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再见了，大哥”

塔罗斯看了一眼楼上，理了理衣服。

“塔尔，提前祝你成年快乐了。”洛伦佐夫人双手交叠在身前，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

“克罗他……还是不肯出来吗？”

洛伦佐夫人也回头看向二楼：“也许是小孩子闹别扭吧。”

虽然夫人是这么说，但是克罗德和塔罗斯的关系一直都不是很好。

可是，塔罗斯自认为和克罗德从来没有产生过矛盾，为什么他要这么疏远自己呢？

“那我走了。”塔罗斯对着公爵和夫人道别，走出门上了马车。

塔罗斯抬起头看着克罗德房间窗帘紧闭的落地窗，轻叹了口气。

也许确实是青春期呢？

……

之后的学年假期，塔罗斯总会带一些王都的特产回来。

克罗德从来不会像其他人那样迎接他，也不会在洛伦佐夫人的茶会上听他讲一些在学院中的见闻。

塔罗斯注意到，后院的木桩被敲打的印记更深了，克罗德似乎一直有在努力练剑。

“塔尔，你的剑术有进步吗？”

“嗯，还好。”

洛伦佐夫人双手合掌，看上去很高兴：“你一直都是一个优秀的孩子，以后一定会成为有名的剑术师。”

“克罗以后也会是的。”塔罗斯摸了摸木桩，像是下定了决心，“我去找克罗。”

塔罗斯几乎是小跑着上了楼，站到了克罗德的房门前，反而犹豫起来。

站了好久，他才举起手敲门，和敲门声一起响起他的声音：“克罗，你在房间里吗？”

静悄悄的。

有一段房门发出咔哒声，打开了一条缝，克罗德在门后用冷漠的眼神看着塔罗斯。

“有事？”克罗德的声音十分的冷淡。

“需要我指导你练剑吗？”塔罗斯显然是没话找话，“虽然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老师。”

克罗德没回答，冷着脸准备关门。

塔罗斯用脚停住了门：“克罗，我发现你的握剑方式可能有点问题，所以……”

木桩上的敲打痕，每一处都是一深一浅的两道痕迹，也就是说很有可能克罗德握剑方式非常不稳。

“不需要。”门推动着塔罗斯的脚滑动，重新关上，紧接着是又一声咔哒。

塔罗斯叹了口气。

*是不是不应该这么说呢。*

……

塔罗斯在学院的练习场，约翰正在当他的陪练。

两个人算是势均力敌，铁剑在空气中发出破空声，碰撞在一起甚至摩擦出火花。

“塔罗斯，我这次回家才听说你还有一个弟弟，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约翰擦着脑袋上的汗水，平复着呼吸。

塔罗斯手里拿着洛伦佐夫人准备的水杯，拇指来回摩挲：“嗯，但是我和他好像关系有一点僵，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

身为独生子的约翰并不是很懂如何处理和弟弟的关系，不过还是提出了建议：“或许你应该找一个由头和你弟弟好好谈一谈。”

“我也试着和他沟通，但是他好像不是很乐意。”

“找一点你们共同的话题，怎么样？”

塔罗斯宛如五雷轰顶，他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哥哥，居然连克罗德喜欢什么都不知道。

看样子的确是他这个哥哥出了什么问题。

塔罗斯拍了拍约翰的肩膀：“谢了。”

约翰：？

塔罗斯开始沉心于研究如何与弟弟相处，甚至从图书馆里找到了一本《与后辈相处的基本理论》。

还写信拜托家里的仆人将克罗德的一些生活习惯写信告诉他。虽然听上去很像个变态窥视狂。

约翰见他天天不是抱着书就是往图书馆里钻，还以为他要弃武从文了。

还没等塔罗斯研究个一二出来，家里仆人的通知信就已经送到了他的手里。

“克罗德少爷离家出走自杀未遂，已经找了医生治疗，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塔罗斯立刻办理了请假手续，刚好克罗德的成人礼还有一个月，不如干脆就请假一个月了。

“塔罗斯，你真的要请假一个月吗？，这一个月我可要超过你了。”

塔罗斯已经走上了马车，从车窗看着约翰：“我的弟弟出了一些事，而且他的成人礼快到了，我想在这段时间和他找找话题。”

“好。”约翰耸了耸肩膀，“祝你和弟弟早日和好。”

……

塔罗斯看见了从楼上下来的克罗德，他的肩膀上还趴着一只非常非常可爱的黑猫。

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感觉他有些不太一样了。

长大了？

直到克罗德的嘴里说出来，他意想不到的一句话：“大哥，饭后能和我剑术对练吗？”

怎么办？这种情况书里没写啊。

脑子一宕机的塔罗斯就这么答应克罗德了。

本以为克罗德也只是想起了之前的事，来找他正常的练习，没想到克罗德直接取下了架子上的铁剑。

不等正常的切磋行礼结束，克罗德便挥着长剑刺了过来。

虽然每一下都带着极强的杀意，但是毕竟实力有差，塔罗斯依旧可以压克罗德一头。

“喵——”

一声猫叫，塔罗斯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开，手里的铁剑就这样被克罗德直接挑飞。

“大哥，你走神了。”克罗德横着剑，手指捏着剑身滑动。

“呃，抱歉。”

“呵，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摆出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样，令我作呕。”

“克罗？”

克罗德持着剑，不断逼近塔罗斯：“你总是在帮助别人，因为你天生善良？

“不，在我看来你不过是借着对别人所谓的善，来释放你隐藏的傲慢。

“你看得起我吗？你看得起连剑都握不稳的我吗？”

“以走神的借口来放水是吗？因为你可怜我？”

塔罗斯被克罗德一步一步逼退，周围的人就像定住了一般死气沉沉。

“我只是想做一个兄长应该做的事，克罗。”

“哈哈哈哈哈，真好笑，十八年来不曾想过做‘兄长’该做的事，反而现在想起来了？

“因为我的自杀吗？你想开导我？拯救我？

“你错了塔罗斯，你谁都救不了。”

克罗德将剑搭在了自己脖子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再见了，大哥。”

颈动脉割裂，鲜血飞溅，克罗德温热的血溅在塔罗斯脸上，身上，逐渐覆盖了他的全身。

就像是塔罗斯被扔进了血池中浸染了一般。

周围的人终于不再死气沉沉，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声：“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