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县县城
进了县城要热闹多了,也有客栈,当铺,铁匠铺,香烛铺,扇子铺,小的胭脂铺,成衣铺,药铺等等,各种小贩,商户,行人,穿粗布的,跟自己一样穿麻布的,穿绸的,穿缎的,至于那些是绫,又有谁穿的是不是锦就不是王仲所了解和认识的了。
王仲注意到最近城内侧门口简易棚子下,慢慢多了一些衣衫褴褛之人,有些席地而坐,有些人带着个大包小包,而有些干脆都没有包袱。
应该是哪地的流民吧?
王仲对这些不感一点兴趣,照旧跟石普一人搞了两张饼。
王仲把十几个铜板往桌子一丢,揣着饼就走。
小贩用刚刚拿饼的手一拂铜钱,粗略一看抬头叫到:”小哥,不是四文哩,现在五文一张饼,小哥!“
王仲诧异道:”涨价啦?“
小贩:”是哩是哩,现在什么都开始涨,我这。。。“
王仲不等他说完,扭头就走:“我这不准涨”
石普笑嘻嘻对小贩道:”哥儿,什么四文五文的,咱们经常在你这里买吃食,那就跟之前一样呗,常来哈“跟着王仲就走了。
小贩在后面叫道:”你们不来才好哩!”
边走边吃东西其实不太雅,但要看谁,这哥俩可没这说法。
嚼着烫烫的饼,二人在一个门外插了个“赌”字旗的赌坊停下脚步。
“咯,你一半我一半”王仲从怀里掏出钱袋分了起来。
石普右手吃饼,伸出左手接过,沉思道:“仲哥,咱们省着点,分两次花,咋样?”
王仲不解:“分两次花?花?石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嘛?咱们是来赢钱的,花什么花?真是晦气“
石普把钱收好,跟着王仲进了赌坊,嚷嚷道:”仲哥,好志气,我倒是蠢笨了些“
赌坊好生热闹,城里吆喝声最大,最吵闹的就数这家赌坊了。
”大大小小买定离手喽,诸位诸位!“庄家背靠墙上的发字,摇着骰子让闲家各各下注。这家赌坊分了”天地人“三种桌。
正所谓,三尺桌面天地小,四方城内玄机深。
王仲来到熟悉的”人“桌,坐定。
石普对着王仲一旁相熟的赌客问道:“季哥,今天咋样啊,你把位置让我呗,我想跟仲哥坐一起”说完把手伸向那赌客的肩头给他捏了捏肩。
那赌客笑骂:“坐什么坐。你站着买就是,我还不嫌你站我后面沾了我运气呢”
王仲扭头对石普不耐道:“你墨迹啥呢,你别来我这里,你去那一桌。我赢这一桌,你赢那一桌。嗯,刚刚好”
“成”石普应了一声,去了隔壁“人”桌大展身手,“人”桌赌的比较小,玩的久。
“嘿,今天斗志挺高哇”那赌客跟王仲打趣。
“那是,你看好吧”王仲狠狠的咬了一口饼。
这赌客姓王,名子季。是不是本家不知道。名字倒是个好名字,奈何此人是个正儿八经的梁上君子,寻常也喜欢来这赌坊消遣,一来二去彼此也熟络,一般谁赢钱了就一起去吃肉喝酒聊天吹牛。
“买定离手大大小小”
赌起来时间都不算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石普有气无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仲哥,你咋样?”声音略微有些嘶哑,只能是刚刚在赌桌上过于投入,嗓子都受不了了。
王子季站在王仲身后,看了石普一眼,不用问,石普问的是“你”咋样,那显然他不咋样了。
石普也看了王子季一眼,不用问,这位早早下场,从闲客变看客,那他的战况也不消问了。
还有希望!王仲还留在场上,死死的盯着骰盅。
“唉~”不消片刻,身后两声叹息声中,王仲起身。
三人都不发一言走出赌坊,同行了一段路。
