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太医，我亲自尝过的，真的有效！”
长乐公主沉声道。
这一路回来，她和襄城公主也担心这个。
“长乐公主，您尚且年轻，身体比皇后更健康。”
“您觉得有用的东西，不一定对皇后有用，还可能有副作用。”
“甲之蜜糖，彼之砒霜，您应该知道才是。”
郑太医缓缓道。
言语已经有些大不敬。
但他身为太医总管，这样说也没问题。
“可是，可是，可是......”
长乐公主一连串可是，就是想不到好理由。
甲之蜜糖，彼之砒霜，这句话将她所有想好的理由都堵住。
“你回去吧，照顾好皇后。”
李世民挥挥手，示意郑太医回去。
皇后气疾发作虽然没有药可以治，但太医守着能确保没有生命危险。
“微臣告退！”
郑太医作揖，转身离开。
长乐公主气得眼睛湿润，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卧室的门突然打开，张艳从里面探出头。
“皇后咳血，郑太医快回来。”
郑太医大惊，连忙加快脚步。
“母后！”
长乐公主和襄城公主泣声。
她们相视一眼，小跑朝卧室而去，推开门就进去。
“你们！”
李世民吓了一跳，也跟了进去。
御医虽然交代过，不要太多人围在一起，对病人不好。
但这种情况他也担心不已，无法在外面继续待着。
“公主，你们不能进来！”
张妍看到长乐公主和襄城公主进来后，立即板着脸要赶人。
“你们能留下，我们就不能留下？”
长乐公主气呼呼说道。
眼前包括张艳在内，有五个御医，三男两女。
五个人都能待在这里，她们多两个人就不行？
“我们是御医，要照顾皇后身体，与您不同。”
张妍沉声道。
哪怕是看到皇帝也跟着进来，也依旧这样说。
“你们哪里照顾母后的身体？她都咳血了！”
“你们不也是束手无策吗，你们不也是无药可救吗？”
“我有药，为何不给我试试，万一有效呢，万一有效呢？！”
长乐公主气呼呼说道。
她看到，母后床边的一块白色丝巾染满了血。
看到那块血布，她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好痛好痛。
张妍不知道什么药，回头看向郑太医。
“长乐公主，老夫说了，甲之蜜糖，彼之砒霜。”
“且你的药不仅详细的成分分配，还是来自民间。”
“若是服用，对皇后的身体有副作用，微臣担当不起。”
郑太医不急不缓，语气沉稳。
其余御医闻言，尽管不知道是何药方，但还是下意识颔首。
连成分分配都不知道，这样的药怎敢给病人服下？
要知道，药多一克就不是同样药效。
“担当不起你们就想办法治啊，朝廷养你们做什么的？十多年来一点进展都没有！”
“你们不行就用我的方法试试！”
长乐公主大怒道。
母后气疾好像有十多年了。
十多年来宫里御医一直都在治疗。
然而，十多年过去，却依旧是束手无策。
十多年了啊，这都治不好，都是一群废物！
“公主，请注意你言辞！”
郑太医等人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去。
“我什么言辞？”
“我哪里说错？”
“是废物还不允许别人说？”
长乐公主怒极而笑，大声呵斥。
自己不行还不允许别人说，真是可笑至极。
“长乐！”
李世民黑着脸喊道。
襄城公主也拉了拉长乐公主的手。
“公主逞口舌之快又有何意？”
“饶是我师尊药王也治不好，你骂我等是废物也治不好皇后的气疾。”
郑太医冷哼一声道。
天底下医术最强的人都治不好，他是废物的话，那自己等人是废物又有何关系？
“你！”
长乐公主气得脸都红。
“好，了。”
长孙皇后突然说话。
声音虚弱，且很细小，但众人都能听到。
“观音婢！”
“母后！”
李世民和长乐公主惊呼。
两人大步上前，来到长孙皇后的床边。
“我，没，事，药，呢？”
长孙皇后艰难地扯了扯笑容，最后看向长乐公主。
她说话有气无力，状况和长乐公主一样，比长乐公主还严重。
“药？药！”
长乐公主先是一愣，随即快速回头。
襄城公主会意，立即将川贝炖雪梨端来。
“皇后，此药可能会对您身体有影响。”
郑太医眉头微皱，沉声道。
“我，自愿，与，长乐，无关。”
长孙皇后艰难想坐起身。
在长乐公主的搀扶下，终于坐起来了。
襄城公主的川贝炖雪梨也拿到，长乐公主亲自喂她。
李世民在一旁看着，眼神无比担心，生怕长孙皇后会出现意外。
郑太医等人也盯着，无比紧张。
“咳，咳，咳......”
长孙皇后才喝一勺，还没有完全吐下去，就激烈咳嗽。
把嘴里的都咳出去，咳得口水中都带着血丝。
“母后！”
长乐公主惊了。
难道真的是甲之蜜糖，彼之砒霜？
“无妨。”
长孙皇后摇摇头。
张开嘴，让长乐公主喂她。
她还是刚才的那样子，咳得脸色潮红可怕。
长乐公主红着眼喂她喝川贝炖雪梨，一勺又一勺。
一大碗全部被长孙皇后喝下。
“好像，是，好了，点。”
长孙皇后靠在长乐公主的身上，闭着眼说道。
众人看到，她的呼吸没有刚才那么急促了，脸色也恢复了不少。
“还有如此神药？”
郑太医等人眉头紧锁，接过长乐公主手中的碗，认真打量里面的成分。
川贝、雪梨，就只有这两种成分。
“观音婢，真的好点了？”
李世民紧张问道。
“感觉，是，缓和，了点。”
长孙皇后睁开眼，眼神微亮道。
她感觉是好了点，至少没有刚才那么难受。
但若说是好了，那还差太多太多，只能说是缓和了点。
“太好了，有用，真的有用！”
长乐公主喜极而泣。
她都担心死了，生怕出现意外。
还好，还好最终还是舒服了些，有好转的倾向。
哪怕是不能根治，但至少在发作的时候服下不会那么辛苦。
“长乐公主，老夫向您道歉，请原谅老夫刚才的无礼。”
郑太医端着碗，郑重向长乐公主作揖道歉。
“无须，你有你的考虑罢了。”
长乐公主的心情无比开心。
心中无比感激赵雨泽。
“谢公主海涵。”
“公主，老夫想再确认一下，这碗里都有哪些成分？来自何人？”
郑太医郑重问道。
他觉得，可以从此入手研究治理气疾的方法。
若是能成功，不敢说超越恩师，但至少千古留名，医学界有自己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