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繁华背后亦藏着无限落魄,在修真闻名星际的克伦星上却有着大量生来便与修真注定无缘的普通人。
不过无论到哪未经历过岁月及社会洗礼的少年都不愿庸庸碌碌就此一生,好在克伦星除修真资源亦不乏那种哪怕修真大能遇上亦得绕道而行的绝命地,很凑巧此一类存在栗子出生的聚灵镇附近便有好几处。
聚灵镇虽名为聚灵镇但在栗子这些少年的聚灵镇直便是个全不适宜人类生存的修罗地,表面的繁华亦无法掩饰每月皆有十来位所谓贱名因为各种原因被权贵弄得或死或惨或家破人亡,这遇上个一心为民的父母官亦不过是家属得到三瓜两枣而大多数时候这人死也便死了全不无激起半丝波澜,人一旦是认了命总会给权贵的灭绝人性找到各种理由,但凡祸事不落自家人头上都不会有那锥心之痛。
凡事皆有例外,昨天栗子不过是脚上慢了些许便惹来镇上一众恶少的拳脚按摩,根深蒂固的种姓制度虽令全程抱头缩体护住周身要害的他无胆还手却亦因此激发了其放手一搏的决心,问题是栗子即非那一呼百应的孩子王亦非逢人皆能聊上几句的小灵通,欲逆天改命除跟大队亦没有别的法子,好在厨子家的孩子如何不济亦会炒上两味否则只怕地方没到栗子便已饿到只剩壳了,而作为此次探险的发起者牛邦可全没想过和任何人分钱,牛邦年纪虽亦不过十八但在栗子这些个平均年龄十二三的孩子中间可绝对是那臂粗腰圆的猛男。
原本让栗子一类加入队伍便是为了以神奇换免费劳工自是故事远比现实还要来得夸张,仅是两手发麻便已扯上前行必死所求自是继续行程您得加钱,队伍里那些外地来的公子哥儿遭了数日的罪除了难受及些城里并不常见的风景却几乎啥新鲜没瞧见又岂愿空手而归,于是乎这些人花了钱买了药丸便能继续没事找罪而栗子这些个兜里没钱却又不甘心就此离开的小跟班则只能留在原地静静的等,来回闲着也是闲着,与其呆在家里被人嫌弃浪费粮食倒不如费些力气混个半饱,今时不同往日,此处这秘境栗子可只是眼下这条路是头回走,鼓足勇气的栗子虽不想废话但最终还是忍不住说了句:“不用等我。”
随机加入的探险队原本便难遇熟人何况身周这些大多没什么野外生存经验的孩子根本不想把力气浪费在说话上,食物就在马背上亦无人看守却没有任何人敢擅取丝毫,如此不能说是治安太好而只怪逃得了和尚亦逃不了庙,这地界隔墙有耳没耳不好说但牛邦虽是导游界的新生代业绩却能频登榜首可绝非偶然,最主要相较于牛邦旁人只会更抠,连有一门手艺傍身的栗子亦知道的道理纯只能出卖体力的家伙又岂会迷糊。
而不比留在原处静静等候的那些可怜蛋,栗子敢于离群独闯险地除知道些野果的安全食用量亦是由于曾跟着个药疯子学过几月粗浅的医理药理,凭此看病治人虽是远远不够但应付一下秘境外围的瘴气却尚能勉强凑合,毕竟这些秘境令大能望而却步从来都不是因为瘴气。
理论上讲不知正确路径哪怕大能亲临亦将受困阵中而栗子之所以能一路无羔却是因为害怕脏了自己脚上这唯一的鞋,十八种选择让他硬生生闯出了第十九条路真是换个人来都未必有这运气,最扯的是他能通过终极考核却是因为什么也没选,倒不是他不贪而是家里的教育不断重复该你的哪怕啥也不干也逃不了而不该你的抢到手里亦终是一场空。
当然就栗子这当事人而言,宝贝再个好看亦终是即不吃亦不会用更还不能示于人前,否则随时都会给自己及家人招至杀身之祸,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从来都不是随口一说,但其实说到底凭一时之勇闯到此间的栗子根本不知道自己此来为何,或许只是为了证明自己并非旁人口中的孬种。
看着不远处那不断向外喷出白雾的瓶子栗子虽不明究里却不禁看得有那么点痴,如此累了睡饿了渴了便捧起池里的水来两口,不说等死完全便是对未来全不抱任何期望的完全躺平,而相较于栗子这生无可恋的过客此处的主人亦有万千无奈,石上不时闪现的字栗子全当成图看,因为这早已咽气多年的神仙由于常年与世隔绝并不清楚在克伦星认字的贱民一手不够,虽曾是神仙但眼下这残魂顶多亦只比寻常鬼魂略微强出少许,等了这么多年等来的却是个对自己留下那传承全无丝毫兴趣的小屁孩,继续去等虽亦未尝不可但人要脸树要皮神仙归天亦留有脾气,打脸如此赤裸裸真是叔可忍婶都不愤。
