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021.猎人

乔定的剑，在蜀山排行第几。

这个问题，赵绾曾经问过师傅程昱。

但程昱对于她的问题，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正面回应。

蜀山以剑术起家，所以蜀山的剑术，放眼整个大乾王朝，那也是最前端的剑术。

蜀山的几个弟子们，也全都是天资卓绝。

除了乔定之外，所有人放在外面，全都是能够继承道馆的水平。

而外人也不相信，程昱选中乔定，没有别的考量。

乔定的天赋，因为他四处拜师，所以大部分人都知道。

所以赵绾在小时候，就对乔定的剑术水平很感兴趣。

不过那时候的师傅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唯独在乔定这边，没有任何的评价。

只是赵绾并不知道，程昱在自己的大徒弟面前，曾经给乔定的剑术天赋，有过一些评价。

“随心所欲。”

大师兄至今还能记起，师傅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究竟有多么的复杂。

所谓随心所欲，并非说的是乔定随便乱来。

而是说，乔定在学会固定剑术之后，并不拘泥于剑术的使用，而是通过实战当中对手的招数，挑选最适合的变招来应对。

这是程昱最满意的地方，却也是程昱最不满意的地方。

随心所欲，也就代表着，乔定的剑术，完全依靠对手的强度，对手厉害，那么他就越厉害，对手越弱，他反而有些束手束脚。

好在乔定还有一些剑术才能，不至于在面对对手的时候太丢人。

而今晚和杀人魔之间的厮杀，就是其剑术随心所欲的印证。

只见乔定眼珠一转，脚尖压在地面上，狠狠地用鞋面踢在地上。

因为前些日子下过暴雨，再加上这里是阴暗的小巷道，所以地面依旧是泥泞的。

乔定这么一搞，地面的泥土顿时成块成块地飞溅了起来，一时间，整个黑暗里，都传来了啪叽一声。

杀人魔也没想到，乔定竟然会做这样的事情。

顿时被他给吓了一跳，脚步不安之下，乔定竖起的耳朵，这就捕捉到了他的踪迹。

“原来在这里！”

乔定大喝一声，手里的铁剑在空中划出撕拉一声。

这一剑，几乎用出了乔定的全力，套在胳膊上的长袖衫被乔定的动作拉扯的鼓动起来。

剑刃撕裂，发出刺耳的嘶鸣，拉扯出来的剑芒，几乎让整个巷道里传出炸响。

杀人魔也没想到，对手竟然如此的疯狂，一时间骇然，毫不犹豫地大步后撤。

然而这一步之下，声音顿时变得更大了几分。几乎如同在乔定的耳边响起。

所以他的脚步也瞬间拉了起来，几乎是眨眼的瞬间，乔定就已经扑到了他的面前，手里的铁剑撕扯了出去，落到了杀人魔的眼中。

噗呲！

乔定的一剑，没有丝毫停滞地扯开了杀人魔的手腕，爆开的鲜血宛如樱花花瓣一样，溅落在四周。

这去势汹汹的一剑，乔定没有留手，但落点并不算凶狠，切开的手腕失去力气，水果刀掉落在地上，砸出点点声音。

杀人魔也不是傻子，乔定这一剑下来他就知道了，这人是个武艺高强的家伙，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当即转身就跑，舍弃了乔定，朝着巷道深处跑去。

并不意外他的选择，好歹乔定在系统的帮助下，已经有了一阶冒险者的实力，这东西就像是基础，基础越牢靠，灵气复苏之后的收益，也会越高。

再加上系统暂时没有表现出上限，也就意味着，乔定也许能够一直提升下去，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而这个杀人魔，虽然手法非常的准确，瞄向乔定的每一刀，落点都是他的咽喉、眼球和心口，准确到让人害怕。

