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988年

1988,一个好遥远又熟悉的数字,我就出生在1988年的冬天。感觉像是旧时代,那个时候应该是农业学大寨吧,大锅饭,大生产,那时候应该都是茅草房,用木材烧锅做饭,应该很多土墙,苏维埃的时代吧。有时候妈妈会跟我说生产队的时候,应该那就是她年轻的时候,我爷爷年轻的时候的故事。当然我后来在路遥和莫言的书中也读到过很多那个时代的故事。知道了毛主席,大生产运动,农业合作化等等。

我的家在西安东北方向五十公里的阎良区,武屯镇,武屯镇分了很多村子和小组。我们是广阳村街南组,因为有一个街道,所以叫做街南,街东,通俗易懂。还有广西,窑上,小屯,等等其他几个组。

这里是典型的关中平原,种春小麦,秋玉米,冬天都是光秃秃荒凉的土色的景色,夏天也都是平地,反正没山没水。我小时候就觉得很无趣,真的没什么好玩的,没有山也没有河流。后来我去了厦门,有同事说她家里有山,有枪有野猪,我真是羡慕。阎良区最早是属于临潼市的管理,后来划给了西安的一区,因为这里有军工飞机制造,最早叫做有个编号的厂。后来慢慢发展成为一个飞机制造基地。有试飞院,还有各种飞机配套的公司,什么模拟器,或者黑匣子制造,试飞院等等。阎良区距离武屯镇十几公里,小时候我肯定觉得很远,阎良很大,很多大楼,还有公园,还有飞机,觉得是一个大城市。

我们武屯镇似乎没有出过特别有名的人,只有古时候商鞅变法的地方在这里,还有一些历史。后来有人告诉我,周朝武王屯粮,所以叫做武屯。小时候我觉得阎良区是城市,那里有高楼大厦,很远,有飞机,有公园,有假山,有汽水,有城里人,包罗万象。那时候的公园有飞机,可以划船,而且还有假山,有猴子,有黑熊的动物园。我当时还看到我老爸和老姨夫合照的一张在公园的湖边的亭子的合影,他们笑的很灿烂,我爸爸看起来有点傻气,那时候是绿色的衣服,老姨夫是中山服,好有那个年代的感觉,我父亲还带着袖套,应该是冬天怕袖子脏了吧。公园可以划船,需要用脚丫子瞪着,我记得划过一次,到了中央,好像坏了。那是我到现在为止唯一的一次划船,我还记得,那个小船是一个大天鹅的模样,可以像自行车一样的脚踏板踏着。小孩子的心中,那里很遥远,很大很大。长大了我觉得他很小,很小,阎良的马路很窄很窄。故乡似乎不是那些我记忆中的故乡。就像以前你在暗恋一个姑娘,觉得她是全世界最美的。可是后来,你会发现美丽的女孩太多了,她也只是很普通。

我出生的日期是1988年1月22,阳历。那个时候应该是阴历的腊月初四,已经是兔年了,冬天很冷吧。后来我生女儿的时候,老妈过来照顾。跟我讲了很多细节。那时候她很疼,都已经扶不住墙了,然后就送到了医院。用架子车拉着,生完之后三小时就拉回来了。而且那时候也没有产检,就是去过一次卫生所检查了一下。等老婆生孩子的时候我才知道母亲的伟大。老婆扶着我,很疼,很疼。那时候产房很多人都在哭闹,都喊受不了了。可以知道妈妈生孩子有多么疼,那时候还没有麻醉。具体那一年发生了什么有趣的故事,或者伟大的事业我不清楚。说实话,我对数字一直不是很敏感,所以直到我24岁左右,在罗家寨的出租屋三楼,我才记住自己的生日。

80年代是什么样子的?90年代是什么样子的?据说那时候广州很热闹,很多人打工,很多人跳舞,很多人去创业,到处是港台歌曲,还有周星驰刘德华的电影。可是在我的生活中这些似乎我都不知道,这些在武屯镇只是一些点缀的故事。还有还珠格格不断的播放,红楼梦到处都是主题曲的声音,新白娘子传奇等等。

2003年跟之后完全割裂的两个世界。那些美好的回忆似乎一去不复返,那些有趣的事情也都淹没在时间的长河中。在我三十多岁的时候,我渐渐发现生活好像是一成不变,似乎那些过去的好玩的都消失了。很多同学朋友似乎只过了两年不见他们都变老了,他们感觉很疲惫,有的脱发了,漏出了那显老的发际线,有的眼袋已经很重了,那时候我真的有一些心酸。母亲也成为了奶奶,我也变成了一个中年人,少年的时光匆匆而过,我还没去品读青春认真生活,一切都过去了。曾经追逐的那些车,房子,那些感觉实现不了的梦想,困难,也都慢慢在解决了。回忆起童年和过去是那么的美好。我时常想起童年的故事,总觉得特别怀念。那个时候有那么多有意思的人,有意思的事情,很多次在梦中我都梦到。现在的生活更多的都是城市,汽车,人群。可是小时候不是,那些回忆一次次在我心中泛起涟漪,我不得不把这一切记录下来,以后可以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