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廿四试探过之后,便知道了尤氏的底线,明白了可以摸到什么尺度,之后再动手动脚,便不曾越线。
毕竟他是良善君子嘛,从来不会强迫女性的。
尤氏提心吊胆一阵后,发现了这姓展的再也不曾越线,显得分外的“体贴”,不由得心头松了一口气,便也乖乖的配合起来,和展廿四达成了某种“平衡”。
你摸你的,她只做不知。
这种良好状态一直持续到酒宴结束,展廿四恋恋不舍的起身告辞,贾珍父子踉跄着出门送客。
尤氏和可卿身为女眷,不需要出门相送。
眼见三人身影出了房间之后,不等可卿开口,尤氏便着急忙慌的叫丫鬟进来收拾碗筷,而她自己则如同屁股着了火一般,迅速回转后院,更换亵裤去了。
贾珍送完客人之后,哼着小曲回了房间,往椅子上一躺,把尤氏唤了过来,吩咐道:
“明日你便回娘家一趟,务必把展老弟的纳妾事宜给办理妥当。”
尤氏嘴唇蠕动了一下,但最终也没敢多说什么,只好唯唯应下。
贾珍见尤氏应承了下来,便只觉酒意上涌,脱衣上床呼呼大睡,独留尤氏浑身燥热,只觉得那颗心上仿佛生了野草一般,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不能眠。
次日天一亮,尤氏便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来,收拾东西,准备回娘家去做媒。
她和尤二姐、尤三姐都不是亲姐妹,这二女都是尤老娘改嫁给尤父带过来的,算是她异父异母的妹妹,感情其实也没有多么亲密。
所以把这两人介绍给那姓展的做小妾,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至于这二人嫁过去之后,究竟会不会幸福美满,倒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女儿家,一辈子还不就是那样过去了,人人都想嫁个如意郎君,但这世间又有几个真的称心如意的?
别的不说,便说她自己,不也是糟心事一大堆吗?
对于她这种已经嫁做人妇的女子来说,对于婚姻自有一番看法。
女子嫁人这种事情,在她看来不过就是求个衣食无忧,其他的情情爱爱的反倒次之了。
那姓展的虽然不是个东西,但展家的豪富,便是宁国府也比不上,让她两个妹妹嫁过去做妾,也不辱没她们。
抱着这种想法,尤氏坐着马车回到了娘家。
尤父也曾经是个官员,但尤家却不是什么大家族,否则尤父也不会娶一个二婚带两娃的女人做正妻,即便这个女人长的漂亮也不行。
原本尤父在的时候,这生计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但当尤父过世之后,这家境便每况愈下了,往往都需要女婿贾珍那边帮衬周济一二,才能勉强支撑的下去。
如今见到尤氏回门,尤老娘自然甚为欢喜,急忙带着两个女儿张罗着迎了出来,把人接入家中。
母女四人见面,自有一番亲密,入内坐下之后,说了几句闲话,尤氏便开口道:
“好叫妈和两位妹妹得知,我此次回来,却是有桩天大的好事,要着落在咱家的头上。”
尤老娘听了便奇道:“不知是何好事?”
尤氏微微一笑,便开始使劲的夸赞起展廿四来。
“你女婿有一个好兄弟,也是府内的姻亲,名唤作展念嗣的,乃是河北展家的家主,如今在京中开拓事业。”
“他弄的那什么蜂窝煤、烤红薯之类的东西,街头巷尾莫不知闻,不知道赚了多少银子。”
“妈和两位妹妹想必也是听说过的。”
“这位展老爷如今正和宁国府一并做生意,想要亲上加亲,女儿琢磨着,两位妹妹如今也到了出嫁的年纪,又恰巧没有婚配,若是能嫁入展家为妾,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那展老爷如今年纪不过二十许,正是风华正茂之年,品貌端方,家财豪阔,为人又慷慨大方,正是佳婿的上好人选,实在是不容错过啊。”
尤氏这话一说完,尤老娘便心动了起来,但一听说是纳妾,两女就都皱起了眉头,二姐还好,只是心头不悦,却不说话,唯独年纪最小的三姐撇了撇嘴,不屑地讽刺道:
“我就说呢,这不年不节的,怎地大姐便跑了回来,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啊!”
“听你说的这般好,我还以为是明媒正娶做正妻呢,结果到最后说的是做妾!”
“都是自家妹妹,大姐可得多卖几个,别卖便宜了!”
尤氏向来知道自家这个妹子是个刀子嘴,泼辣的紧,素来嘴上不饶人的,也不跟她斗嘴,只是用心劝说尤老娘。
“我也想妹妹们都嫁入豪门,做个正经的大房太太,日后与女儿彼此守望相助,娘家人互相扶持。”
“若父亲尚在时,或许还有可能,但咱家如今已然破落了,正经的豪商大户人家,哪里会娶咱们这种没根底的?”
“虽然做妾多少有些委屈了妹妹们,但常言说的好,宁为英雄妾,不做赖汉妻。”
“嫁入展家做妾,至少不会像普通农妇一样,整日里下田干活,每日辛劳,三五年就弄得满面风霜,粗手粗脚,甚至把身体都给毁了。”
“再者说来,这姬妾也不是不能扶正。”
“女儿我也是从姬妾扶正的,否则堂堂宁国府的正房夫人,哪里轮得到女儿来做?”
“只可恨女儿未曾生出个一男半女来,否则这地位才算真正稳固,省着如今整日里和那些小妾勾心斗角,如履薄冰。”
“如今展老爷还未正式成亲,两位妹妹如今风华正茂,嫁了过去,定然会受到展老爷的宠幸,只需每日用心,谋个珠胎暗结,那这辈子都稳妥了啊!”
眼见尤老娘目光游移,显然已经心动,尤氏犹豫了一下之后,又继续然后怂恿道:
“这女儿家在家中地位如何,关键还是要看自家老爷的宠爱,历来宠妾灭妻的事情也不知道有多少。”
“据我所知,那展老爷是个好色的,将来那薛大小姐只怕未必会受宠,到时候谁有儿子傍身,谁在家里就说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