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麦炖牛肉的香气冲散了院落里的血腥气味。
稍微清理了下满院子的狼藉，饭菜也做好了。
罗伦一手抓着猪肉馅饼，一手叉着牛肉，狼吞虎咽地吃着。
小布洛等人并没有这么饿，他们吃着，终于有人忍不住问道：“怎么会突然来了一股洪水？”
罗伦一下子怔住，犹豫着要不要透露魔法的事情。
小布洛看出了他的为难，“也许是上游下了大雨，也许是海怪追到了黑水河，谁知道呢。”
波隆耸了耸肩，对这个说法不置可否，“他们说你被海怪卷走了，我还以为你会带个美人鱼回来呢？”
“一只大点儿的章鱼罢了，我在海里把它打跑了。”
算了，先任由他们猜吧。
不过……
罗伦吃饱饭足，将小布洛带到自己的屋子。
他一抬手，手心出现一个水球。
“那确实是我干的，我成了该死的魔法师。”
小布洛没有露出任何意外的神情。
罗伦忍不住问道：“这你都猜到了？”
小布洛摇了摇头，“罗伦，我们一起长大的。你从来不敢下水，突然有一天变成了海里的游泳高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过那又怎么样？”他看着那颗水球，“不管你变成什么，我们都是好朋友。”
罗伦狠狠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来吧，我们先料理了剩下的那些混蛋。”
院子里有些泥泞，守卫押着剩下的九个俘虏走出院子，来到中指旗下。
“说说吧，谁指使你们的？”
罗伦让他们面对那座人头塔，问道。
俘虏们左右相互看了一眼，一声不吭。
罗伦笑了笑，将一个留着大胡子，身上穿着锁甲的俘虏拖到人头塔前，小布洛说这是三个首领里面唯一一个活下来的。
“我将问十一个问题，你可以选择答或者不答。”将犹在挣扎的俘虏按在地上，罗伦说道，“十个指头换十个答案，第十一个是你的脑袋。规则就是这样，让我们开始吧。”
罗伦将那把破剑放在他一个手指上，“第一个问题，谁指使的你？”
“不，我不能说……啊！”
罗伦切了下去，大胡子剧烈挣扎着，被守卫按在地上，指头也被掰开。
“第二个问题，谁指使的你？”
“刀疤说是王后。你不能这样做，我请求审判，我愿意穿上黑衣，前往长城。”
王后？她怎么会和这些人有了牵扯？
不过，还真是好一桩借刀杀人，强取豪夺的计谋。
要不是自己及时回来，她应该已经得逞了。
“第三个问题，你说的刀疤脸是你们首领吗？”
“不是，但他和首领走的最近。”
“第四个问题，你们首领是谁？”
“我不知道……啊！”罗伦挥剑。
“第五个问题，你们首领是谁？”
“七神在上，我们都叫他地下君主！但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名字。”
“王？”这是什么恶趣味。
“是的，君临地下的君主。”
“地下？”
“是的。君临地下有许多地窖和隧道。君主便掌控着其中数条隧道，并将经营的赌场和隧道贯通。”
罗伦回忆了下他前不久看过的那本《公主与王后》。
血龙狂舞时期，腾石镇被龙焰焚毁，幸存的人也遭到洗劫，平民被屠尽，八岁以上的女人被反复强暴。消息传到君临，恐慌的民众掀起了史无前例的大暴乱，暴民冲击龙穴，杀死五条龙。并在三座高丘拥立了三个乞丐国王。也在此期间挖掘了无数用于躲避的地窖与隧道。
“原来是一只老鼠。”罗伦打了个哈欠，走了两天一夜，还真是疲惫。不过现在还是放松的时候，将刀移到大胡子另一只手上，“告诉我你知道的五个隧道。”
大胡子犹豫不决，罗伦作势欲切。
“我说，我说……”
他一一交代，小布洛在一旁做着记录。
“好了，最后一个问题，你的名字?”
“沃克。”
“好，沃克。你过关了，需要我帮你把指头装起吗？不用？好吧。”
罗伦把指头踩进泥里，对守卫说道：“再拖过来一个。”
另一个俘虏被按在地上。
“来吧，告诉我十一个隧道的位置。”
“在……在鳗鱼巷……”
罗伦听他说完，一剑砍掉一根手指。
“已经有人说过的，就不要再重复了。”他抬起头，冲另一边的几个俘虏笑了笑，“你们也一样，想交代的话最好快点儿。如果只知道一个的话，记得最后再说。”
地上多了十几根指头，中指旗下添了两颗脑袋，到最后他们确实没有能够交代的了，审讯总算是告一段落。
经过反复对比，统计出将近三十个隧道出入口的位置。
天亮前，罗伦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城门刚被打开，便立即前往伊耿高丘。
在金袍子惊诧的注视下，罗伦走进红堡。
首相塔还很安静，他让仆人通报首相夫妇。
没过一会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跑了下来。
“罗伦！”莱莎急切地跑了下来，竟然一下把他给抱住了，“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看着她几乎快要哭出来了，罗伦有些欣慰，冷静地将莱莎轻轻推开，“多谢夫人关心。”
看着他凝重的眼神，莱莎怔了怔，“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楼梯传来脚步声，琼恩走了下来。
“公爵。”罗伦躬身抚胸。
琼恩惊讶地望着他，“他们说你被……”
“是遇到了一只海怪，后来被打跑了，我从御林海岸走了回来。”
罗伦轻描淡写地说道，“不过我不是为了这个而来。公爵，就在昨天晚上，我在国王门外的家被一伙暴徒袭击。”
莱莎后知后觉地想起昨天来过红堡的小指头。
琼恩也皱起了眉，眼里凶光一闪，罗伦是他的侍从，这些人显然没把他放在眼里，“谁干的？”
用那些人来指控王后毫无胜算。罗伦平静地说道：“我已经审讯过了，就是一些暴徒而已，只不过在城内做些地下赌场的生意。我想借首相护卫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琼恩看着他，也明白了过来。罗伦刚刚出事，这些人就立即动手，显然不是普通人。
他叹了一口气，“我让贝尔摩召集护卫。”
罗伦点了四十个首相护卫，但并没有立即行动。
而是来到了厨堡。
史坦尼斯进入待客厅，神色复杂地看着他，“罗伦……我很高兴看到你能回来。也很感激你那天救我。”
他也会觉得愧疚吗，罗伦想着，略带讽刺地说道，“公爵不必如此，毕竟你做了你应该做的，而我是自愿前往龙石岛帮助希琳。”
“只不过，我刚一出事，就有人去我家里趁火打劫。不知道您能不能也帮我一次。”
史坦尼斯眉头紧皱。
他冲门外喊了一声，“安德鲁。”
一个留着棕色头发与胡须的人走了进来。
“召集所有护卫。”
史坦尼斯走到罗伦面前，出乎意料地说道，“我和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