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三天过去了。
“子初,你真的不需要我跟你去吗?”
郭照有些担忧的问道。
虽说李源这段时间他武艺进步很快,对付一两个人不会吃亏,但这种时候李源孤身一人前去士匡家,动起手来他那点三脚猫武艺根本不够看。
“你去了也没用,”
李源摇头道,“他们如果要动手,就算你去了也不过......,我一个人还能随机应变。你还是与潘承明在外接应我,到时候看到里面亮起闪光,就立刻带人攻进来。”
“嗯,那你把短刀随身藏好,也能......有些自保之力。”
郭照知道李源说的有道理,士匡家中护卫健仆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自己剑法武艺再好,又能对付的了几个人。
只是她眼神中的担忧却怎么也藏不住。
“好了,没事的。我不会跟他们硬拼,一定坚持到你们进来。再说今晚士匡会不会硬来还说不定呢。”
李源握住郭照的手,安慰道。
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暖意,郭照双眸水光莹莹,一时间有些痴了。
李源哈哈一笑:“放心小郭,我们还有大好年华要珍惜,我不会轻易丢了性命。”
说罢,转身大踏步出门而去。
“嗯,我们还有大好年华......”
郭照轻声低语,痴痴的看着李源离去的背影。
......
“哎呀,长史光临寒舍,在下不胜之喜!快快里面请!”
士匡在大门外迎客,一见到李源便殷勤的上前行礼,躬身把李源迎进家中。
他出手阔绰,就算是临时住所,也修建的美奂美伦,占地不小。
而且位置极佳,就在东街奇珍阁后面,距离刘备的左将军府不过两三百步。
“哈哈!祝子正兄福寿绵延,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我来的不晚吧?”
李源拱拱手,笑呵呵道。
“在下承长史吉言,不晚不晚,威硕公,仲邈将军,还有殷参军也是刚到不久,就等长史一到便开席。”
李源心中一凛,刘琰资格虽老,但他没啥能力,平常在老刘手下也不管事,可以不在意。
但霍峻霍仲邈可是月前带着上千部曲加入老刘阵营的实力派,被老刘任命为中郎将,独领一军驻扎在公安城外。
他怎么与士匡搞在一起了?
还有殷纯殷伯真,同样以才思敏捷而闻名,深得老刘喜爱。
如今官居左将军府谋士参军,参与军机要事。
这殷纯还是一直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老家伙殷观的儿子,光这一点,殷纯肯定与自己不对付。
三天前士匡说还要去殷观府上送请柬,李源还以为是托词。
哪知道竟然是真的,殷观虽然没来,但他儿子殷纯来了,难道士匡与殷家也达成了什么PY交易?
他心念电转,面上却依然满面笑容。
“子正兄交游广阔,两府要员都这么给面子,李源自叹不如啊。”
“哪里哪里,长史说笑了。威硕公他们也是听说长史要莅临寒舍,才屈尊过来。都是托长史之名,却哪里是在下薄面。”
“你啊,老是这么谦逊作什么。”
两人说说笑笑,不多时便来到士匡宴客大厅。
天色还未暗,大厅里便已经灯火通明,不仅正厅里摆了二十余席,坐满了宾客。
两边偏厅也是人声鼎沸,喧闹声此起彼伏,早已宾客满堂。
此时虽没有正式开席,但几个宴客厅钟鸣琴瑟,早有美艳胡姬翩翩起舞,引得宾客们阵阵叫好。
“子初快快过来,老夫早就等你多时了。”
刘琰早已敞开衣襟,挺着个大肚子斜倚在一名胡姬身上,花白胡须上酒水淋漓,对李源招手高叫。
“威硕公果然名士风度,风流不减当年。看来今晚又要一树梨花压海棠了。”
刘琰大笑起身,拉着李源在他身边坐下:“哈哈!子初妙人,出口成章。一树梨花压海棠,妙啊!妙啊!”
见李源到了,大厅中众人纷纷起身,对李源拱手行礼。
刘琰指着一名高大英武的年轻人对李源道:“子初,这是中郎将霍仲邈,想必你还未见过。”
那年轻人微一拱手:“枝江霍峻,见过李长史。”
李源回礼:“原来是霍将军,久仰久仰。”
他倒并非客套,霍峻未来也是一员智勇双全的蜀汉名将。
过几年老刘进军蜀中,命他守葭萌关。
霍峻仅仅凭借手下数百人,面对刘璋派来的上万人攻城部队,坚守一年有余,还将攻城将领斩杀。
从此一战成名,成为老刘最为倚重的将领之一。
要不是此人早亡,说不定蜀汉五虎上将的名单都要改一改。
不过眼下霍峻新近投奔老刘,是不是真正归心李源还很难确定。
特别是这个敏感时刻出现在士匡酒席宴上,李源未免还是有几分猜疑。
目光稍转,见殷纯稍稍避席行礼,并不上前来寒暄。
他遥遥拱手示意,算是打过招呼了。
其余宾客也有不少他认识的,比如一个多月前在奇珍阁见过上二楼购物的州牧府工曹掾佐杜路。
李源还以为他已经下放去某县当县令了,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还没成行。
还有一个人引起了李源注意,这人叫刘宁,如今官居白毦军都尉,是统领陈到手下三个主要带兵将领之一,手底下有三百白毦军精锐。
据说此人自逐郡时就跟随老刘,是老刘远支族人。
看样子他还与士匡交谈甚欢,有不错的交情。
剩余的多是些品秩不高的两府官员,但多是些紧要曹属,在公安能量不低。
还有几个原荆州迁过来的士族大姓,如江夏葛氏,穰县蒋氏等等。
李源发现,这些家族都有子弟在荆南四郡地方为官。
“在下偏郡陋士,承蒙李长史,威硕公、仲邈将军,殷别驾错爱,诸位高贤抬举,放得立足荆州。今日借在下母难之日,特备薄酒以谢诸位高义。请诸位饮胜!”
士匡在主位上站起来,端着酒盏劝酒。
“士子正客气!饮胜!”
刘琰随手抄起酒盏,歪斜着身子倒进嘴巴里,酒水淋漓,几乎有一半倒在衣袍上,却哈哈大笑毫不在意。
“饮胜!”
“饮胜!”
大厅内众人随口高叫,各自满饮美酒。
然后便三三两两凑在一起,或猜拳行枚,或与身边伺候的胡姬调笑取乐。
李源一边随口与老头刘琰闲聊,一边暗暗皱眉。
这帮人如此肆无忌惮地纵酒狂欢,似乎并无异常,难道自己猜错了,士匡今日只是简单的办个生日宴,没有别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