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劝人学法，千刀万剐

待温卦提着饮料回来，张伟又迎来新的法律咨询，

只不过，这一次张伟不再是主角，连配角都快要称不上，

一名高大的壮汉和小胖墩正吵得火热，看了眼面貌，显然是父亲和儿子的争吵，张伟则在后面充当背景墙，

嘴巴张开又闭上，想要起来说些什么，又说不出口，

多次反复的行为，让温卦以为张伟准备跟随小姨妈开辟出第二职业，默剧演员，

目前，正在致敬当年的默剧大师，卓别林。

看到走近的温卦，张伟精神一振，彷佛看到了救世主，

你可总算回来了，

口中无声念道，一人一个。

张伟将父亲拉到一旁，又指了指剩下的小胖墩，示意温卦出手帮忙，

温卦带领小胖墩去到另一个角落，拉来两张椅子，“小孩哥，来这里坐，喝一瓶快乐水，舒舒服服一下午。”

“谢谢哥哥，我叫秦华，家人都叫我大华，今年快八岁了，从四川来这边读书，现在读二年级。”

秦华迟疑接下递到身前的百事可乐，也将自己的消息全部交代出去，

主要眼前这位大哥哥声音很好听，让人感觉容易接近，

其次，给他百事可乐，还是自己喜欢的那款，不像自己爸爸总是说些喝可乐会发胖、对身体不好之类的话，然后把自己从超市拖走。

综上所述，秦华认为眼前温卦是个好人，更是一名好哥哥。

温卦也随手拿出一瓶百事可乐，加入痛饮快乐的队伍中，“舒服，没想到还能听到小孩叫哥，之前都开始被人叫叔了，我叫温卦，你可以叫我卦子哥，”

“那有，你看起来不像是长辈。”秦华看了看温卦脸，认真给出一个回答，

“哈哈哈，谢谢你的夸张。”温卦看了眼张伟那边的情况，继续安抚道：“你是四川人嘛，秦华小朋友，那我们算是半个老乡，”

秦华不太明白这个量词怎么得出来，

“半个？为什么这样说。”

温卦解释其中的由来，“我妈是四川的，我爸是粤省那边，然后我从小也在粤省长大，所以说算是半个四川人。”

秦华点了点头，

原来是老乡，怪不得看起来好相处，

“对了，我们四川是不是有个著名景点。”温卦继续延着该话题深入，

秦华努力思索着之前去过的地方，

尽可能做到完美回答这个问题，“景点很多，熊猫，乐山大佛？”

“不是，应该是老子蜀道山，山下有两座诗庙，老子伊尔寺和禅尼伊尔寺。”温卦用最正经的语气说自家老妈挂在嘴边的三个词。

秦华愣了几秒，跟着念了一遍，

下一秒顿时反应过来，

“卦子哥，你真厉害。”

彼此的信任在提高，场面有说有笑，

此次，温卦采用迁回战术，

让当事人自己有述说的欲望才是正确的道路，

一会，秦华喝着快乐水，吐槽之魂开始雄起，

“卦子哥，你是不知道我爸有多霸道，”

“怎么说？”

“我只是拿零花钱在学校门口买了几次刮刮乐，他就要打要杀。”秦华越来越气，小脸有些通红，

温卦没有陷入节奏中，

现在的小孩精明的很，说话半真半假，真话里掺杂着一些假话，

当然，在这一方面上子乔表哥更厉害，

假话里包含着假话，十句话没一句真话，

冷静找到其中的关键所在，“确定吗，只是几次吗，零花钱吗？”

简单的几句话，加上面对温卦的目光，

秦华直视两三秒后，就不禁移开，避免对视，

他感觉整个人都被看穿了，

脑海中有无数声音在说，不能撒谎，必须要对这位大哥哥说出实话，

喃喃说道：“好吧，买了有十来次，不是零花钱，花的是去旅游的钱。”

秦华小脸一扭，

手中快乐水也不再快乐了，

完蛋了，怎么全部说出来了，

又要被骂一顿。

“哦，为什么不想去旅游。”

“啊！”

秦华惊讶于温卦的态度，跟自己爸爸完全不一样的态度，

温卦以为没听到，又重复问题，

秦华能够感受到其中的真诚，是真的想要与他讨论‘为什么’，不是随口的铺垫，

认真表达出自己的观点，“旅游没有什么好玩的，浪费钱，而且家里正缺钱，还不如我买刮刮乐，要是能中个一百万，家里都轻松好多。”

