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雷法

在他小的时候，张灵玉还没有拜入天师府门下，作为当时最小弟子的荣山，张之维对他宠爱有加，经常带在身边。

荣山很少看到师父动手，外界一直在传他是异人界的绝顶，荣山也没什么大的感觉，终日和气的一个人，对门下弟子爱护有加，再加上龙虎山所有人都听他的，遇见事情很少动怒，哪个能惹得张之维亲自动手？

答案是，武狂人的拜访。

武狂人，顾名思义，一个练武练的脑袋都坏掉的家伙，为了变强请求与老天师比试，在机缘巧合下获得了最惨痛的毒打。

作为异人界的绝顶，天师是不怎么接受挑战的，但在私下里，人偷偷来拜访，带着一点代表心意的礼物，态度和气一点，天师半推半就也就从了，下手也是点到为止，挑战者出门时甚至没受什么伤。

但武狂人不一样，作为一个散修，他被誉为最接近十佬的修士，曾与陆瑾对招百招不败，异人界的人们也都捧着他，他心气高傲，又志得意满，哪里管那种私下的规矩。

他当时就找上天师府，点名要天师应战，门下的弟子阻拦他，要不是老天师来得快，弟子险些被打的鼻青脸肿。

平日这种时候，老天师也会应战，毕竟这种情况虽然不常见，但活了这么多年，也不是没见过，挑战者会被打的惨一点，视人的态度而定。

而武狂人，就是态度最差的哪一种，不仅如此，他还选了一个最不好的日子来。

当时早上，正是张之维三弟子病逝的消息传来，天师正处于最伤心的时候，突然听闻一个不长眼的来天师府挑衅，满身的悲伤转化为愤怒，平常的笑容也消失不见，跟着的荣山都有点心惊胆战。

那个武狂人也是头铁，看到老天师心情不好，还要梗着头硬上。

于是，荣山见到了近三十年来，天师暴露实力最多的一次。

当时在场的弟子寥寥无几，荣山算一个，还未下山的八师兄也算一个，其他的，就只一个当裁判的师叔和一个救场的人了。

还没开始的时候，荣山以为会是一场很精彩的战斗，张之维被称为绝顶，但毕竟年龄大，有着身份的加成，也没有什么特别夸张的战绩，对面又是个身经百战的疯子，战斗应该会比较激烈。

当时的武狂人也是这么想的，他运起浑身的炁，经过完全的蓄力，直冲过来，而张之维呢？

没有反应。

没有任何的应对，就这么直直的站着，眼中金芒闪烁，看着武狂人冲过来，正中张之维胸口，一声闷响，天师一动不动，然后，他抬起了巴掌。

还记得当时八师兄还惊呼了一声，当时想还以为是在为师父担心，但现在来看，荣山反而有些不确定了。

当张之维手掌落下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到了看到了神奇的一幕。

武狂人引以为傲的防御武功，横练金身，护体法宝，都如同纸糊的一般，没起到半点作用，武狂人只能睁大眼睛却没法逃跑，因为他的肩膀被张之维抓住了，看着那只手越来越近，一掌糊在他的脸上，当场晕了过去。

随后，张之维像踢垃圾一般抬起一脚，直接把他踹的凌空飞起，砸进了演武场的墙壁。

在那一次后，武狂人就宣布避世修行，一个专心武学的人遇到这种情况之后，心气被打的全没了。

距离当时已经很多年过去了，或许天师自己都忘了，但荣山一直没忘记当时的场景，一个成名已久的强者，在张之维手里被像捏死一只小虫子一般捏死了，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那样的师父，浑身上下都诉说着无敌。

不过，当时他是以旁观者的心态看着那一幕，当他真正下场面对那种场景时，还是超乎他的意料。

正如曾经的武狂人一般，荣山正中了夏启的那一脚，被踢的完全失去了反抗，意识模糊，倒飞了出去。

但毕竟还是有所不同的。

当荣山要砸进墙壁之时，定定站着的夏启终于反应过来。

真炁流转全身，爆发力被夏启在一瞬间增到了极限，没有任何蓄力，硬是后发先至，将要撞到墙荣山给接下来了。

“师父，师父…”

夏启抱着荣山，喊着他，却迟迟没有看见反应。

【“大意了。”】

将荣山高高抱着，夏启运起真炁，探查荣山体内的伤势。

内脏没有破裂，那就问题不大，肋骨断了一根，此外瘀血，外伤之类的都是小毛病了，不过，还是得去找老天师。

因为他的身高，很难背着荣山行动，于是夏启就这么抱着他，运功向老天师张之维住的地方跑去。

……

“滋啦，滋啦。”

荣山醒的时候已经下午了，他睁开眼睛，醒来就听见一种怪声，就像是电线被砍断后电流乱奔的声响，吵的他头昏脑胀。

“师父，你醒了！”

荣山睡了一天，眼睛还有些模糊，然后，模糊的世界里突然出现了他的徒弟。

这个瞬间把他吓的清醒了许多，要不是身上绑着绷带，他真想离这个徒弟远点。

这才四年啊，平常进入天师府的人，四年过去金光咒都未必能用的纯熟，而夏启却已经能够打败他了，况且那一脚，给荣山留了点阴影。

不过更多的是如释重负，有这么一个徒弟，带来的负担实在是太大了，教导不好就是他的罪过，他早就在想该如何脱身了。

这次战败本就在他计划之中，之后的教导也可以顺理成章的甩给老天师，只是没想到他跟夏启的实力差距这么大，一脚就给他踹晕了。

“夏启，我昏迷了多久。”

“师父，你睡了大概半天，现在已经下午了，要喝点水吗？”

荣山受的伤在异人界不算重，换某些狠人来，指不定就爬起来继续战斗了，只是跟夏启对练的压力实在太大，终日得不到释放，在这次爆发出来罢了。

“不用，先让我运功调整一下，等会跟着我去见师公。”

荣山挣扎着爬起身，才发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坐在那里，一头白发披散，没有半点动静发出，显得与世无争，正是他的小师弟张灵玉。

“师弟？”

“九…九师兄，你醒了！我去通知师父！”

张灵玉仿佛才反应过来的样子，脸上一幅不正常的样子，慌慌张张的打了个招呼，跑了出去。

【“这是怎么了。”】

荣山下意识扭头看向夏启，只见他轻轻的将双手并拢，再次拉开的时候有丝丝白色电光闪烁，于此同时，那种怪声又在他耳边响起。

【“怪不得！”】

荣山恍然，原来是雷法。

自从张灵玉历练归来，向老天师禀告了下山经过后，就转修了阴五雷，没人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只是在这之后张灵玉性子更沉静了些，并表现出了对阳五雷前所未有的执着。

【“夏启获得了阳五雷的雷法吗？也难怪小师弟有些不正常了。”】

倒是不奇怪夏启能获得雷法，毕竟这玩意只要天师允许，龙虎山是个人都能练，不过，这也只是上半部分罢了。

【“希望小师弟能看开吧。”】

对于这件事，他也没什么办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