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院里有俩要饭的

清晨的阳光渐渐照亮了瀞灵廷的天空,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山本重国的卧室时,恰好在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常年战争带来的极强警觉性让山本第一时间就睁开了眼睛,左手也摸上了摆放在床边的斩魄刀“流刃若火”。

“元柳斋阁下!元柳斋阁下!出事了!”门外,雀部焦急的声音伴随着轻轻的敲门声传来。

“长次郎?何事如此惊慌?”山本披上外衣,一脸疑惑地打开了房门。

雀部满脸担忧的神色,望着山本重国:“我刚刚得到消息,昨晚,您的元字塾出事了!”

“什么?怎么回事?”山本闻言也是一惊。

“现在还不清楚,据维持治安的守夜人汇报,从昨晚后半夜开始,院子里先后出现数道爆炸声,还有很大的火光!”雀部的焦急已经写在了脸上,“请您快回去看看吧!”

作为山本千年以来最得力的助手,元字塾对于雀部来说也是家一般的存在。现在家里出事了,他怎能不着急?

“无妨,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山本面沉似水,回房穿戴整齐拿上斩魄刀便走出房门。

由于事发地不在瀞灵廷,两人直接施展瞬步前往。两道残影原地消失,向南流魂街方向飞驰而去。

扑面而来的风声也难以压制住山本的思绪:“流魂街第一区向来都是治安最好的区域,位于南流魂街一区的元字塾,怎么可能出事!?”

雀部听到元柳斋的疑问,皱眉道:“会不会是叛军趁夜偷袭?”

山本的眉头微微一挑:“应该不是。我不在那里居住,袭击元字塾没有意义。但如果真是他们的卑鄙手段,我一定会将其尽数焚为灰烬!”

两人将瞬步施展到极致,两侧的景色飞快地划过山本的视野。在他的眼眸中,第一次流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

“春水那个家伙,应该不会有事吧……”

……

元字塾。

阳光穿过围墙上刚被打穿的大洞,照射在道场的地板上。穿过围墙的光线之中,清晰可见漂浮的灰尘。

满地倾倒折断的竹剑和木剑旁边,一缕阳光如同聚光灯,恰好照在瘫坐于墙边的京乐春水脸上。

“你是我见过最皮糙肉厚的人……无论竹剑木剑竟然都伤不到你……”京乐春水头发杂乱满脸淤青,身上衣衫破破烂烂,浑身青一块紫一块,气喘吁吁地说,

“现在我相信你能和卯之花对战而又不死了,你太抗打了。”

林南面无表情地站在京乐面前,他脸上和身上被火焰和爆炸熏得片片漆黑,浑身的衣服也破烂不堪,甚至有几处还在微微冒烟。但是从衣服破口处露出的皮肤看,他身上并没受什么伤。

他伸手随意拍灭了衣服上的一处火星,望向京乐的双眼炯炯有神:“还打么?”

京乐春水无奈地摆摆手,摇头道:“不打了,我认输。打了一晚上,我的灵压都消耗光了,你却一点伤没有。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林南伸手整了整已经不成样子的衣服,没有接话:“我这身衣服是新买的,你得赔我。”

“好好好,我赔。”京乐摆摆手,此刻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昨晚上,他用尽浑身解数,无论用“暗影偷袭”还是近身肉搏,还加上自己现在能用出的最强的鬼道。

在这样的攻势下,就连房子都被自己的鬼道烧着、震塌了。没想到依然没能奈何林南半分。最后反而被他揍得鼻青脸肿。

林南微微放松了下来,笑道:“这一晚上折腾得好饿。早知道这样,一开始就认真打到你认输就对了。”说完他转身向房顶被掀飞一半的厨房走去。

京乐:???

不是开玩笑吧?他这还没认真?

不一会,林南端着两个破到只剩下大半边的碗,面带欣慰地走了回来:“还好还好,打架时顺手用面板把碗盖住了。虽然碗破,但面还没脏。对付吃一口吧!”

说完他把碗往京乐面前一递,自己抄起筷子低头就吃了起来。

京乐春水缓了口气,看着狼吞虎咽的林南,饥饿感不可抗拒地涌了上来。他不由得吞了口口水,也抄起筷子,慢吞吞地吃起来——脸都被锤肿了,实在不敢用力张嘴。

“我这人,只要别人不欺负我,我绝对是非常温和的人……

你看,我现在是不是很随和?还有,我这面做得怎么样?……呃,过了一夜,面坨了……但是你就说这味道绝不绝吧!

唉?你怎么不出声呢?是不爱说话吗??”林南一边吃,一边自顾自地对着京乐滔滔不绝。

面条虽然坨了,但依然很香。京乐春水又馋又饿,却因为嘴疼,只能小心翼翼地小口吃面。委屈的泪水,止不住地从嘴角流下来。

你看我有空和你说话吗?我现在吃面都费劲。

他无奈地指了指自己,肿着脸吃力地说:“咱们能吃完再聊么?我现在这样太费劲了。”

林南怔了一下,点头道:“哦……我疏忽了……你也太不抗打了,这样,晚上我给你弄点粥喝……”

……

两道身影闪现在坛昭的郊区。山本重国面沉似水,目光望向前方。在不远处,淡淡的青烟正从元字塾的院子里飘荡而起。

“元柳斋大人,请您稍等。我先去给您打探下里面的情况,以免里面有敌人的埋伏!”雀部长次郎拔出斩魄刀,一个瞬步跃上了旁边最高的一栋小楼,眺望元字塾中的情况。

山本一言不发,只是定定地望着差点被毁掉的元字塾出神。

自己花费了一千年的时光,才把它从流魂街的深处搬到了距离瀞灵廷最近的第一区。

这间小小的私塾也教出过不少学生,但是几乎全部的学生都在两百年前的大战,以及接下来的连年战火中陨落了。

如今,连它也差一点成为了废墟。

山本觉得胸膛之中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这被毁的,不但是一座小院,更是千年来,一幕一幕的往事和回忆,和那些逝去学生的音容笑貌。

他紧紧地攥着“流刃若火”的刀鞘,在这柄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斩魄刀周围,就连空气都开始因为其散发的巨大热量而产生了肉眼可见的波动。

不多时,雀部长次郎回到了这里,跪倒汇报道:“大人,里面现在已经没有明火。没发现血迹,对方应该没有趁乱杀人,但也没发现京乐少爷的踪迹。不过……”

山本目光一凝,沉声问道:“不过什么?”

雀部迟疑了一下,仿佛在确认自己刚才没有看走眼,随后说道:“不过……我看到院子里,好像有两个要饭的,正蹲在墙角吃面条……”

山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