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要了吗?”看着搬不走的东西,俞影很惆怅。
“你能找到地方放?!”
“没有!”
“唉,我们回去量量阳台,能塞阳台的都搬走呗,万一再搬家,也不用买啊!”
“也行,奇怪了,这些农民房,为什么房间那么小,还执意要整个阳台!”郭芯又开始量尺寸。
那时候,并不知道,在深圳久居,不断搬家就是城市特色,也是初出茅庐者必备技能之一。
久而久之,见怪不怪,后来的宜家能那么火,是不是深圳的男女老少都会拿起工具就DIY装配家具、修理水管、上灯泡呢?!
早期的深圳人,除了工程兵、分配的、支援的、随迁的......有谁不是浮萍一样,不知飘向何处。
可能枯死,却也有可能毫不费力吸取足够养分,甚至营养过甚!
在郭芯后来认识的艺术界大咖或者大富大贵之人中,也有个别睡工棚、睡公园、睡桥下的经历,公棚算好的,认识个把老乡肯踏踏实实做工地的,没地方住就去跟着老乡混公棚,总有人请个假什么的,哪里有空位就睡哪个铺。
从那一次搬家开始,每一次的搬家,都无比感慨又斗志昂扬。
搬家公司搬到房里就离开了,留下的事情,俞影和郭芯要自己干。
长期的独居生活,早就练了一身原本是男人才有的本事。
家里的工具箱,比化妆箱还要丰富。
为了方便搬运,所有的家私都是拆件的,包括床和衣柜等大件。
深圳销售的家私,无论是奢侈的,还是城中村里板材组装的,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总是有可以拆卸的部分,这也算是流动城市一大特色。
装好其他家私,最后安装床,租房子的时候,量的很清楚,房间的宽度刚好够把床放下去。
这个房开间不太好,宽度只有两米,倒是很长,姐妹俩想着,靠窗那边塞下床就行,沿着过来,还可以用衣柜隔断出客厅、餐厅。
好像是百密一疏,量尺寸的时候忽略了脚线的位置,刚好两米的床根本塞不下去。
“硬塞吧,床脚歪就歪一点,我俩又不在上面跳广播体操,也压不垮。”俞影拿起锤子把床脚斜着敲了敲。
根本行不通,床脚一斜就会垮。
“要不收起来,我们直接放床垫好了。”郭芯有点累,着急了。
“你读书读傻了啊,尺寸刚刚好,更塞不下去。”俞影装模作样举着锤子朝郭芯挥了挥。
“锯掉一点吧,没有锯子,你把改刀给我拿过来,慢慢凿吧,凿出一个脚线的位置。”
接过工具,俞影借口怕郭芯帮倒忙,用眉笔画好尺寸,开始一点点敲下去。
敲了一阵后,调侃的玩笑没有了,豆大的眼泪掉下来,无声的,特别吓人。
郭芯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想去抱抱俞影,可是她还轮着锤子在干活。
“郭芯,别傻愣着,快来抱抱我,给我力量,ok啦!”俞影作势抱了一下郭芯,画风突变,笑出小酒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