虽然刮刮乐中大奖是祖坟不知道要冒多少青烟，可执行度不高，但对于秦华的认知温卦是有被惊讶到，

说实话啊，自己小学阶段对于家里的钱财关注情况几乎等于零。

看来，总究是时代大环境不同了，

“不错，有想法，那你有没有跟你爸爸说清楚这一点。”

“没有，你也不要跟我爸爸说，反正说了他也绝对不会相信。”

来自温卦的肯定，让秦华有了更多表达的欲望，“再然后，我跟我爸就吵起来，他说这刮刮乐一点屁用都没有，纯属骗人的，就那些瓜娃子才会相信，我就说犯法的，为什么警察不把刮刮乐老板抓起来，”

“你爸爸最信什么。”

“应该是法律，他自己最想成为一名律师。”

说到这里，温卦大概可以推理出来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秦家父子从刮刮乐吵到法律问题，谁也不服谁，

当周末秦华放学回家，正好张伟来小区开展免费的法律咨询活动，

多重巧合之下，张伟成为了父子争吵的背景板。

问题的关键出来，接下来就是思考解决，

对于这一对父子之间的矛盾，学习成绩好足以通杀一切，

温卦出手，大饼之术降临，

“既然这样，不如学法，努力向律师的方向前进，未来成为一名大律师，到时候你如果成为一名律师，你说你爸爸会听谁的。”

“可能，不、肯定会听我的，因为我学法，成为了一名大律师。”说到最后，秦华的眼睛越来越亮，差点就要发光，

“所以，你得努力学习，为高中毕业后选择法学专业做好充足的准备。”

提到学习成绩，秦华眼中的光芒开始减少，“可是，我的学习成绩有点差，可能考不上了。”

温卦不慌，

大饼画完了，小饼也要跟上，

根据家里侄子辈上小学的时间，期中考试也这几周的事，

“没事，学习成绩差也是一个优势，快期中考试，全力复习拿下班级最快进步奖，跟你爸爸已决决心，顺便约定一个承诺，有进步可以做些什么，比如说……”

奖励部分没说，留有余地才是精髓，

说千遍万遍，不如自己脑海想一遍，

即使最后没有拿到奖状，起码知识是有学到，

大饼小饼一起画，

秦华被砸得头花眼乱，眼中的光再度暴增，

有了奖状，他就可以躺着床上舒舒服服玩手机，吃零食，

虽说劝人学法，千刀万剐，但有张伟在前方顶着，先剐掉张伟再来找他。

温卦又顺手打上补丁，

陪孩子学习，他可办不到了

况且，有学法的强烈意图，

当然是要找专业人士，可不能浪费人才。

“正好那边的张哥哥就是一名律师，你之后可以跟他一块学习。”

张伟莫名打了个寒颤，好像背后有人惦记自己，

温卦这边收工，张伟也处于完工阶段，

父子两位重新聚到一块，

秦华的父亲叫秦卫国，名字很具备当时的特色，就如近几年粤省的课堂上，老师让子涵起来回答问题，下面有好几只小手举起来，

老师，你叫的哪个子涵，

王子涵、还是李子涵、或者吴紫涵……

秦卫国从温卦口中得知真实情况，立马转身给自家儿子道歉，

秦华扭着脸，表示自己的不满，

不过，小孩子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在父亲众多承诺下很快就喜笑颜开，

秦华看着有说有笑的一幕，眼睛一转，又是人小鬼大，“我接受你的道歉，不过之后我和你各论各的，以后你管我叫大华，我管叫你秦哥。”

“嗯。”秦卫国盯着自己的儿子，

在这一个眼神下，秦华从父亲口袋里掏出手机，便火速溜掉，以免遭到竹笋炒肉，

秦卫国大笑，解释道：“当时以为是拿资料费去买刮刮乐，一下子就急了，今天资料费，明天就学费，后天根本不敢想象。”

