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出乎意料的对手

“好强……”林南拄着斩魄刀，支撑着受伤的左腿，一阵强烈的眩晕袭上大脑，意识迅速地模糊起来，

“无论如何都砍不到她……头好晕……是我失血过多了吗……”

“三刀了，我……还没死，我赢了……”他强撑着，用微弱的声音对卯之花说道。

卯之花冷眼看着他，默不作声。

刚刚最后一刀，她虽然没有真正发力，但是力道也足以斩断一名流魂街居民的手脚。但是那白发少年竟然只是多了两道寸许深的伤口？

他的灵体有这么强？！

她有些后悔没出全力，但又觉得这个想法有些滑稽。身为剑八，砍流魂街居民，难道还要用上十成力量？

在卯之花背后，中田龙之介看着摇摇欲坠的林南，轻轻摇了摇头。

难得队长有好好玩的雅兴，没有上来就砍断他的手脚。没想到他终究还是没法满足队长啊！

就算是赢了，又能如何呢？身上被卯之花剑八砍伤那么多处，很难活过今晚了。

就在所有人，包括林南自己，都觉得卯之花将要补刀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从临时队所外传了进来。

“打扰了。卯之花队长在吗？我是八番队的队士，听说一个叫林南的流魂街居民被带到这里了。”一名长相清秀的死神从外走进了队所，边走边说道：“我是奉队长之命来带走……”

他说到一半，才看到院中持刀肃立的卯之花，以及浑身浴血的林南，不由得吓了一跳，慌张道：“啊？这……”

卯之花仍然没有脱离战斗的状态，她脸上沾着几滴血迹，冷漠的双眼望向那名死神：“是要带他回去？不好意思，他现在没空。不过你很快就可以把他抬走。”

八番队队士一阵惊恐，满脸为难道：“可是，卯之花队长，我是奉命要带活的回去……”

卯之花面如冰霜，手中长刀抬起，遥指对方的脸，没有说话。

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袭来，八番队队士顿时如堕冰窟，张开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我……”

这时，一个慵懒的柔和女声从外面传来：“真是的，卯之花姐姐又在欺负我的队士了。你不会是想把我的人也砍了吧？”

一个娇俏人影走进了临时队所，腰间一柄通体金色的斩魄刀在阳光下反射出明亮的光线。

雪白的羽织被风轻柔的拂起，橘色内里衬托之下，黑色纤细的和服，反而将修长丰满甚至有些汹涌的身材衬托得更加明显。

乌黑的头发整齐地编成麻花长辫，巴掌大的小脸上带着一副硕大的黑框眼镜，让人更加无法忽视那剪水双瞳的美丽。

“鹿……鹿取队长？”中田费了好大劲，才将自己总想滑入波涛之中的眼神控制住，“您怎么来了？”

八番队初代队长，鹿取拔云斋。现在护廷队里唯二的女队长之一。

鹿取水灵灵的眼睛扫过中田的脸，随后看向卯之花，佯怒道：“我如果不亲自来，不单要找的人活不成，恐怕我的队士也要被烈姐修理一顿吧……”

她水汪汪的眼中满是委屈与无辜：“烈姐，我们最初的三姐妹，现在只剩下你我了。我都亲自来向你要人了，你总不忍心连我也要砍吧？”

卯之花看着鹿取，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几分：“你又来给我找麻烦。一个平民而已，你找他做什么？”

不等对方回答，她就抢白揶揄道：“不会是看见别人长得有几分姿色，就想偷偷带回队舍去调戏吧？”

鹿取刚刚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听见卯之花的话语不由得气到浑身一颤，但紧接着眼球一转，如同小鸡啄米般点头道：“烈姐还是这么了解我，一眼就看穿我了，什么事都瞒不过烈姐……”

饶是卯之花和鹿取情同姐妹，此刻听见对方满嘴刻意做作的夹子音，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这个死丫头，一看就是故意来恶心自己，好把人带走。

她伸手指向旁边的乱尸堆：“希望你没来晚，万一人已经被我砍了，你就自己捡回去吧。”

鹿取看着一地的死尸，柳眉微蹙，一张俏脸表情夸张地娇声沮丧道：“啊？不会吧？我听居民们说人刚被带走，就马上赶了过来，烈姐你现在下手这么快吗……”

愈夹愈甚的声音听得卯之花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沉声喝止道：“好好说话！”

鹿取立刻噤声，撅着嘴看向卯之花那冷漠的脸：“哼！那我要找的人到底在哪嘛？”

“我对面站着那么红的一个人，你看不到么？”

鹿取这才满脸故作惊讶地转身，看身后已经有些迷离的林南：

“啊？原来真是他么？太过分了，他居然能和烈姐对刀——哎？长得这不是挺帅的嘛——流这么多血不会死了吧？！——太过分了，烈姐你居然和他对刀！”