神仙唱大戏凡人独迷糊,别说是如何回到的镇上栗米直连自己这几日到哪逛过亦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更不要思议的是往日迎面遇上私塾先生都会调头便走的栗米居然玩起了窥窗缝听墙角,纵曾是神仙又能如何,与世隔绝太久鬼知道现如今这世界用的是观察哪头驴悟出来的文字,只能说神仙若不与时俱进亦终将落伍,奈何任神仙如何敏思好学想让栗米这呆瓜开窍依旧难于登天,若非因那不甘而与栗米深度捆绑这老早便忘了自个曾经是谁的神仙残魂绝对会果断离开。
执念太重往往得舍轻就重,先有其舍而后方有所得,就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便足矣令神魂燃尽,更气魂的是费一月之工且还燃魂无数得到的答案却是专产专销旁人止步,有钱都买不到更何况栗子最缺的便是那钱,而原本应该没啥秘密的栗子可亦有旁人不太清楚的私秘,残魂对此不太清楚则只是因为栗子本便没将此当回事,毕竟装疯卖傻戏弄乃到栗子这种直连姓氏都不配拥有的贱民不过是耍猴的升级版。
事后屠丰对此虽有悔意却奈何覆水难收,久而久之二人终成了街上遇上如陌路的两类人,亦正是因为屠丰的无情戏耍才会导致栗子无人敢信,不过要验证眼下这翻书必会感悟的药方栗子思量再三亦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问题是他纵有此心亦终是屠丰寻他易他登门造访难如登天,不比一无所有的他屠丰负责的可是天蓝帝国数一数二的屠氏药坊,纵是小地方的大品牌其地位亦比聚灵镇上的地主门阀要高出许多,而对此因书终于想到自己是谁的稀萌却有比守株待兔更好的办法,忽如其来的灵感虽不切实际但拳脚按摩早已习惯的栗子却早想为逆天改命不顾一切。
但不得不说稀萌这曾经的大神亦确有够损,足能令人赏心悦目的无论动物还是植物往往都与毒脱不了干系,至于手捧金满堂的栗子全无异样则纯是因为他事前往手上抹了聚灵镇几乎随处可见的双色藕汁液,相较于双色藕出土之前全看不出丝毫异样的金满堂则绝对是稀罕之物,当然若非栗子将这金满堂吹得天上有地上无医馆这小厮绝不至于生出据为己有那心思,一脸委屈即纯是靠装淡然离去的栗子自是并非走远。
就是他这街角坐得直连稀萌亦有那么点提心吊胆,依山而建的聚灵镇占地虽广却亦是寸土寸金,所以栗子坐的这街角完全是悬空而建,如此建筑安全虽有保证却极易令人生出转瞬便逝的错觉,原本稀萌确不惧死但好不容易等到个合适的传承之人若就这么没了万年来的等待岂不成了令人哭笑不得的冷笑话,可惜如今这一人一魂虽是同生共死那关系稀萌能干预的事却并没有多少,否则又何需假栗子的手实现自己的意图。
反观屠氏药坊那小厮因贪了栗子的便宜则真真感受到了啥才叫有苦说不出,栗子离开不过盏茶功夫那货便像是发了羊癫疯一般抽搐着瘫倒在地,为此屠氏药坊里出来的人虽是一波接一波却始终没个能对症下药,药坊虽并不等同于医馆但这脸可照样是打的啪啪响,但若非眼见栗子绝难将不远处这个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龌蹉男与当初那个疯仅限于医术上的俊美儒雅男屠丰联系到一处,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就是将路旁拽来的草随手一丢不但疯且还有那么点狂,事后这不知真疯还是装傻的汉子更是自顾自的来到栗子身旁并转身往后便是一倒,全不顾二人此时身处何地,万一这护拦抵不住他这一撞之力下场如何不难想象,对此屠丰淡定一旁的栗子则全没有怕那道理,就是屠丰那毒解得快到令人不禁旁想,所以栗子原本想的冷处理最终变成了主动型:“既然看到了为何不拦着?”
都是有脾气的主,而无论原因为何在屠丰看来眼下都是栗子的先一步妥协,对与错又何尝不是各花入各眼各有各精彩,当然事情即已过去许久屠丰如此做死自不是因为二人那段未了情:“其实我挺羡慕你的,想干什么便敢干什么,活着真累,顺便还你一声对不起,只怪当初没想到我屠丰居然也会有被人伤口上撒盐的一天,报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