主要，之前就已经听说有几位学生开始偷拿资料费来买刮刮乐，

所以，当听到自己儿子秦华也拿钱去买刮刮乐，火气顿时就上来，

“这个确实，小孩子的控制力，哎。”张伟认同这一观点，

他是孤儿院出身，十分了解小孩子对自身的控制力，

不，准确地说，根本没有控制力这个概念，

秦卫国说起刮刮乐的具体情况，

表面上是卖文具，背地却诱惑小学生购买刮刮乐，

而他和刮刮乐的老板老陈勉强算是同行，都是在学校门口摆摊，

只不过，他是卖小吃的，

在秦卫国看来，这老陈不干人事，

刮刮乐实质上与赌博没有多大区别，成年人都未必抵挡得其诱惑，何况思维根本不成熟的小学生，

当秦卫国问到学校门口卖刮刮乐是否违法，能否举报一手，

“法律上是有规定，他违反了《未成年人保护法》第五十九条的规定，但凡逮到必定责令其停止违法行为，没收违法所得并罚款，但实际操作中估计没这么容易。”

张伟简单说明情况，他认为有难度

作为一名被社会毒打的人，十分清楚能在学校门口卖刮刮乐背后肯定有点关系在里面，再加上属于游动性极大的地摊，主打一个游击战，

一般人遇到此事多数选择避而远之，更不用说秦卫国也在学校门口摆摊卖小吃，难度暴增。

温卦脑海中闪过一道灵感，

抽奖，小学抽奖，

从九十九位小温的记忆画面中，一个好玩又有趣的做法出现，

又使用手机查询一下，暂无此类内容，

看来，同龄人还没有开始撕伞，又或者说还没将‘撕伞’行动广为流传，让人跟风效仿。

他是不是要将这一操作带入校园，让小学生体会到一把乐趣，貌似很有搞头。

张伟看到温卦脸上的笑容，

他知道这位好兄弟是有想法了。

“温卦，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办法。”

“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治标不治本。”温卦从来不把话说满，

拒绝被打脸，从每一句话开始。

秦卫国也有兴趣，“可以详细说说。”

“他抽奖，我们也抽奖，只要将最后一步转变……”

温卦将大致想法说出，

张伟震惊地听完全部想法，

第一念头，温卦可能还真不是子乔表弟，

太谦虚了，

哪里还是想法，计划都做出来，

再给点时间，估计实施步骤也布置七七八八，

至于，治标不治本更不用提，

这一套流程下来，起码能压制两三个月时间。

换成自己，也能想出类似的点子，吧？

张伟拒绝深入推理下去，“还别说，你这计划还真的有机会实现。”

“秦哥，你学校门口还有位置摆摊吗？”

温卦决定开启这一优良风气，应对小姨妈无孔不入的催更大法，

“地方倒是有，不过你真的确定吗？”秦卫国疑惑，怎么看都像年轻人想一出是一出的样子。

“那行，下星期我就跟着秦哥你去十九中摆摊，明天我去购买相关的奖品。”温卦决定速战速决，可不能拖下去，

秦卫国大感动，

不管怎么说，温卦是由于自家的缘故才出手帮助，

“那资金方面，由我来出一半吧。”

温卦摇了摇头，“不用，我是一名拍视频的博主，本来是靠视频赚钱的。”

秦卫国大致明白视频赚钱的逻辑，

但总体来说，属于两码事，得各论各的。

“你有收益肯定是最好的，但无论从哪个方面我应该出一笔，你是来帮我的。”

在秦卫国的再三坚持下，温卦没有拒绝，顺手将秦华推荐过去，“张伟，那你辅导一下秦华的作业，他说，以后想要当律师。”

前半段，张伟想拒绝，说不，辅导小学生做作业从来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后半段，就认为此子与法家有缘，难得遇到一位对法律感兴趣的孩子，

‘劝人学医，天打雷劈；劝人学法，千刀万剐’这一段可不是简单的乐子。

“行，交给我吧，下个星期我都在这小区。”

秦卫国招来儿子，“大华，还不赶紧过来说声谢谢。”

“谢谢张叔叔，我一定会好好学习，到时候可以给我讲一下关于律师的事情吗？”秦华已经幻想自己成为大律师，

爸爸听从自己的指挥，

叫往东绝不往西，叫买零食绝不说有害身心健康。

哈哈哈！

秦卫国还不知道自家儿子有如此‘父慈子孝’的想法，

只是看到儿子笑得这么开心，

他心头感到极其舒适，总算知道学习的重要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