王子季问道“我先回去补一觉,你们去哪?”有时候王子季也需要昼伏夜出的,他觅食不分什么白天黑夜,白天也行,黑夜也可,他只分时机和机会。
王仲看了一眼石普答:“石头,咱们去山上打打秋风呗”一把搂过石普就往城外去。
“不去山上还能去哪,走了啊,季哥”石普一挥手就当告别,他们是没有作揖或抱拳行礼的这种说法的。
三人就此分别暂且不提。只说这徐县外头是有山有水,山是清平山,距此地六七里,山脚下有条不知名小河,其实是个,沟渠而已。顺着山上的积水,山泉水流挖的,自己和石普都出了三份力。为何三份,因为从去年,去年年前,到今年。陆陆续续动了三次工的,后两次属于扩建。
现在是下午申时,还没到日入,日头也不晒,斑驳的树荫下二人倒也没搂着了。
行至山脚下有一处矮屋,屋也不大,里面床有多大,屋就差不多多大,没有所谓的凳子椅子桌子,就一条小过道。就一间单屋,没有所谓的茅房,裤子一脱,自己挑地方。从窗外望去,床上有一汉子在呼呼大睡。正所谓,白天睡大觉的,能是啥正经人。二人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吱呀”一声。那汉子醒了,抬着眼皮看了一眼,继续合上了眼皮,在床上舒服的一转身“嗯~~”留给二人一个后背。
王仲捡起墙角的一个水壶喝了一口凉水,递给石普开口道:“走啊,喝点”
石普接过水壶就咕咚咕咚,这可没什么各自用杯子的说法。
那汉子知道王仲在跟自己说话:“你们先去,我这没到点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日头透过窗外,汉子觉得刺眼,又一转身继续原来的睡姿。
”那等你哈“
床上汉子不答,想沉浸于梦乡,可能梦中有他的良田和娇妻吧。
石普把那水壶随手一放,合上房门跟上王仲上山去了。
所谓山路就是走的人多了,就是路。这清平山,越往山里走越是清爽。王仲输钱的不快一扫而过,迈着八字步舒爽的唱起了号子”嘿嘿哟~嘿嘿哟~~“
石普和道:”依儿哟~依儿哟~依儿依儿哟~~“两只手左右晃。
不一会来到半山腰,不是山顶。一处空旷地扎了很多棚子,简易的草木房屋也有。二人直接往正堂走,可惜正堂没人,二人又往里走。偏堂后面吵吵嚷嚷二人寻声而去。
”喝,这是什么吃食“石普最是眼尖,一眼就看到人围中捆着一头鹿还是獐。。
至于是鹿还是獐王仲也不知。
”你们两个啊,是闻着味来的吧“十来个汉子围成一个圈,显然都是在打量那鹿獐,其中最是魁梧壮实的一个汉子转身跟王仲打趣道。
”宋大哥,我这人最是有口福,哈哈,今天可得好好喝点“王仲笑眯了。
“井里还有半扇猪肉,你去切一半来”宋道荣跟他身旁的一位汉子吩咐道。
那汉子点头就走,王仲一手指着鹿獐问道:“宋大哥,我来弄呗”
宋道荣连忙抬手:“你可别,烦请高抬贵手”
石普:“宋大哥,我也可以帮忙的”
宋道荣没好气的道:“你也别”
宋道荣左边一汉子对着王仲说道:”王家小哥,你跟石头去挖点野菜吧“又扭头对宋道荣道:”宋大哥,我去蒸点馒头?“
宋道荣迟疑一会道:”馒头就算了吧,多喝点酒“
那汉子道:”那咋成,多弄点馒头压压胃“
”好,我也一起“宋道荣应道。
”宋大哥,那我们弄这獐子去咯“
”你不弄谁弄,我弄的了嘛?还得你做出来的味道好“
”哈哈哈“
烧水的烧水,刮毛的刮毛,放血的放血的,剥皮的剥皮,割肉的割肉。。。,这毛和皮可没浪费的说法,都有用。谁会考虑那獐子在想什么呢。
这些统统不管,挖野菜二人组早就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