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村西边有一棵枯死的老榆树,谁都不知道它究竟有多少岁了。
据村里的老人说,在很早以前,在榆树旁住着一户姓文的猎户,猎户家有一个儿子叫球球,
球球七岁那年冬天,比以往哪一年都冷,在一个下雪天,老榆树下来了一个小叫花子,靠在榆树那缺了一块皮的怀抱里,冷得瑟瑟发抖。
小叫花子是个跛子,和球球差不多大,虽然很脏,很瘦,可是看上去很顽强。
猎户给孩子洗澡的时候,发现孩子身上全是疤痕,那些疤痕一环套着一环,像极了水面上荡开的涟漪。那些疤痕占满了孩子的全身,唯独留下了那张漂亮的脸。
猎户夫妇可怜孩子,便把他留了下来。因为是树下捡的,就取名字小树。
小树不知道自己多大了,因为他个子比球球小,所以就做了弟弟。
球球和小树一起识字,一起帮父母干农田里的活,一起长大。
十四岁那年,两个孩子考中童生,然后秀才,举人。全村人都说猎户家祖坟是冒青烟了,都问猎户是在哪座庙里烧的高香。
十六岁,球球进京去参加会考,十六岁的小树长得已经比球球高了,他选择了留下来照顾病重的父亲,体弱的母亲。
从此以后那棵浓郁的老榆树下,总有一个瘦高的身影默默地望向远方,一天又一天,从不间断。
这一望就是三个春秋。直到三年后,老父亲在病榻上日渐消瘦,终是未能抵住岁月的风霜,撒手人寰。
又半年之后,无尽哀伤的老母亲也随着父亲进入了彼岸的宁静。临走前,用她那微弱的声音细细叮咛:“小树啊,你一定要找到球球,不管世事如何变迁,一定要好好的彼此守护。”
当夕阳的余辉洒满门前的石子路的时候,他收拾行囊,踏上了旅途。
五个月后,他回来了,身形更显单薄,仿佛风中的残烛,摇曳而脆弱。他走遍了他们曾经去过的每一个角落:初次相遇时的榆树,夜幕低垂时寻找幼蝉的树林,上学的学堂,夏日炎炎下戏水的清澈小河........
谁都不知道他这几个月经历了什么,可是他的归来,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哀愁,那神情中的悲伤,深邃得如同秋夜里的寒月,清冷而孤寂。村民们虽不解他这数月间的遭遇,却能从他眼底捕捉到那抹化不开的忧郁,那是一种超越了言语的沉重。
几天后,他的身影再次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关于他的去向,众说纷纭,有的叹息着他或许已化作黄土;有的则揣测着他或许已遁入空门。
随着他的离去,村口那棵历经沧桑的老榆树,竟一夜之间,舍弃了它的繁茂,那满地的落叶,似乎在诉说着一个关于离别、思念与放下的故事。
河里的水面又结了冰,球球回到了老榆树下,回到了自己长大的家。
从此,那棵枯萎的老榆树下又多了一道日渐消瘦的,哀伤的身影。只是这次不再是遥望远方,而是眼前那毫无生机的老榆树,一天,两天,三天........
两个月后,人们发现球球靠在老榆树那缺了一块皮的怀抱里,失去了生机.......
后来又过了不知道多少年,有人想把老榆树锯掉,可是锯子下去的那一刻,从树身里流出了汩汩鲜血.......
从那以后再没有人敢去动那棵树!
解放前的时候,村里的村长想把老榆树刨了,在这修一座院子。让他儿子带着人想把树连根拔起。
刚刚开始动工,他们手里的工具就坏了。村长的儿子不信邪,又换了一批工具,可刚开工没多久,工具又坏掉了。村长的儿子不知道什么原因,不久之后疯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