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竟至此……”
听着孔宣的话,钟粟闭上眼睛,吐出口悠长的呼吸来。
若没算错,如今才只是太丁大王登基的第十一年初,太丁大王实际才只有四十六岁。
姬昌的卦象果然准确,当年说太丁有多少年命数,他定还真就是这个寿数。
那么,自己还真要回殷都一趟。
念及至此,钟粟眉眼张开,望着孔宣点一点头。
“我知道了,我这就赶赴殷都,定要见舅舅最后一面。”
“粟弟,节哀,生老病死正是人之常情,那魂魄或修炼或转劫,死亡都不会是最后的分离,看的透彻一些。
等大王一死,那季历的事情无论如何也没法继续隐瞒。
到那时,大商通往西方的关口人人自危,大兄我还要奉王命守好这三山关口,就不陪你一起回殷都了。”
“嗯,大兄放心。”
钟粟点点头,接着便骑上白虎,带着一家大小离了邓氏山,向殷都方向行了过去。
这一行,邓九公是第一次离开三山关,端的兴奋异常。
而敖听心也同样是第一次离开东海,面对人间的一切,这妮子那叫一个奔放。
一行人启程的第一天,敖听心好歹还像个真正的萌新一样,小心端着自己的态度,生怕惹钟粟不满。
但仅仅几天过去,当钟粟抵达陈塘关后。
这小娘就和邓九公揣着大把的金银,跑到市场上痛痛快快的消费去了。
看听心带着小九玩的爽利,钟粟心情也不错,不过为了安全着想,钟粟还是起了一卦。
卦象显示二人接下来数月都安全无豫,钟粟就也不担心了。
与此同时,总兵府中,李世英早早就得知钟粟到来的消息。
钟粟的白虎太过扎眼,城卫看见那虎的瞬间就去报给李世英了。
于是,钟粟带白虎和泥鳅还没逛上一会儿,李世英就朝钟粟迎了过来。
隔着老远,李世英就打起了招呼。
“真君,是我啊真君,我乃陈塘李世英。
两年未见,真君风采依旧,倒是老夫白头发多了不少,让真君笑话了,哈哈!”
一边寒暄,李世英一边拽着李靖朝钟粟走来。
见李总兵特意迎接自己,钟粟也不推辞,便同李世英一起进了总兵府中。
李世英的亲家正在李府内盘桓,估计之前正在和李世英商量什么。
如今见钟粟到来,他那亲家反而比李世英还要欣喜,赶紧凑到钟粟这桌。
酒过三巡,李世英这亲家对钟粟拱起双手。
“不瞒钟真君,其实真君到来之前,某家和亲家就曾聊起过真君您的名字。
倒不是刻意谈论真君,只是……某家现下真有一事想要拜托真君一二。
不知真君可愿听某家细细讲来啊?”
这便是大商时代的客套风格了,商人相对未来要直白许多,有事相求,一般直接就问。
你若愿意听就听,若不愿听,那就不说,倒是不难为人。
见李世英这亲家态度还好,钟粟轻轻点一点头。
“说来听听,不过贫道修行日短,定帮不得什么大忙,莫怪。”
“哈哈,不至于,某家要拜托这事对别人来说很难,但对真君您来说,反而是一句话的事。
实不相瞒,某家想借真君颜面,让某家同子羡殿下见上一面!”
“只是见面?”
钟粟眉头微微皱起,在如今这个大商王权即将变换的时候,你一无官无职的豪商家族想见未来的大王,这可未必是什么好事。
一旁,似乎是看出钟粟的迟疑,于是殷家主赶紧解释一声。
“真君莫要担心,我并非有恶事要见殿下,那反而是一件好事。
子羡殿下家中嫡长,也就是子受小殿下如今已年方十岁,但某家打探到子受殿下暂时还没有婚约。
既然子羡殿下将嫡子婚姻暂且空出,那显然是在待价而沽,这样的话,某家也该有机会为自家女儿争取一二才是。
世人皆知,子受小殿下天生神力,寻常人莫不可挡,定是熊虎之主,有天命眷顾。
而我殷家世受人皇恩德,更与大商休戚相关,我殷家女合该嫁入当今皇室,圆一门血脉亲眷才是。
真君您来陈塘以前,某家还和李亲家一起聊过此事,殷某家财万贯,又兼血脉纯粹,只是家中无人为官,更没有能直接求见大王或大殿下的资格。
而我俩论到大商大夫时,便想起您这位昔日的大夫来了。
不知大夫可否带我同行殷都,为我替子羡殿下递上拜帖,让小人见殿下一面,就儿女亲事讨论一番。
若真君愿意,那某家愿赠真君仙草百株,珠玉百对,更为真君重建庙宇,再塑金身。
不知真君能否成全某家呢?”
殷家主期待的望向钟粟,而钟粟则思索片刻,疑惑问到。
“你要为我重建庙宇,再塑金身?
这种说法,似乎陈塘已经有我的庙了?”
话音落下,钟粟望向李世英,迎着钟粟的视线,李世英点一点头,笑道。
“真君不知,你当年为我陈塘降雨之后,我陈塘国人便有个别凑到一起,出钱给你修了几座雨师庙宇。
野人那边比国人还要更加积极。
自城外野人听说当日降雨的不是龙王,而是真君以后,不到一周时间,野人家中便都多出小型雕刻,将真君刻奉为神明祭拜。
真君乃道德真人,真君的庙又不是野神淫祀,某家只会高兴,所以不止不曾阻拦,甚至还亲自出手为真君塑了第一尊金身。”
听见李世英的话,钟粟了然的点了点头,怪不得半年以前,陆续便有香火气息绕着他的三花盘桓不停。
钟粟虽然是正经仙人,但他倒也不怕香火,又不是有香火就不能再修仙道,香火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练气士眼中非常正面的一种材料。
至于李世英口中的国人和野人,那是大商时代对不同百姓的一种称呼。
对商人而言,住在城关之内的人,便是国人。
而出城住在那山野之外的人,便是野人。
总之,自己的香火都来自目前的陈塘,这倒也可以理解,不过殷家想和子受结亲的事情……
稍微回想以后,钟粟点了点头。
他虽然记不住太多的历史细节,但他起码知道,子受的儿子们的确是姓过殷的。
也就是说,即便没有自己帮助,殷家主也有很大机会争取到未来几代人皇的皇后之位。
或许殷家主根本无需自己出面,如今这所谓请托,搞不好就是在变着法的给自己贴金。
既然如此,钟粟利索的答应了殷家主的请托,并豪富殷家一起打马陈塘关,行向殷都。
他们这一同行,虎娇可算是高兴坏了,只因殷家资源实在太过丰沛。
虎娇跟着钟粟吃鱼整整两年,看见鱼都有些怕了,如今倒是跟着殷家驯养的神兽吃了几顿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