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身上所有值钱的尽数留下之后栗子便领着阿姆等两百来号头也不回,冲武器库走去,这时间确实不能省,否则这两百来号岂不得拿木棍和人家手里的钢刀对战,不过还好这武器只能自个领否则还真叫桃仁钻了空子:“滚,没事你跑来添什么乱。”
“凭什么他们都能去我却不能!”
“对啊,我在他这么大的时候所杀之人一个巴掌都不够数,别以为你给的便是他心中所想,错,他要的尊严,他要的信念,他要的随师出战,你一样也给不了,这年头,唯有手中这刀才是正义。”
阿姆个当师傅既然都已经这么说了栗子又哪还有阻拦的道理,不但没拦着且还给自己也挑了一把武器:“还行。”
“省省吧你,别伤着自个,直还不如我这练了没几日的弟子,桃仁,露两手给你木哥瞧瞧。”
“打住,你徒弟喊我哥,真当自己是长辈啊,浑小子,以后,叫叔。”
“毛都没长齐的叔。”
“说谁呢,看我不打死你个小兔崽子,唉,算了,已经够傻了,咱们不会真就这样走过去吧。”
阿姆的修炼不分时间不分场合亦不会管是不是在路上:“这么慢慢走不挺好嘛,何况这身上也没钱,与其想这脚下倒不如想想今晚吃啥呢。”
还真是多余的想法多余的话,这么大的事龙欣哪怕再忙收到消息亦会往这赶,但她来为的却不是劝栗子莫要莽撞:“钱你可以少带些但这粮食必须多带,就告诉我因为什么便好。”
“别说…你知情。”
“应该不比你早多少,小姑和他毕竟是俩口子,我不知道,真不知道,原还以为此事可以瞒你一辈子,结果我和你终究还是要面对这无法弥补的错,答应我,别去林乡。”
“到时再说吧,我现在心很乱,知道什么是信仰崩塌吧,现在的我剩下的只有迷惘,尽量,不让你心伤。”
原本如师如父且爱心爆棚的鬼医若没了医德、道德、人性又还能剩下些什么,而一直一切以其为榜样的栗子又该算几个笑话,再加上近些日子的种种异常只怕类似的惨案发生现场屠丰又再次如狗一般蜷伏在地上任主子如何人格侮辱亦不敢显露出任何不满的情绪,栗子此刻所思又何尝不是龙欣近日所想,所以除了一声珍重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因为有件事她并没有老实交待,这次龙云凤亦被迫参与其中,一直以生在宁死不屈自居的龙家为荣的龙欣心中那完美世界又何尝不是一夜崩塌,人性若能无私她又何会克意隐瞒此事,所以莫说是劝现在龙欣亦不清楚自己该如何面对此时尚能保持理智的栗子,那种地狱一般的场景听闻和亲历绝难同日而语。
经由此事龙欣才明白之前信誓旦旦那毫无保留说起来容易实际操作到底有多难,莫说栗子哪怕绿戈又何尝不是能瞒一时算一时,而默默在远处将一切尽收眼底的辛迪及天夏今天却是难得的意见一致,毕竟这种与龙欣拉近距离的机会并不是很多,所以纵然有那么点乘虚而入的嫌疑亦是可以被自我原谅的,如此倒不是二女在图谋龙王府的地而是栗子之前管那闲事尚有后续,否则天夏岂愿与辛迪同床异梦,都是被逼的。
世上即没有免费的午餐亦不存在无缘无故的爱与恨,二女有需求龙欣又何尝不清楚二女的用处,当然东西需要准备所以时间上耽搁了几日,不过一边是飞舟一边纯个靠腿且眼下这队伍里至少三分之二人一辈子都没走过这么远的路,实战与训练存在差异何况只是拥有格斗技巧的专职哨兵要变换岗位到一线作战部队,为免不出现那一战伤亡过半的惨案阿姆自得带着这些人收拾收拾兵痞教育教育匪帮。
平日里无恶不作的匪帮遇上这支队伍也算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不但寨门扛不下阿姆一招冰锋破今天这人还只有被杀的命,毕竟几十个人的匪帮几百人完全就是几个人争抢一个敌人,且大多数非是直接参与杀戮而是在一旁现场教学,看到这,要他失去战斗能力你得往这砍,自己试试,那样才能形成肌肉记忆,遇上这样的夜袭换谁还不都得迷惘,所以虽仅仅过去几日栗子这队伍可足足扩招了近三分之一,若掌权的是阿姆那自然是不接受投降直接咔嚓。
当然栗子亦没什么大道理,放过这些人没准不出三日便又会祸害一方,而按栗子的解释则是带上虽浪费点粮食但起码遇上麻烦能推出去当个炮灰,二女勿勿而来全不清楚情况自是震惊莫名而类似的操作铁战则并不陌生:“都看到了没有,这就是眼睛不老实的下场。”
见到都得哆嗦好一阵的教官杀个降匪又有谁说那不是,但负责护送二女一路寻迹而来的铁战如此可绝不是对那眼睛不太老实且嘴上还不太干净的降匪起了杀心:“丫头,他不懂你也不懂啊,这种带头闹事的刺头留不得,否则半夜叫人给抹了脖子也不是不可能。”
磨刀的时候来找阿姆麻烦可不太理智,若非打过且确是谁也没比谁好多少只怕又是一场世纪之战,而一旁的栗子经历过真实的血战才明白自己之前遇上的危险真也不过就是小儿科,所以在战斗中逐渐成长起来的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只知妇人之仁的吴下阿蒙:“那不正好嘛,总觉得差点意思,但你这护花使者又是几个意思?”
