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我觉得车上人有点多，做个实验减点

周瑞坐在黏糊糊的驾驶椅上。

原司机焦黑的尸体粉末均匀的涂抹在车内四处，但是除了原司机，车内其他地方一点爆炸的痕迹都没有。

包括十一位呆着车上没下去的乘客。

在辰晨和司机勾心斗角时，那十一位乘客便安静的看着。哪怕没有清绮的提醒正常人也能看出它们不对劲。

“在你的感知中，它们并不是和你类似的灵体，而是空无一物？”辰晨和清绮沟通着。

自从签订契约后，一些信息辰晨也自然而然地理解了。清绮有观察外界有两种方式，一种为和普通人类一样的视觉，另一种就是“感知”。

“空无一物吗……”辰晨思索着，找了个看起来最顺眼的女乘客，直接伸出了手戳向乘客的脸庞。

手指头直接从乘客脸颊穿了过去，仿若投影一般。在此期间乘客瞪着空洞的眼睛一直盯着他。

辰晨尝试扒下乘客的衣服，手指能触摸上衣服，然而衣服就像黏在乘客身上般怎样都扒不下来。

见乘客除了盯着自己之外没有进一步的反应，辰晨拿起手术刀开始尝试切割乘客的衣物。然而此刻衣物仿佛成了世界上最坚固的东西。除了衣物辰晨还尝试切割了其他乘客的手机、报纸……无一例外切不动。

“相比起鬼魂之类的东西，更像是某种规则吗……”辰晨示意周瑞开车。

周瑞脑子中过了一遍医生的嘱咐，咽了口唾沫挂好挡位，直接将油门踩到底！

车子的引擎声在寂静的夜晚里显得尤为刺耳，车内的那些乘客在车子发动的一瞬间仿佛注入了灵魂，打电话的打电话、看报纸的看报纸、聊天的聊天、最后排的看起来像学生情侣的两位乘客女生靠在男生怀里说着悄悄话。

但是一切都像默片般没有发出任何任何声音。

然后周瑞死死的踩下了刹车。

车内仿佛瞬间陷入了失重状态。乘客们的动作突然被无形的力量冻结，然后在惯性的作用下，他们的身体开始前后晃动，但奇异的是，没有一个人摔倒或相互碰撞，仿佛有一股不可见的力量保持着他们的原位不动。

书本、报纸飘落在空中，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然后一切都慢慢回归到了原先的状态。所有的乘客都恢复了空洞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辰晨。

辰晨松开了扒住的栏杆，迅速的跑回站台然后从他的小推车中取出一堆乱七八糟东西。

擀面杖、叉子、钳子、镊子、碎骨头、可疑的泛着绿光的糊状液体……以及一大堆的铁丝。

辰晨从最近的乘客开始搞创作。

这么形容可能有点怪，大概是这样：因为乘客在车辆停止时身躯是虚化的，而衣物是可以触碰的、固定住的。而乘客都是坐着的状态，所以衣服加上裤子就相当于一个开口的布袋。

辰晨正在做的就是先用铁丝编成一个支架，之后将那堆物品固定在乘客的心脏处或脑袋处。这样在车辆行驶后这些乘客变成实体……surprise！

依次分类倒好后，辰晨示意周瑞再来一次。

随着车辆的再次启动，这场幻象般的和平被彻底打破。乘客们的动作突然变得极为异常和扭曲，他们的脸上不再是之前那种空洞的表情，而是痛苦和愤怒的扭曲。周瑞和辰晨能感觉到这些乘客释放出的强烈恶意和威胁，仿佛辰晨所做的事情激发了他们潜在的怒气！

乘客们终于无法怡然自得的干自己的事情，面部扭曲、形态各异的向辰晨扑来！

它们确实应该生气。

有些乘客脖子上插着辰晨放在衣领上的管钳、有些一移动胯部便从内到外扎出了手术剪……而放神秘发光绿色液体的则呆在原地哀嚎、放入碎骨头的……直接炸了。

车辆停止，乘客们回归座位，辰晨走过去一个个开始统计。

“从医院拿的普通的金属物品，比如手术刀和镊子几乎无法造成伤害，从飨宴厅厨房拿的擀面杖和叉子能造成轻微伤害，清绮的头发能造成中等伤害，而陈老给我的、用各种污秽之物浓缩而成的万毒膏只能造成显著伤害，用五爪黑龙的骨头的反而直接炸了……还有一点，它们是人形，那么同等物品固定在小腹还是心脏造成的伤害也不一样。”

“忽略样本个体差异造成的统计结果偏差，理论上来说万毒膏比碎骨头价值高多了……那对它们造成伤害的多少是和本身的‘位格’有关吗？”辰晨推测道。

“那再做个实验吧。”

他又匆匆忙忙的跑下车，再次上来时手上的瓶子中装满了淡黄色液体。

不是辰晨突破下限想试试自己尿是啥位格……虽然他蛮想试试的……

那里面装的是汽油。

从公交上邮箱里吸出来的汽油。

辰晨的想法很简单，刚才前司机的炸弹爆炸时车辆啥事没有、乘客们也啥事没有。

那车辆肯定不是啥普通车。

车里的汽油也不会是普通油。

不普通的油肯定也有伤害乘客的能力。

合理。

就在辰晨将汽油均匀的浇在固定在脑门内的容器，准备来个炭烤大脑时，车外响起了敲窗户的声音。

辰晨循声望去，敲窗户的是一只……兔子？

一只直立的、漂浮在半空中、面容略带尴尬的兔子。

同一时间，窗外的风吹叶子声，虫叫声戛然而止。辰晨扭头看向驾驶室的位置，周瑞如雕塑般静滞。

“能时间静止的大佬吗……打不过。”一缕发丝探出将手心的手术刀收回袖子里。

“那个、辰晨先生……你可以停下吗。车上的规则造物是给接下来要上车的乘客准备的，你提前将它们销毁了不利于接下来乘客的试炼啊。”

“主办方？就是你创造的这场【词条争夺战】？”辰晨将窗子打开饶有兴致的反问道。

“啊、我只能算是管理员。”兔子挠了挠头飞了进来。

“我违反规则了吗？”

“没有……”

“那我为啥要停下来？”

“因为正常情况下每位乘客都代表一个谜题，解开谜题的过程就是试炼的过程……”兔子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

辰晨伸出手摊开，眼神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