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西伯侯季历

与此同时,泗水关内二十里处,年方十七的黄滚抬起自己的右手,示意大军尽数停下。

他自己则拍了拍座下五色神牛,问道。

“牛老,你可是看清了,那邓总兵真朝我等赶过来了?”

“怎么会看不清,看的清清的,放心吧,孩子。”

五色神牛回应一声,接着摇了摇自己的尾巴,他待在黄家已有二百年,先后陪伴六代黄家主,看黄滚可不就是个孩子。

得到神牛的答案,黄滚放心了,于是他站在原地,默默等待邓总兵来迎。

倒不是他黄滚骄傲,非要人迎接不可,只是他黄家乃大商六世忠良,更有四世武成王,乃是实打实的大商武将之首。

即便黄滚之父疾病缠身,去的太早,黄滚只是匆匆即位。

那他也不能泄了黄家的气势!

不久之后,邓元觉带着兵马打道路上拐出。

远远见到黄滚的军队,邓元觉便带头下了坐骑,一路牵着狰朝黄滚走来,以示其对大商第一武将家族的尊敬。

与此同时,见邓老总兵并没有倚老卖老,而是给足了黄家面子以后,黄滚也赶紧跃下神牛。

“邓老将军,许久未见,能与你一起驻扎泗水,真乃我黄滚之福。

我接任家主不到一年,整理兵马有些疏漏,以至于来的晚了点,还望老将军勿怪!”

他当先打了个招呼,随后牵着神牛朝邓元觉走去。

与此同时,邓元觉也拱手递了个礼。

“不晚,不晚,老夫邓元觉,见过武成王!

武成王亲赴泗水,老夫喜不自胜,又与有荣焉呐,哈哈!”

大笑声里,一老一小两位将军把臂畅谈许久。

许久之后,待寒暄的差不多了,邓元觉终于对黄滚说到。

“汜水关总兵韩茂将军一周前出了关口,赶赴前方燕山驻扎以备西岐。

去日,这汜水关就只有我自己镇守,如今有武成王相随,老夫也算是安心许多,哈哈。”

“老将军客气了!”

听见邓元觉的话,黄滚轻轻点了点头,接着,他将视线朝泗水方向看了过去。

“泗水关外,过首阳山与那桃花岭,合计一百六十里地之外,便是韩将军所在燕山。

韩将军思略深得我心,燕山之外正是西岐国土。

既然我等负王命为镇西岐而来,总在关口蹲着可就显得太丧胆了。

要我看,我等就该前压到让西岐警惕不安的燕山才对!”

像他这样的年轻人,爱极了韩茂这种激进的军势。

事实也果不其然,待黄滚入汜水关仅仅两天之后,他便也带兵前压出关,到燕山和韩茂将军碰面去了。

……

与此同时,鬼方境内。

周王季历一马当先,在大破鬼方本部以后,一连串的追亡逐北,直将鬼方残部追进更西方杂戎的地盘才停止下来。

鬼方残兵和杂戎汇合以后,这仗就有点不好打了,西岐军队虽然坐拥大胜之威,但杂戎和鬼方残部也身负血海深仇。

当然,区区杂戎,又或者鬼方残部,这些东西压根没被季历放在眼里。

干掉他们,不过是西岐兵将多一些损伤罢了,输是不可能输的。

而让这仗变得不好打的核心原因则是……

“报!!!”

正稳坐中军大帐,以图下一步军事行动的季历被探子的声音打断了,那哨探冲进军帐,单膝跪地对季历等人说到。

“汜水关守将韩荣已出关城,在燕山一地安营扎寨,大有试探之意!”

“哈哈!”

得知这一消息,季历干脆的笑出声来,一边笑,他一边对白泽和姬昌等人说到。

“看见没,老夫只是打几次胜仗而已,太丁小儿就觉得怕了,如此狭小的器量,他也配当大王?

还不如快点换他儿子上去!”

大笑声里,季历拍了拍案几,兴奋的闷了口酒。

这老爷子一生戎马,征战数百场不曾有过败绩,西岐也在他手上发展到历代最强大的程度,他的骄傲不言而喻。

一旁,望着骄傲的大王,白泽恰当的直起身子,开口说道。

“大王,大商的态度不得不防,我等还是要先找回钟太师的尸骨,把名正言顺四字拿在手里才好!”

“丞相无需担心,老夫虽然看不起太丁小儿,但老夫还是看得起汜水关总兵韩荣的。

而且,韩荣敢在这种时候出关,怕是太丁已为泗水增添多位将军看守了。

若是老夫没猜错,泗水增援非邓家小鬼和黄家小鬼不可,因为太丁傲气得很。

邓家过去二十年都无大功,他家那九个儿子着实难封,而黄家上代武成王疾病早夭,这一代武成王太过年轻,更需要取功劳傍身。

丞相,看他们那副样子,他们出兵四十万都打不过区区鬼方,结果居然还敢将老夫和我等大军当成可以瓜分的大功劳!

真是可笑,老夫戎马一生,什么玩意看不明白,他太丁想拿我当肥肉分封给他的臣子,老夫难道会如他所愿的轻易上钩么?”

说到这里,季历潇洒的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畅快的继续说道。

“打到如今,老夫已经心满意足了,鬼方大片土地牛羊变成我西岐的土地牛羊,更兼一千三百万妇孺老幼也变成了我西岐的奴隶资源。

有了这些,我西岐起码能富裕五十年,打到这里,已经够了!”

只见季历狠狠一拍案几。

“来人,为我向杂戎派遣使者,告诉他们,需在三天内交出大商太师尸骨。

若三天之内交不出,休怪我提兵继续西进,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可是,父王!”

就在此时,姬昌直起身子,打断了季历的话。

“阵斩钟太师的是那鬼方统领,保留钟太师遗骨的也该是鬼方残部才对,我们问杂戎要人又怎能要到?”

“愚蠢!”

听着儿子的话,季历不屑的攥了下胡须。

“夷狄对夷狄,那可比我等对夷狄要残忍得多。

我们管鬼方要不出的东西,让杂戎去要一准好使!

你且看吧,接到我命令以后,三天之内,钟觉尸骨定然出现在我面前。

到那时,我儿便与我一起越过那燕山泗水,咱们爷俩就带着太师尸骨这柄利器,到那太丁小儿面前好好的耀武扬威一把。”

“大王万万不可!”

季历话音刚落,白泽便站出来企图阻止。

“如今大商格外戒备我等,我等此时更该低调行事才对,又岂能反过来去大商都城,将大王安危置于险地!”

“险地?什么险地?”

听见白泽的话,季历毫不在乎的摆了摆手。

“只要我有钟太师尸骨在手,我等便是正义之师,是为大商前太师报得血海深仇而来!

值此情况,若那太丁小儿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来杀我,他就不怕被天下人戳脊梁骨嘛?

钟觉可是他太丁妹夫,他太丁也是我远房表侄,到那时我左携西岐军威,右挂复仇大义,我到要看他拿我有什么办法!

再说了,太丁小儿又不是武乙,若是武乙那个疯子,老夫还要忌惮些许。

太丁小儿即位才九年左右,他的年岁还长着呢。

更何况太丁小儿四年前刚进我为西伯侯,只要他不傻,他就不会在仅仅四年后的这种时候,选择和老夫彻底撕破脸。

太丁正值壮年,我也能饭三斤,我俩的游戏还长久的很。

待到将来,等太丁也老了,快要死了,那老夫无论如何都不会在他面前出现,丞相尽管放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