“呵呵,那还不是怪你手脚不干净。”
“我,我,好冤,我什么时候对她们两个动手动脚了啊!”
“没有嘛,若是记性差我倒不妨给你提个醒,之前那三个被你拔光丢到荒效野地的痴汉,人家身后可是有人的。”
“诶,你这说的真有够恶心,但意思倒是很清晰,你铁战也惹不起,那我手脚干净与否似乎亦改变不了什么,所以惹虽惹不起对面却也不敢明目张胆去找龙王府的麻烦,于是除了租金还能顺便收点保护费贴补家用,那还磨蹭个什么劲,东西拿出来吧,唉,这还匪帮呢,一家比一家穷,弟兄们都几天没闻过肉味了,哦,除了人肉。”
不比常年游走于沙场的铁战,二女虽都是商界奇才但人肉依旧令她们腿肚子都不禁打起了哆嗦:“听他瞎说,吃没吃我哪能闻不出来。”
如此一来可就轮到栗子吃惊了,常年塞外戍边,若吃食不够,两者凑一处,再往下想栗子只怕不会比二女好多少:“赶紧的,天一亮便得开拔,否则今晚未必能出关。”
“…显龙诀五百册,还有…棉被一类,呵呵,但你们这好像都不睡床。”
“呵呵,被你发现了,你呢?”
“我什么我,我即不需要龙王府的保护干嘛要给这保护费,此来除了跟着她,四处看看,讨厌,里边有酒有肉,原本应该够你们这些人一路所需,现在嘛,不清楚,还有就是,嗯嗯,你懂的。”
“阿姆,东西拿去给兄弟们分分,顺便找几个手艺好些的烤烤那肉,虽然咱这没门但来亦是客。”
“生吃它不香嘛,呵呵,说个笑话活跃一下气氛,桃仁,谁若再敢欺负你,死亦要把面子给为师争回来。”
“…是,师傅。”
不比早不拿自己当外人的辛迪,天夏对阿姆的了解和此处大多数人一样仅限于人狠话不多,且死之前能听到阿姆说话都是无上荣光,完全就是死神再现人间,哪怕如此天夏亦有自己的坚持:“再怎么说桃仁毕竟只是个孩子,是不是急了点。”
“急。”
阿姆口中这急真是即可理解为肯定亦可理解成反问,而才刚忙完的栗子对此则不以为然:“真不知道你大小姐这是在瞎操哪门子的闲心,打狗尚看主人面,何况桃仁这师傅比狗还凶,顶多只能算是些辅助教学的陪练,且没有压力又何来动力,一般人蕴灵三品少说得一年吧,而这小子人被逼成了狗则仅用一月不到,你惦记的事我已然办妥,且,哈,你们三个都被我拿来练了手。”
“不会吧!我怎会什么感觉也没有。”
“辛迪,我要不要告诉她实话?”
“还是不要了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太伤自尊,不过这才几天呢,你的幽离九针怎么可能练到无影无形。”
“这也需要解释,你看看眼前看看周围,他们全是财富,在这我无论拿谁练手都无人敢拦,当然眼下尚还没有灵宠的,弱鸡从中得到的好处非常有限,就是有那么点不公平,此事直就连阿姆都能凭借显龙诀收获良多偏偏我至今依旧,没自己办法,真是隔行亦能撞上医者不自医,呸,不过如此倒是便宜了那些狗东西,有几人资质是真心不错,可惜都是些养不熟的白眼狼。”
“此一类人在军队被称作先锋死士,且只要功勋达到一定标准便有机会正式加入军队,之所以你认为他们是些养不熟的白眼狼只是因为少了个说话顶使处事亦足够狠辣的领头人,崇拜英雄或战神又何曾分过阵营,而此处原本有两个合适的人选,只是太爱现的人不好管理所以我才勉为其难替你收拾了。”
真是隔行如隔山,哪怕阿姆那部落亦只知以杀来解决此类麻烦,毕竟手里的食物根本养不活那许多人,但也是阿姆在铁战暂时被封印的战意才会格外强烈,直接开打即存极大风险那眼下这寻人一事自便成了默契共识,铁战即早有选择自没可能与阿姆争这先,则真要同时选择同一人岂不难堪,即拥有绝对自信那自然是等阿姆选好再来个一锤定音,然后便能在心里将阿姆按地上狠狠摩擦了,想法确有些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