头问道:“爱锅,你想去哪儿?”

“嗯,哪里都行。妹妹想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李沐曦眼珠子一转,心头顿时有了主意,她看了嫂嫂一眼,就拉着两人的手,往大瓦子方向走去,

瓦子为宋代的市井之语,时人或称为瓦舍、瓦肆等。

原是临时集合,以演绎的勾栏为中心的集市,后来逐渐演变成为一种固定的大型演艺场所,也是当时各种娱乐场所的统称。

瓦子兴盛于北宋中后期,到了南宋时,瓦子又有了进一步的发展。

临安城内外总计有瓦子二十多处,这些瓦子中大小并不相同,规模最大的是位于御街北段,众安桥南的北瓦。

其中还有南瓦、中瓦、大瓦等规模稍小的瓦子。

而三人要去的大瓦子就是汇集了弹唱、说书、相扑、杂剧等的演艺场所,虽然规模不及北瓦子,但也是一处繁华胜地。

不多时,三人就行至大瓦子,

今日里艳阳高照,春日的暖风吹走了寒意,使得百姓纷纷出门寻耍子,而大瓦子内人群摩肩接踵,人头攒动。

三人紧拉着手沿着小道往前走,一路行来,小沐曦看看这个瞧瞧那个,只觉得眼睛都不够用了。

李公佐看到数目繁多的小吃,也是眼花缭乱。

就比如说宋时小吃樱桃煎,虽然叫樱桃煎,但人家和油煎可没有半点的关系,而是用樱桃做成的甜点,。

看到妹妹一直盯着樱桃煎看,李公佐就掏出几文钱,买了两份樱桃煎递给两位美丽的小娘。

蒲兰馨吃了口樱桃煎,半融化的冰水将她的牙冰的一哆嗦,

但香甜的樱桃裹着蜂蜜的滋味,使她强忍着凉意,眉眼弯弯的小口吃起来。

看到两人吃的这么香甜,李公佐也想尝尝这些大宋美食,他领着嫂嫂和妹妹停在一个卖糕点的摊贩前,想要买些桃酥蜜糕。

而三人却没发现,距离他们不远处,有几个汉子用不怀好意的眼光盯着三人,或者说是紧紧盯着两位漂亮小娘子看。

此时,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咿咿呀呀的弹唱声,周围人群不时发出一阵阵叫好。

看到那里更热闹,李沐曦眼睛一亮松开蒲兰馨的手,快步走过去,要去看看弹唱。

蒲兰馨看了眼还在和卖糕点的大娘说话的李公佐,犹豫了下,急忙转身追上李沐曦,拉着她的小手。

而这边厢,浑然不知的李公佐等大娘称好糕点,一转头,却发现刚才还在身边的嫂嫂和妹妹,已不见了踪影。

他吓了一跳,着急的踮起脚尖往周围看去,边走边喊:“嫂嫂、沐曦,你们在哪儿?”

顺着旁边各处摊贩转了两圈,并没有发现两人的身影。

到此时,李公佐这才惊慌起来,可眼前的人流让他看不太远。

忽然,他转头发现不远处有一个木头搭建的高台,一些伶人在台上咿咿呀呀的唱着听不懂的大曲。

李公佐顾不上正在表演的伶人,从侧面翻身上了高台,站在高台侧边伸头向四周看去。

高台上的伶人正在又唱又跳,看到一个闲汉不讲规矩跑到台上来,

顿时,气的顾不上唱大曲,上前推搡着李公佐要让他下去。

可惜李公佐人高马大,体格健壮,岂是这些瘦小伶人推得动的,

正在伶人无可奈何之际,李公佐忽然发现不远处的人群里,两个泼皮拽着蒲兰馨的胳膊,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而后面还跟着个汉子,抱着正在哭泣的李沐曦。

看到这一幕,李公佐明白这是碰到街上的泼皮无赖子,

内心担忧姑嫂两人的安全,他顾不得身边的伶人,飞身跳下高台,朝蒲兰馨和李沐曦追去。

不大一会儿,李公佐便飞身赶到,从后面汉子怀里抢过妹妹,他愤怒的质问道:“你们是何人?带我嫂嫂和妹妹去哪?”

被抢夺了小女孩的泼皮闻言一愣,有些心虚的看向抓着蒲兰馨手腕的泼皮头目。

小沐曦看到自家哥哥来救自己,委屈的哭诉道:“爱锅,沐曦差点见不到你了。”

正在挣扎的蒲兰馨见小叔终于找到自己,梨花带雨的小脸上一阵欣喜,她高声喊道:“小叔,救我。”

听到美妇人的呼救声,那头目狠狠的盯着李公佐说道:“你小子不认识我焦四吗?告诉你,得罪我金沙帮,让你没有好果子吃。”

金沙帮?好像在哪儿听说过。

焦四说完斜了两个手下一眼,冷冷的说道:“废了那小子一条腿,省的他坏老子的好事。”

李公佐本来还以为自己的出现,会把这几个泼皮吓走。

却不想这可是古代社会,对于有钱有势的人来说,当街强抢民女根本不算事。

眼见两个泼皮狞笑着围上来,李公佐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他率先出手,一脚将一人踢倒,几回合又将另一个泼皮击倒在地。

接着,他犹不解恨,上前摁住这两个泼皮挥拳猛打,确保两人起不来后,这才将目光投向蒲兰馨。

这边厢,看到两个手下被那年轻小郎摁在地上暴打,焦四急忙拽着蒲兰馨想要将她继续拖走。

就在前面,只要将这美妇人抓到大瓦子旁的堂口,某家看你这厮还猖狂?

蒲兰馨见这泼皮无赖子还敢拽自己,顿时柳眉一竖,抬起粉腿朝焦四裤裆踢去。

焦四没有一点点防备,被踢中腹下肾丸,捂着裤裆痛苦的躺倒在地,

而蒲兰馨犹不解恨,上前一步,冲倒地的焦四裤裆,又猛踹了三四脚。

听到焦四的痛呼声,李公佐抬眼看到嫂嫂撩裆腿的凶悍动作,不禁脸色一抽,下意识屏住双腿。

看到敌人被解决,他牵起妹妹的手,上前拉住蒲兰馨说道:“嫂嫂,莫将人踢死了。”

而此时,被击中弱点的焦四痛的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蒲兰馨颤口微张喘着粗气,看到李公佐拉住她,仿佛找到依靠,

她扭头扑进李公佐怀里,痛哭道:“郎君,你去哪了?我差点被他们掳走。”

在这个人吃人的时代,一位美妇人被一群无赖子掳走是什么后果?已经不需要说明。

命好的还会赔其家人一笔钱,命不好的就会被卖到勾栏瓦舍当窑姐。

李公佐抱着嫂嫂娇软的身子,看着四周围过来的人群,害怕焦四的同伙在周围,

因此,他抬手擦了擦蒲兰馨梨花带雨的瓜子脸,急忙说道:“这不是久留之地,咱们快回家。”

说完,背起妹妹李沐曦,又紧紧拉住蒲兰馨的手,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