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科学家的意气之争

富商的身体徒劳而绝望地抖动了几下，随即失去了气息。

千手丸和林南，也随着富商的死去，而静止在了原地。

千手丸花了半天，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话：“这哪里是恢复了，这明明是疯得更厉害了。”

而站在凶手身边的林南，已经完全石化了。有一个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微微侧目，观察起身边这个拿着刀的家伙。只见对方单手倒提着斩魄刀，正歪头瞧着已经死去的仇家。双目炯炯有神，再也不见以前那善良单纯的眼神。

“弘原海……”林南试探着呼唤对方的名字。

“我说了，弘原海利已经死了。”涅茧利斜着眼睛，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林南，“我是涅茧利！怎么几天不见，你的反应似乎迟钝了很多。”

无论是他的语气，还是动作神态，都再也见不到弘原海利的影子。

林南和千手丸对视一眼，彼此都已经难掩目光中的震惊。千手丸虽然和弘原海利接触得不多，但是也看出了对方的变化。

林南对原著中的涅茧利原本无感。然而，当与自己关系很不错的朋友当面自称是另一个人，这种割裂感还是让他感到一阵眩晕。

“你……真的是涅茧利？”

“怎么，难道还有别人叫这个名字么？”涅茧利毫不在意地将刀柄递还给林南。

林南接过刀柄，一时间还难以接受眼前人的身份变化。他张了几次嘴，依然不知道从何处问起。

千手丸第一次看见林南露出失落茫然的神态，以为他是因为线索被破坏而感到沮丧。在她心里不由得涌起一阵怒气，于是直接诘问涅茧利道：

“你把这个人杀了，线索断了怎么办？我们还没查到他的工厂位置！”

涅茧利满不在乎地侧过头看了她一眼：“谁说过他们有工厂？他们连我的配方都没有，怎么可能成批量生产？”

面对涅茧利的态度，千手丸的表情更加冷峻起来：“别忘了，如果我们成功消灭叛军，也是在替你报仇。”

林南看到气氛逐渐剑拔弩张，连忙制止了两人的争吵：“好了，都少说两句吧！现在事态紧急，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

千手丸仍然想争辩，但是看到林南认真的目光，犹豫片刻还是闭上了嘴。

林南转向涅茧利，表情严肃地说道：

“无论是为了给你报仇，还是为了消灭叛军，我们现在都必须先截断敌军的聚灵药供应。所以，无论你能想起什么信息，都请你尽量提供给我。

我不久前刚截获了他们最后一次接头。接收的人是侵入瀞灵廷的叛军，而配送的则是你以前给我看过的那种常规聚灵药。”

涅茧利眉头微微一跳：“常规药品？不可能……”

“确实是常规版。你应该知道，我亲自接触甚至使用过你的聚灵药。经过简单的提纯浓缩后，它就能作为叛军们依赖的战力增长剂使用。”林南诚挚地看着涅茧利的双眼：

“眼下敌人应该还没对聚灵药被劫做出反应，正是我们进行下一步的最好时机。以你现在的记忆，能想起什么有用的情报么？”

敌人能在瀞灵廷投放席官级别的精英士兵，说明他们必然已经知晓了浓缩版聚灵药的使用。然而他们在战事打响之后，却依然在传递常规的药物。

结合叛军手上可能没有配方，以及发明者失踪这两点。林南判断，对方可能拥有某种能够小批量生产常规聚灵药的办法。

但是从规模上说，可能也仅仅是小批量生产，速度并不能满足于战时需要。所以他们才会分批次用包袱的形式来向瀞灵廷内输送常规聚灵药，就是因为产能不足。

所以问题的关键，就是找到对方是如何“生产”常规聚灵药的。

能想出并找到这个地点的，现在只有涅茧利一个人。

涅茧利定定地看了看林南：“哦？竟然研究过我的聚灵药？以前没能发现你的科研天赋呢林南！”

“这聚灵药又没什么了不起的，你又为何那么大惊小怪呢？”千手丸越看涅茧利的神情越来气，不失时宜地在一旁给涅茧利心上插刀子，

“我刚才也分析了一下，基本可以初步判定，只属于一种兴奋剂类的药物。以林南的水准，他恐怕不需要进行什么研究就能判定你那粗劣的发明。”

涅茧利听到这里，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他刚要还嘴，立刻又被林南制止了下来：“你们两个，能不能先别吵？涅茧利，我想先听听你的想法——千手丸，你先别出声刺激他。”

涅茧利有些厌恶地瞪了千手丸一眼，将自己的思路简单捋了一遍。

从分析逻辑上看，大致与林南差不多。

“如果说他们每次运送的药量只有这么点，那可以判断生产的规模并不大，也不可能有个单独的工厂——如果他们真的能生产的话。

那边我也去过两次，周边根本没有适合生产药物的地方。如果要找线索的话，我觉得不如直接去他家里搜查一下。”

涅茧利忍受着一旁千手丸无声的眼神嘲讽，硬着头皮和林南表达完了自己的想法。

林南沉思了几秒，对涅茧利点了点头：“好。那我现在再去探一探。你在千手丸这里先躲着。现在是特殊情况，不能出去乱跑。”

说完，他转身离开。又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回身，对两人郑重地说道：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你俩能不能先别吵架了——涅茧利，尤其是你。她现在可是正在保护你的安全，而且她还比你能打！”

林南走出千手丸的实验室，稍微抻了个懒腰。从早上开始到现在，他一直处于打架或者是到处奔波跋涉的状态中，精神难免有些疲劳。

施展瞬步，再次前往润林安区。

有了上次的行进经验，这次他轻车熟路地就摸到了富商的家附近。

然而，原本显得很平静的院里，此时却灯火通明，而且其中多了几道陌生的灵压。林南立刻将灵压隐蔽，就近找了一个屋顶俯身观察。

门外，此刻多了两个身穿腹卷胸甲，腰挎长刀的人影。

“呵，叛军？你们来得倒是挺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