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引 双喜亦忧

僧衫吹月如雪,花下已千年。

“说不清是金玉良缘,又或木石前盟哟,情之一字误人呐……何须更问浮生事,只此浮生是梦中。”

也不知道是谁痴,如若是这京院人见过这素衫老僧痴人说梦般地哼着小曲儿,顿觉是有些癫病的;可若是这看破红尘的老僧,却颇有“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姿态,竟自得般仰天大笑出了这京院。

那夜,似一语成谶,雨若倾盆,坠落了绵散梨花,絮满红墙黛瓦。

一夜惊雨散梨花,折了枝,断了桠。

与这般景象无二,隔墙的那家院中也是这凋蔽之景。虽凄然了些,但满院梨花落,却独有一番辞旧事之意。

都言枯木逢春,若逢的是新春,此梨落也并非憾事。

如此,李家和许家在那之后,许家为女孩儿,换种满院海棠,只是海棠无香;李家为男孩儿,换种几树玉兰。虽与梨花那淡雅有几分不同,但都依了那深意,依旧诗意烂漫。

凡此景象,一直延续了二十年。数不清这庭中曾枯了几株什么时候,只是真如那老僧所言,这两个孩童确实平静安康地长大了。虽不能笃定地说一点小病都没有,但无幼年之时那场异病,已是如意了。

这二十年华,正值芳龄,京院中长大的几家孩子也都出落得俊颜秀面。而要说这京院之中最有名的几家,那当属京院正中紧邻的那四家——李家与许家,周家与堂溪家。

而那四个孩子,正是李景谦,许悠冉,周郁离与堂溪墨问。

京院是京中一处上了年岁的古院旧居,是由极为规矩的四合院落组成。在此居住的,不是祖辈在这里留下的旧居,就是这京院中的哪家亲戚。

不过,京院正中的那四家可在此居住有些久远了。据说,李家和许家从古时交好,祖辈上也小有名声。不仅如此,这关系亲厚的两家也世世代代都有来往,顺其自然的,李景谦与许悠冉也是青梅竹马,从小就让人艳羡不已。

与他们相似的,堂溪墨问与周郁离亦是如此。也是天缘巧合,这四家各一男一女。

也是情谊深厚,四个孩子也互为知己,早在这京院中传为一段佳话。

出身在这京院之中,虽说不上身世显赫,但也是大家闺秀,名门公子,可谓门当户对。因此,这四家孩子一出生,在京院中似乎就已预见他们的姻缘归何处。

而最巧得不可思议的是,这四个孩子都是同一年出生。

要问为何京院中人记得那么清楚,那年——“梨花坠雪,海棠散锦;竹生泪斑,墨染溪间。”

还有一个素衣老僧,那看破的,似千年光阴。或花晨月夕,或梨云梦远。

何须更问浮生事,只此浮生是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