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厦门的生活

我是圣诞节前2天坐上火车的,计划圣诞节当天到厦门,其实心里特别的难过,从小我就没有离开过家乡,远方到底有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很惶恐,担心工作,担心生活。当时我带了一个巨大的旅行背包,所有的衣服就积压在里面,放不下就用脚踩一踩,还有一台花了几百块买的已经过时很久卡的要死的二手笔记本电脑。发的时候是晚上八点多,人很多,大家都在交谈,但是很多都是外地的方言,这趟车我坐在上铺,我看到下面有人带着桶里面放着鸭子还有带着鱼,大家都在忙碌着,有人着急充电,有人在收拾自己的被褥。躺在上面听着火车的声音,只能打开微信跟朋友聊天,这样才可以环节悲伤。然后就是一个白天,然后又是一个晚上。煎熬的日子,我终于明白当时很多同学说他在外地上学,回家带个小板凳的经历。

到达厦门的时候天气已经热了,比西安好多了。我终于可以褪去厚重的衣服,而且空气也特别好。我的心里特别的兴奋,快乐,人生中第一次旅行,来到这里不知道有什么新奇的事情在等着我了。大概在早晨五点左右下的车,之后是要倒车坐公交车。当时严生李阳给我说会来接我,结果压根没有来。我在车站一个人找了很久的车,才发现去往岛外的大巴车。周围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却感觉还不错,自己像一个背包客一样的。上车之后天就慢慢亮了起来,坐车会经过海边,还有几个通往岛外的大桥。我坐在窗户边,不停的张望。大海,真是好看,一望无际,那蓝色的海水。天空的云好低好低,感觉稍微爬高点就可以抓住,而且云都是像用抹布擦过一样,特别的通透。但是周围的景色让我很失望,我以为厦门是一个特别繁华的大城市,类似香港澳门,但是周围可见的都是一些低矮的老房子。下车之后的地方就是一个小镇,比起来我老家都不如。母亲给我打电话,询问我“到了吗?感觉咋样呀,实在不行咱就回来”,我很倔强,我觉得出来了就不要立刻灰溜溜跑回来。就说这里还不错。之后我就根据李阳给我发的位置不行的找,找了好几圈,大马路上也没有人,旁边都是枯草,远处是一些城中村的白色楼房。我走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一个工厂的门牌。一个三一重工的厂房,严生骂了一句,“李阳这锤子,让他接你呢?他人呢”,‘算了没事,总算是到了’,我一猜就知道李阳肯定是睡懒觉根本没过来。之后他来了之后还笑着说“2,终于到了”,我们三个于是就打了盒饭吃。弄了几个菜,这里好多穿蓝色工服的人,胸前印着三一的LOGO标志。应该都是严生的工友。

之后严生带我们回到了他的出租房,这个放假不大,但是特别的明亮。床上放着几件衣服,还有一个小桌子放了一些零食,其他就是一些包和杂物,还有一些化妆品,一看就是他和女朋友一起住的。严生热情的给我递过来一包零食,我一看好像是什么肉,‘鱿鱼丝,特别贵,主要是好吃。鲍鱼买不起吃点这个’,我拿过来吃了好几口,特别好吃,想了想果然是海滨城市,海鲜零食比较多。坐了一会,严生要午睡,我和李阳就去了李阳租的房间,也在同一个楼,只是不同的楼层。

李阳的东西不多,里面就简单铺了床,一个背包。“人家厦门的特色,每个城中村都有空调,牛皮呀”我一看果然是,我们在西安鱼化寨的村子夏天那是热的你直出汗,为了省钱,房东一般都不安装空调,但是人家这里老板真是慷慨,“这里特别热,基本一年有多半年都是夏天,不装空调扛不住呀”李阳果然了解了很多这些的风土人情呀。太累了,我躺在床上可是心烦意乱还是睡不着,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毕竟带的钱并不多,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合适的工作。反正睡了半天睡不着,我就到处转了转,我先去了楼顶,这里看的真远,那前方应该就是海。这里真凉快,我就穿着短袖,几阵微风吹过,真的好舒服。坐了一会,我就去楼下到处溜达,看看这里的建筑,格局。这里的土都是红色的,跟我们北方的黄土不同。另外有一家正在盖房,他们用的都是石头,大石块。几个工人正在用绳子绑着,然后用木头扛在肩头挪动,这里的房子也用石头来盖,真是好累呀。理发店名字叫做阿珍美发,这个阿很少北方看到,没想到港片里面的什么阿王,阿力是真的。然后就是几个饭店,我看了他们的招牌和菜谱,完全看不懂。只有一个炒粉我看明白了,就是炒了粉吃本。这个扁食,我琢磨了很久都不知道是什么,自己没经验也没有点。所以那几天都是吃的炒粉,餐桌上还有一些调料和辣酱,调料主要就是一些胡椒粉,我看隔壁的人在炒粉里面撒了撒,才拌着开始吃,我就一样学着。小巷子还有一家网吧,后来的几天我跟李阳没事也过去玩一玩,顺便投递简历。

