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伯辰和李元钦进了城主府,左右看了看。李元钦道:“夏国人改变不多,城主府还是以前的样子。”
赵伯辰问道:“哥哥以前来过城主府?”
李元钦道:“以前走投无路时,也到过甘谷城的城主府。那时的样子,至今记得。”
赵伯辰道:“哥哥真是见多识广。”
在城主府里转了一圈,李元钦回到大厅。道:“破了甘谷城,该当喝酒庆祝!这是大喜事,自然应该喜事喜办!”
昐咐军里面做饭的人,烤一只羊,杀几只城里面抓到的鸡,好好庆贺一番。
看做饭的人要出去,赵伯辰叫住,道:“城里面的百姓,跟我们一样吃苦受累,不要让他们吃二遍苦了。要杀他们的鸡,一定要出钱买,记住了!”
做饭的人称喏,看了看李元钦。见李元钦并不作声,才告辞出去。
赵伯辰又叫过几个吏人来,对他们道:“城主府里面的文书,你们收集起来。待我们回去的时候,全部带走。”
吏人领命,听令去了。
李元钦叹道:“兄弟虽然是第一次占领城寨,比我可经验多多了。”
赵伯辰道:“占领城寨,第一要做的事情不就这些吗?尤其是文书,肯定要先收起来的。不然,回到秦州以后,给知州交什么?总不能说占领了城寨,什么没有吧?”
李元钦点了点头,记了下来。
正在这时,一个吏人走进了城主厅。道:“提举,搜到了一封文书,请您看一看。”
赵伯辰接过文书,展开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急忙快速看完,对李元钦道:“杨明德这些以前的吏人,在甘谷城不远处。他还写信给夏国兵,意欲谋反!”
说完,把文书交给了李元钦。
李元钦看完,怒气冲冲地把文书摔在桌子上。怒道:“这伙逆贼,胆子真是不小!交结外国兵,意欲谋反,简直十恶不赦!在甘谷城待上几天,去把他们灭了!”
赵伯辰道:“他们占据了尖竿堡,大约有二三十人。在这边远地区,是不小的力量了。”
李元钦道:“区区二三十人,成什么大器?”
赵伯辰想了一会,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不可等闲视之。待我走了发后,哥哥还是抓紧时间发兵尖竿堡,灭了这些贼人再说。只有灭了杨明德,才算除了这个祸害。”
李元钦点了点头,明显看得出来气鼓鼓的。
州县城下面,宋朝的城寨堡分三级。每一级的城池大小、人口规模、驻军多少都不同,尖竿堡就是甘谷城下面的堡。地方不大,但地势险要。还好只有几十人,李元钦的兵足够用了。
仔细交待了灭尖竿堡的事宜,赵伯辰无心喝酒,回到了自己的土兵部队。
在帅账里坐着,想起杨明德的事情,赵伯辰就觉得心烦。可惜尖竿堡并不顺路,不然赵伯辰真想灭了,一了百了杨明德这个祸害。拖得时间越久,越会出意想不到的事。
第七队将虞候顾思平进来,问赵伯辰:“提举,今天晚上到不到我队里去?”
赵伯辰想了一下,道:“去,为什么不去?你三番两次问我,是不是等得心急了?”
顾思平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道:“是下面的士兵等不及了,催了我好几次。”
赵伯辰笑道:“我以为不是什么大事,却没想到士兵这么上心。”
顾思平道:“自古以来,没有人像提举这般,下去主动问士兵的生活。自从跟了提举,一切都不同了。”
赵伯辰道:“不了解手下的人,怎么能够打仗呢?”
又说了几句,赵伯辰让顾思平回去等着。等到快天黑的时候,自己就过去。
处理了一些杂事,赵伯辰看看太阳厌厌地已经落到了西山,便起身向顾思平的队走去。
到了队里,顾思平立即领着人一起欢呼。
赵伯辰张开双臂,让大家安静下来。道:“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打破了苦谷城,敌方城主已经伏诛。我们这次组建起来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下面士兵一起鼓掌,声音直欲震破耳膜。
赵伯辰道:“本来今天晚上应该赏庆功宴的。但说实话,我们出来的日子多了,肉早已吃完。如果就着黄米饭,就饮两杯酒,也称不上庆功宴。这样吧,等回去之后,我请大家吃。”
下面的平四郎道:“这怎么好?要提举花钱。”
顾思平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提举是秦州城里有数的大员外,请我们吃饭,还是花得起钱的!”
赵伯辰道:“不过,我不是白请你们吃饭。在秦州城外,我买了一处庄子,要建几个工厂。工厂里要用人,我先预订你们。先说好,刚进厂的时候,一个月三贯钱。之后进行培训,培训合格了,一个月涨到五贯。放心,绝大部分人都是能培训合格的,不会借这个扣你们的钱。”
“一个月五贯?秦州城里,从来没有这么多的工钱!”平四郎听了,不由高呼。
赵伯辰道:“因为在秦州城里,也从来没有人做过这种活。你们放心,只要用心干,有脑筋灵活的,一个月赚几十贯也不是什么难事。在我那里,只看你出多少力,用多少脑子,就能拿多少钱!”
众人听了,议论纷纷。
平常人做活计,在秦州这里,一般零工一天也就七八十文。若是长时间做工,两贯钱就算多了,一般人只是堪堪混饱肚子而已。一天能够赚三贯钱,甚至五贯钱,闻所未闻。
赵伯辰的工厂里,只要完成了培训,就可以拿五贯!五贯钱啊,想不出来怎么花!
不过,要培训多长时间呢?
平四郎忍不住问道:“提举,一般人要培训多久?”
赵伯辰道:“三个月。培训的时间,是按照普通人来算的,一般人就三个月。如果有实在聪明的,可能一个月就够了。但是为了统一培训时间,就定三个月。有的人实在是学习慢,可以跟下一批一起培训。培训三次,实在是学不会的话,就不能够在里面干活了,只能够另谋高就。”
平四郎道:“敢问一下,培训做什么?”
赵伯辰道:“培训一样是干活,不过有师傅在一边指导,并不要求一天要完成多个。”
平四郎点点头,跃跃欲试。
他们大多都是本地的自耕农,从小跟着父母种地。等到大了,身体长成,自己再去开地,或者种家里的地。一生之中干其他的事情,谁都没有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