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待的过程似乎变得漫长无比,我始终没有再等到提博接下来的动作。我微微侧过头,只见月光洒落在提博的脸上,映衬得他的皮肤更加白皙,宛如一位精致的瓷器雕塑。不知何时,他已将头轻轻靠在了我的肩膀上,陷入了沉睡。
我轻轻地松了口气,心中庆幸不已。看来,他只知道如何沉浸在他的梦境中,而并未对我有任何进一步的侵犯。然而,即便如此,我心中的警惕并未完全消散。毕竟,他是一个吸血鬼,一个以人类血液为食的怪物。
我慢慢地侧过身,小心翼翼地扶着提博,尽量不吵醒他。我轻轻地将他扶到了床上,让他能够更舒适地休息。在这个过程中,我不禁下意识地探了探他的鼻息。果然,他没有呼吸。作为一个吸血鬼,他并不需要呼吸来维持生命。
回想起我们刚见面的那一刻,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宛如一具尸体。那时我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不知道他到底是死是活。现在看来,他并不是死了,只是陷入了沉睡。然而,这种沉睡与死亡之间的区别却微乎其微,唯一的区别就是他还能醒过来。
我站在床边,凝视着提博的沉睡面容。尽管他是一个吸血鬼,但在这一刻,他看起来却如此安静没有攻击力。月光洒落在他的脸上,映照出他精致的五官和柔和的轮廓,让我忍不住陷入了短暂的恍惚,让人不禁想要靠近,想要触摸那细腻的如瓷的肌肤。
回过神我立马反应过来刚才我在想什么,我摇摇头将这些荒谬的想法甩出脑海,看着睡着的提博,即使这样我也必须保持警惕和冷静,不能掉以轻心。毕竟,提博是一个吸血鬼,他的本性和我截然不同,他随时都有可能给我带来致命的威胁。
眼下,我需要在其他人没回来前离开这里。作为一个人类,待在吸血鬼的地盘无疑是危险的,提博的仁慈并不能保证其他人也会对我手下留情。或许终有一天,我也会像茱莉那样,被他们冷酷的吸血,成为他们满足欲望的牺牲品。
我回想起刚才提博说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无奈。即便我真的选择留在这里,也不一定会等到茱莉。而且,就算茱莉真的出现,她是否会告诉我真相,还是未知数。正如提博说的,问过茱莉每节课下课去哪儿了,她永远是那一个答案:洗手间。
这个答案简单得近乎敷衍,而且去洗手间会去十多分钟吗?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深知继续等待已经毫无意义。我决定回去,学校也许是询问茱莉的最佳场所。
我站起身,蹑手蹑脚走到房间门口,尽量不去吵醒熟睡的提博。我撇了一眼窗外的月光,不知道为什么,公馆这里的月亮总是很圆,无论我什么时候来都是这样,毕竟不会那么巧合的都是月圆之日。难道因为这里的吸血鬼的栖息地吗?
正当我准备拧开门把手时,门外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提博你在家啊。”我瞬间僵住了身体,心脏狂跳不止。门外的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异常,继续敲门:“提博,你在不在家啊,搞什么鬼?不会又睡着了吧。”
我紧紧地贴着门板,心脏如同被扣紧的弦,一下一下跳动着,回荡在安静的房间里。亨利的声音清晰而熟悉。我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被外界察觉。传说吸血鬼的嗅觉是很灵敏的。
他们回来了吗?我心中的不安和焦虑更甚。如果亨利回来,那么意味着其他人是不是也回来了,那我现在该如何离开这里。我不清楚当时我晕过去路易把我送到他房间时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但现在我身处提博的房间,如果路易发现我不在他的房间,他一定会清楚我又在调查,到时候可能会更加麻烦。
我转头看向窗户,月光照射进来在地上形成一片银白的光斑。我走过去,探出头看了一眼。
这里是三楼,距离地面大约七米的高度,我估算了一下自己的身高和体重,以及窗户到地面的距离。我心中明白,如果从这里跳下去,骨折是避免不了的,但眼下我顾不上那么多了。而且骨折的后果是我必须确保自己的动作要快、要准,不能有任何犹豫和失误。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中默数到三,然后毫不犹豫地从窗户跳了下去。其实从亨利的声音传来提博就醒了,他虽然喜欢睡觉,但他的觉很浅,稍有一点动静他就醒了,如果叫不醒那一定是他在装睡。
提博万万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截了当地跳下去,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抓我,想要阻止我。但我已经跳了下去。
我也是没想到提博速度会比我跳下去的速度更快。
“别松手。”他抓着我的手,就这样我悬挂在窗户边,我看着他又低头看向下面,突然觉得下面好比深渊一样,让我心中瞬间充满了恐惧。我的求生欲让我双手抓住他的手,用尽力气爬了上去。
我跪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抓着地面,心脏狂跳不止,提博站在我面前满脸难以置信,“你疯了吗?”他的声音低哑深沉,似乎还带着一种责备和担忧。我低头不语,只是用颤抖的双手紧紧抱住自己,试图平复内心的恐慌,
这时门外又传来敲门声,伴着亨利的声音急切而有力:“提博,你到底在不在!”提博的眉头微皱,转身看向门口,脸上闪过一丝犹豫。然后面不改色地将头发抓乱,让自己的形象看起来更加颓废。他走到门口,开门前又转过身朝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藏起来。我点点头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躲到了一边的角落里。
提博这才打开门,走廊的灯光映照出亨利的面孔,那一头火红色的头发还是那么熠熠生辉,提博看着他问:“什么事?我很困啊。”“今天你没去上课,德里克找你来着。”亨利边说边打算走进来,被提博拦住了。
提博打了个哈欠,显得有些不在意:“我不是第一次不去上课了,他突然找我干什么。”他的声音平淡而冷淡,亨利闻言皱了皱眉,但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不满。
他继续解释道:“还不是因为马上运动会了,让咱俩去参加乒乓球比赛呗,真不明白,圣兰帝作为一个夜校干嘛学其他普通学校开校运会,真无聊。”亨利的话语透露出一丝无奈。
“哦。”提博听后只是淡淡应了一声便没了下文,他的态度让亨利十分无语,他看着提博,眼神中充满了无奈,最终亨利叹了一口气,“你还是继续睡觉吧。”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提博确保对方真的离开后才关上门。
提博关上门后走到我的面前,看着我问道:“你没事吧?”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关心和担忧。我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但我的内心却仍突然充满了不安。
提博看着我,似乎察觉到了我内心的波动。他叹了口气坐在床边,双手交叠的放在膝盖上,目光深沉地看着我。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你别担心,我不会告诉他们你在这里,等天亮,我会送你离开的。”
他的话语让我感到一丝惊讶,我不解地看着他问:“你为什么要帮我,茱莉不也是你的‘祭品新娘’吗?你不好奇她为什么要找我帮忙吗?”
“没兴趣。而且,说好听的是我们的‘祭品新娘’,其实她并不属于我们任何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