当天晚上,下班后,我们到厂子门口集合。他的工友大概十多个也都在,这次他们没穿工服,有的衬衣,有的短袖。大多数看起来也就二十左右,都是小孩子的样子,还有几个带着眼镜看起来像是毕业不久。唯一的两个是中年人,面色发黄,应该是长期日晒导致的,满脸的皱纹。一般说着听不懂的闽南话一边嚼着槟榔。严生私下跟我说,“这两个就是我们老板,这么大的地方就他管,基本就是土皇帝。这两个货,就喜欢嚼槟榔,找女人。一发工资就洗浴去了”我看着好像这形象也是,看来确实没什么追求。之后开来了两辆面包车,严生直接一把拉开车门,示意我俩赶快上去,他是担心没座位了,或者太拥挤给我们找个好位置。之后大家上车,那天的夜晚很黑,周围也看不到什么。我只记得周围的灯光闪过,我们坐车上没什么说的,严生根他们攀谈着。大概三十多分钟,我们到了一个酒店,原来是要吃饭呀。然后我因为跟大家不熟悉,我就礼貌的让来让去,也没有落座,严生直接说“随便坐,不用管他们”,服务员拿上来好几捆啤酒,我也拿了一瓶。大家就开始吃法,基本不怎么说话。这些人都是狼吞虎咽,生怕好像慢了这道菜会被别人吃完了。期间也说了一些话,敬酒的仪式也免不了,严生礼貌的介绍了我们。他们叫严生“西安,西安来一瓶”,严生这人好爽比较江湖气,直接一口下去一大杯就干完了。这是我到了之后第一顿大餐,还是很感动的。严生也处处很照顾我,什么事情都提醒我,生怕我刚来很多地方不懂又不好意思问我。

我们住的地方是翔安区,附近最近的就是西亭公交站。那边很热闹,严生带着我和李阳会去溜达溜达。人实在太多了,多数都是周围的城中村打工的。挤过来挤过去,没办法走太快。各种颜色的脸盆,大到可以洗澡的,小到用来刷碗的,还有塑料桶,拖把。吃的也很好,味道非常好,特别是这附近的水果,芒果橙子甘蔗都特别多而且便宜又新鲜,很多摊位摆着黄色的巨大的榴莲,就像一个巨型的鱼雷,另外还有一些水果奇形怪状,根本没见过,后来才知道是杨桃。反正当时我们就各种转,严生也跟着带着她女朋友一起。买了一些吃的零食,就回去了。

之后找工作依然继续着,期间我们去了一趟鼓浪屿。坐公交车从翔安到岛内码头然后再去鼓浪屿,车上每到一站就会先说一句普通话,接着还有闽南话,听起来实在是好玩,闽南话几乎没有一句话我可以完整理解的,每个字的发言似乎都被他们扭曲了。他们的所谓普通话,也就是港台腔,你要死啦,我觉得哦,帅哥呀,反正就是浓浓的偶像剧感觉,我之前一直以为这都是演的,结果是因为他们的老师从小就是觉得港台腔就是普通话,嗲嗲的,如果他们吵架,我估计是吵不起来的,因为这种吵架就很有戏剧感,因为他们的说话太温柔,不够有北方话的气势。厦门是分岛内岛外的,这个岛叫做鹭岛,这也是别称,就先西安陕西,大家会想到兵马俑秦人,等等。鹭岛还有一个专门的BBS聊天社区,小鱼网,在上面分享一些租房买房,养狗,二手物品,还有一些旅游交友的内容,各种板块类型都有,包罗万象。

之后到了码头,人是真多,跟下饺子一样,只能看到大家的黑乎乎的后脑勺。多数都是旅游的,中年人,青年人,小孩子。小孩子还不停的说话。下一批人然后上一批人,我们在闸口等了好久终于可以上去了。我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船,也是第一次坐船。外面的蓝色金属漆特别好看,这个邮轮感觉好像一个巨型的宫殿呀,估计得有几十米长吧。这是一个钢铁铸造的移动公交呀。上船之后我在周围转了转,大海一望无际。蓝色的海水真的是深不见底。严生说,你试着一直看着海水,肯定会很晕的,这海水不停的晃动。本来是几分钟就到了鼓浪屿,结果绕了一圈大概有三十分钟才到的。

这次严生是和他女友一起来玩的。她身高中等,特别干瘪,几乎看不到胸部和臀部的曲线。那天穿着一身白色的裙子,虽然说是白色但仔细看有些一些黄,如同过夜的小米粥的颜色,裙子的下摆是褶皱的风格,好像是放了一年的衣服没有折叠没有洗突然拿出来穿了。头发枯草的栗麻色,乱糟糟,很多分叉,扎了起来,感觉头上顶了一个稻草堆。最明显的是她的眼神,总是呆滞,也不怎么转动,偶尔眨下。脸很白,能隐约看到粉底的渣子,脖子却很黄,两种颜色的界限很明显。她也不说话就一直跟着,两只手总是抱在一起,一摇一晃,走起路来慢悠悠的。严生没怎么搭理她,她反正就跟着。后来很不耐烦,眼睛瞪大了声音很大吼道“你不愿意来就赶紧滚吧”,她也不回答,嘴角没有丝毫想动要解释的冲动。

鼓浪屿旁边的海水拍打着礁石,海鸥在蔚蓝的天空飞过,很多小孩拿着水桶和铲子正在玩耍,高达的椰子树一片一片的,还有棕榈树郁郁葱葱,整个眼前都是绿色,整个岛像一个高级的生态系统。让人心情舒畅感觉呼吸都畅快了很多。严生说,这里的沙滩不好玩而且特别脏,很多游客都把垃圾扔了,还不如其他地方的沙滩。我一看,果然是,很多糖纸屑,还有一些树枝,几个大红色塑料袋也埋在旁边,还有一些小石块。

鼓浪屿之前是很多外国官员的居住的地方,他们盖了一些楼宇,还有花园。所以各种风格的建筑都有,荷兰,意大利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