卯之花烈轻轻振刀，甩掉刀上的残血，撇了撇嘴：“死不死的难说，反正已经过了三招了。”

鹿取拔云斋做出了一个夸张的惋惜表情：“啊？一个平民在你手下过三招，那不就等于死了？”

仿佛是在验证她说的话，一旁的林南晃了两晃，扑倒在地。

鹿取见状，立刻扭过头，俏脸一皱对着卯之花装模作样地凶起来：“哼！到底是被你弄死了！明明是个帅哥，你赔我……”

卯之花提刀望天，淡淡说道：“以前有斋藤替你挨揍，现在只剩你自己了，你看着办……”

“打扰了烈姐告辞！”

鹿取立刻转身，准备上前揪起昏迷的林南，顺便拉上队士跑路。

这边的闹剧还在上演，扑倒在地的林南，忽然发出一声深沉的叹息。

明明他和每个人都还有一段距离；明明他已经面朝下倒在地上。但是那叹息却仿佛忽略了距离的限制，如同索命低语一般，在每个人耳边响起。

“呵……”

声音还未落下，林南忽然浑身一抖。他双脚死死踏住地面，猛地向前一蹬。

“嗵！”

一声剧烈的闷响，他整个人如同出膛炮弹，以平行于地面的姿势向着前方的卯之花激射而去，瞬间就来到她面前！

卯之花的瞳孔骤然紧缩，连忙提刀防御。但是面对林南那已经失焦却血色翻涌的双眸，她觉得自己仿佛坠入了深海，双臂是如此沉重，竟然抬不起来！

林南的斩魄刀已经高高抡起，重重地劈下，直奔卯之花的额头而去！

刀锋将空气斩成两半，破空之声压过了一切噪音。

“飒！”

这一瞬间，卯之花近乎失神。她的刀只来得及抬到面部，根本来不及防御。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么？我就要死了？

电光火石之间，另一把斩魄刀从斜刺突然出现，向着林南的刀自下而上迎击过去！

鹿取恰好站在两人中间，但此刻已经无法将林南拦下，只能尽力从侧面出刀阻滞林南的攻势。

“叮！”

双刀交错，终于让林南的刀慢了几分，同时也偏向了卯之花的肩膀。

卯之花只觉双臂压力蓦地一轻，连忙举刀迎击。可是依然晚了……

虽然有两把队长级的刀阻拦，却依然没能完全化解林南的攻势。刀刃斩入了她的肩膀，鲜血迸现！

这一切只发生在瞬息之间，除了两位队长，其他人根本没看清发生了什么。

刚才那一刀，让卯之花和鹿取的直觉疯狂预警。

那一瞬间，林南仿佛不在是流魂街居民，而是一头极度危险极度疯狂的野兽！

他还会做出什么举动？

两人握紧长刀全神贯注，全力防备着林南的后手。

然而林南却晃了两晃，扑倒在地，彻底失去了意识。

鹿取眼里的惊讶还没褪去，有些担忧地看向卯之花：“烈姐，不要紧吧？”

卯之花松了一口气，盯着地上的林南，低声说道：“不要紧，力道被你拦住大半，只是皮外伤。你把他带走吧……”

鹿取关切地看了看卯之花的伤势，确认没有问题，于是点了点头，和队士一起将失去意识的林南带出了临时队舍。

站在卯之花身后的中田，赶忙上前问道：“队长，您不要紧吧？就这么让他被鹿取队长带走吗？”

卯之花摇摇头，这种皮外伤对她来说已经司空见惯。

她淡然微笑，仿佛想起美好的回忆：“只剩这一个妹妹了，就随她吧。”

“可是……”

“中田，把你的刀收起来吧。”卯之花打断了中田的话，收刀归鞘，表情严肃至极。

她望着鹿取离去的方向，淡淡道：“区区小伤不算什么。说好三刀分胜负，是我没做到。”

中田闻言，感叹道：“这个小子还真是好命，身为败将，居然还能被队长饶过不死……”

卯之花白皙的脸上沾着几滴血，嘴角勾出一个弧度，转身离开：“希望他能活到我下次看见他……对了，接到总队长命令，下个月我们就离开锖面，自行转战其他区。把消息通知下去。”

“是，队长！请问目的地是……？”

“我还没想好，到时再说。”

“是！”中田拾起地上的刀，向队长告退。

待到院里空无一人，卯之花停下了脚步，喃喃自语道：“他是手下败将？中田这家伙，什么都不懂。”

“虽然我没用全力去砍杀，但是这个少年的力量、反应及灵体强度，已经强过绝大多数人！”

说着，她低头看看肩上的伤势：“这份用剑天赋，假以时日，也许真的能在剑术上超过我！”

“真是个出乎意料的对手呢！”卯之花沾着血滴的脸上，现出一丝邪魅的笑容：“他自己就已经有这样的潜力，那想必他口中的更木剑八，是个更厉害的角色了……”

“那下个月，我就去更木区看一看！”