千锤百炼不至于，但熟能生巧，约莫是已经做到了。

所以乔定一剑过去，首先切开了他的手腕。

只是黑暗里的杀人魔，就像是灵巧的猿猴一样，在巷道里穿梭。

乔定在这个深夜里，只能摸索着前进，而那家伙，却跑得飞快，几个眨眼的时间，就已经消失在巷道的尽头。

不过······乔定看了一眼地面上的血迹，正在缓缓地浸入地里。

可这些时间已经够了，能够让自己追踪到他，这点血迹，就已经足够了。

脚步不停，不多时，乔定眼前的场景，就已经变得无比熟悉。

当然，一瞬间让他感觉到熟悉的，是周遭的气味。

那没有丝毫杂质的空气，仿佛置身于森林里，过分新鲜的空气，让乔定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面对这种状况，乔定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这地方就是白大褂推着小推车来到的地方，他还记得，那白大褂在这里所做的事情。

只不过现在的乔定没有管他，只是把这里的情报，告知了李茂等人。

只不过他是把这件事当成一场“事故”，从没想过，这地方和杀人魔也有关系。

而在这个地方，乔定觉得自己眼里的世界，都变得空旷了不少，很简单地发现了在不远处，一个人影，正伫立在那儿。

在意识到他存在的那一刻，乔定忽然嗅到了一股气味，那并非单纯的是妖魔的血腥气，而是夹杂了人臭味的腥气。

这气味格外上头，就算是在记忆里曾经探索过小鬼巢穴的乔定，闻惯了妖魔恶臭的他，也有些难以忍受。

乔定放慢了脚步，但还是慢慢地靠近了他。

直到眼前的世界宛如鲜花一般绽放开来的时候，乔定这才发现，眼前这个干瘦男人的手里，还攥着什么。

苹果？还是······

乔定无法确定，但他却油然地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眼前这个苹果一样的东西，才是散发着所有令人不适气息的主要来源！

而就在乔定的目光落到他身上的时候，干瘦男人的脸上，从嘴角皱纹里一点点挤出来的笑容，狰狞且狂妄地堆满了整张脸！

乔定的心头猛然一跳，他似乎已经感觉到了，眼前这个男人脸上的讥嘲，那是一种，深深的蔑视。

大概在他看来，乔定和别人，都是一样的，他们都是来追捕自己的，可唯一的不同是，他们追捕的，不是普通人。

“妖魔吗？”

乔定的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眼前的男人，与其说是人，不如说，已经是个不人不妖的东西。

而催进这个过程的，当然就是他手里的苹果，那苹果一样的东西，乔定忽然在尘封记忆的一角里，挖了出来。

“转化······”

乔定深吸一口气，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

他的思维，还停留在灵气复苏之后的世界，但他忘记了，灵气复苏之后的人，对于妖魔都有了一定的抵抗力。

所以想要把人转化成为妖魔，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B级以上的妖魔可以做到，但B级以下的妖魔，因为数量众多的原因，一般来说，它们的力量也要弱一些。

所以转化的能力，它们是不具备的，或者说，即便具备，也太弱小，也就是转化一些动物，而且还得用自己的血肉去喂养。

但这是灵气复苏之后的常识，不是这个时候的常识。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乔定的表情，总算是有了些许的变化。

“如果是这样的话······”

乔定深吸一口气，他脑子里一闪而逝的不好预感，希望不要变成真实。

咔嚓！

就在乔定满脑子混乱的时候，眼前的男人，忽然张开嘴巴，猩红的舌头顺着嘴角拽出，露出一排冷森森的白牙！

随即，只见他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地吞咽着手里的苹果。

拳头大小的红苹果，他竟然两口就给它吞了个干干净净，甚至就连溢出的鲜红色汁水，也全都被他给舔舐，卷进肚子里。

“嗬嗬······”

吃完苹果的刘长，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开始颤抖了起来，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囊下蠢蠢欲动。

赫然，一切风轻云淡，骤然停歇，唯独剩下的，是一张布满恶意的脸，直直地朝向乔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