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论天下

三天后,袁泽川在绿湖楼前负手而立。

原本覆盖了半个绿湖楼的蛛网已经消失不见。

那个邋遢的中年人也收拾的干净利落,恭敬的站在绿湖楼前对前方行礼。

“罪臣汪江南,在此恭候小王爷。”

袁泽川没有搭话,直接迈步走进绿湖楼。

绿湖楼内,大小书架排列,书籍摆放井井有条。

这个地方,原主从小到大都没来过一次。

原因只有一个,对于背靠镇北王这棵大树的袁泽川来说,没必要勤奋刻苦。

学习,看书这种费脑子的事情交给手下去做就行。

自己享福,想方设法纨绔就已经精疲力竭了。

但对于现在的袁泽川来说,之前的好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

前世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他,可是吃了二十多年读书的苦,到社会上依旧遭受毒打和压迫。

原主的读书无用论,现在依旧深入他心。

“小王爷,这些都是王爷当初网罗来的大奉典籍。

王爷十六岁入伍,身经大小战事七百九十二场,踩在无数尸首上成就今天的地位。”

“我来这里,可不是想要听我爹的丰功伟绩的。

歌功颂德这种事情,任何一个下属都能给我掰扯半天。”

“我看你也算是一个聪明人,你应该明白我来此的目的。”

“小王爷,还请上楼!”

汪江南再从躬身邀请袁泽川登二楼。

袁泽川身边侍卫也要一起登楼,却被汪江南拦下。

“小王爷,法不传二耳。

至于他们,您看……”

“你们先在一楼等着,有事我自然会喊你们!”

袁泽川拾阶而上,说实话,他自己也想知道这个姓汪的到底有什么门道。

身居绿湖楼上这么多年从未离开半步,居然就能知道自己现在所面临的问题。

一般这种人,不是骗子就是高人。

如果是骗子,那就直接剁碎当化肥。

如果是高人的话。

能为自己所用则是座上宾,不为自己所用就得剁碎当化肥。

一盏老茶,洗了三遍才洗去泥土气。

“小王爷,您琢磨了三日时间,可琢磨出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袁泽川想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劳资要是有应对之策,还用得着来找你病急乱投医?

这家伙,不会真的是骗子吧?

“暂时没有。

有了也不会说……”

汪江南茶刚送到嘴边,听到袁泽川的回话后,直接被呛到。

“咳咳,小王爷真是幽默。”

“你,究竟想说什么?”

“小王爷,您现在虽在王府,却如同身在龙潭虎穴,宛如黑暗中的明灯!”

汪江南目光灼灼,紧紧的盯着袁泽川毫不慌张的说道。

不等汪江南这句话说完,袁泽川已经回过味来。

这家伙,可能真有两把刷子。

自己身为镇北王之子,从未离开过镇北王府半步。

敌人如果真要干掉自己,锁定镇北王府就可以了。

只要能潜入镇北王府内,总有那么一个机会,能在瞬息之间致自己于死地。

这家伙,这可不就是黑暗中的明灯吗!

黑暗中的明灯都没自己现在这么明亮。

这和前世的射击训练一般。

立着不动的靶子总要比来回移动的活靶子好打的多。

袁泽川轻轻放下茶杯,再次开口说道。

“嗯,继续说!”

“正所谓动则生,不动则死。

小王爷想要谋生,就必须远离这处灯塔。”

“你说,让我离开王府?

离开王府,我就能活下去?”

汪江南洒脱一下,身上锐气喷发。

就像藏剑十年的宝剑,一朝见光。

剑之锋芒锐不可当。

“哈哈哈,小王爷说的没错。

离开王府,只能说小王爷有活下去的机会。

但想要真正获得生存的希望,那还欠缺实力。

若无武艺傍身,就算离开了王府,那也只是一只任人宰割的肥羊罢了。

离开,亦或是不离开,没有太大的区别。”

“有武艺傍身,我出门在外就能活的很好?”

“小王爷,若有武艺在身,您也只能活着!”

袁泽川听后,直接将茶杯摔碎在地上。

茶水四散,更是将鞋靴打湿。

“我来此,可不是想要听你这罪臣废话的。

你当真以为,你就是我的救命稻草了?”

“罪臣,不敢!”

汪江南态度愈发谦卑,袁泽川心中的厌恶之意就越甚。

在前世对于这种半天说不出个屁,没能拿出个具体方案的,早被老板炒了鱿鱼了。

“来人,先把他拖下去,打一百板子!”

汪江南闻言,直接就在心中开骂了。

“这混不吝,当真是不知道惜才啊!”

于是连忙在道“小王爷,小王爷。让罪臣将话说完再打不迟。”

“打完再说也不晚。”

“实力,势力,权利,远离王府。

以民意合纵之资,再结合镇北王留下的如数家珍。

日后可助小王爷真正的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听着这句话,袁泽川还感觉有点意思。

不过就是这么一句话里,却说出了很多事情。

尤其是最后一句。

什么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难道说现在的镇北王还不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以后的日子就更难了。

“都说族望留原籍,家贫走他乡。

现在你却要我离开王府,你是何居心?”

“小王爷……”

汪江南将嘴唇凑到袁泽川耳边。

“小王爷可还记得,那日的传话之人?”

“小王爷可曾在王府,见过任何一个北境将领对您行礼?”

“北境不是铁板一块,所以镇北王在京都才会收到掣肘!”

袁泽川闻言一惊,还有这种自己不知道的内幕?

北境不是铁板一块这句话不好判断。

但北境内的大小将领是否和自己爹一条心,就再明显不过了。

如果北境真是上下齐心的话,自己爹就不应该再是镇北王,而应该是大奉皇帝。

“三更天,你来我书房。”

有些事,不能在大庭广众下明说。

虽然在绿湖楼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但谁有能知道会不会有人在楼外偷听?

隔墙有耳的道理,还是得懂的。

“小王爷,那一百大板?”

袁泽川嘿嘿一笑。

“一会儿叫的惨点儿……”

“来人,拖出去打!

再不上来,连你们一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